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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我买礼物,买飞机票,几个小时后,我就回到了家中。见到父母后,我那叫一个激动。我耐着性子在家待了一天,给爷爷他们挨个儿打了电话,之后在家陪父母吃了一顿饭。老爸的问长问短,老妈的开心,让我感觉到哪儿都没有家好。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一些补品,打了车就去了爷爷家。小舅给我开的门,和我寒暄了几句,我大概问了一下爷爷的身体。小舅说:“你爷爷现在好多了,你胖爷爷前段时间过生日,打了个电话。他就一个人在家喝了几杯,醉了,在书房睡着了,这下着凉了!”
我说:“那也不用喝那么多啊!”
小舅说:“怎么,你小子不知道啊?你二爷和你大爷爷也是同一天生日!”
我说:“你说的是二爷?!”
小舅站在门口抽了一口烟,“嗯,就是和你爷爷绝交的二爷!”
我睁大眼睛,“不会吧!”
我脑海里冒出二爷爷的模样。这都是哪一出啊,当年听家里人说,不要在二爷面前提大爷爷,要不是二爷爷当年退出鬼脸界,尹三爷我也只能叫尹四爷了。我心情复杂,但是也体会不到爷爷当年的心境。我想,只要爷爷好,一切都好。
我进了门,屋里很安静。我把礼物放在一旁,脱掉鞋子,蹑手蹑脚地溜进爷爷的屋里。我看见爷爷平静地躺在床上,花白的胡子偶尔抖动一下。我看看他,稍稍安了心。我剥了一个橘子,放在他床头,又蹑手蹑脚地退出门去。正要离去,身后响起爷爷的声音:“既然来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我大喜过望,转过身说:“爷爷!哈哈,爷爷,您早醒了?”
爷爷说:“你摁门铃时,我就知道你来了。来,坐爷爷身边来!”
我坐到爷爷身边,把剥好的橘子递到他嘴边。爷爷笑了一下,“这东西吃多了上火,买来就是闻个味儿的。你吃吧!”
我“哦”了一声,开始吃起了橘子,很甜。我关切地问道:“爷爷,您身体不要紧吧?”
爷爷说:“我还没见到我的太孙子,怎么能不行呢?!哈哈,我好得很!”
说着,他就要坐起来,我赶忙扶起他。爷爷拄上拐棍,我扶着他走到窗前。爷爷看着远方的建筑,远处就是进山的路,弯弯曲曲的。爷爷咳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唉,老了,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他又慢慢地坐到躺椅上,自言自语道:“再给我十年,我就了了我的心愿了!唉——”
我看着爷爷,跪到他身边,轻轻地说:“爷爷,您还有大把的时间呢,您准长命百岁。不过,您的心愿就是孙儿的心愿,我可以帮您完成啊!”
爷爷看看我,“其实人都会死,死了留下的东西都是造福后代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爷爷想起大爷爷了?大爷爷做鬼脸离开了这片故土,爷爷怀念他了?还是想起了二爷,想起他们曾经的交情,感到遗憾?或者,是想到了尹三爷?想到他一个人背着蛇皮口袋,在孤坟野地里徘徊?又或者,他是想起了年轻时他们一起学考古的日子,想起一起患难的过去?一时间,我的思绪如流水一般。我们这一代人,是没有办法理解他们那一代人的过去的。我隐约明白了爷爷那晚为什么要独自喝个烂醉,但是却没有办法去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怀,能让他如此感慨。
爷爷看着我,我看着爷爷,我们之间没有说话。好一会儿,爷爷回过神来,“珉儿,你刚回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别喝太多的酒,早点回家。”
我站起身,欲言又止。我看了看爷爷,说道:“爷爷,大爷爷他们都过得很好,昨天我回来的时候,给他们都打了电话。尹三爷正在赶来,还要我转告你!”
【“文】爷爷看着我,问道:“他?他让你转告我什么?”
【“人】我说:“他……他说叫那个……那个……”
【“书】爷爷皱了皱眉,“你就照原话说!”
【“屋】我结结巴巴地说:“三爷说,叫那个老不死的等我来,我看他在床上给我挺尸!”
本以为爷爷不破口大骂,我也得破口大骂一番尹三爷,却不想爷爷听了,哈哈大笑,伴随着一阵咳嗽。好一会儿,爷爷笑着说:“哎呀,这老东西还知道来看看我!我这病都快好了,他来看什么啊。珉儿,给我拿支烟来,这几天,没人给我烟啊。”
我想也没想,习惯性地掏出烟来,刚要给,就想起爷爷正在生病。我这都掏出来了,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我看爷爷两眼不是盯着我手里的那根烟,而是盯着我另一只手里的一整包烟,就灵机一动,一下把烟塞嘴里,捂着肚子说:“哎哟,爷爷,我肚子痛,忍不住了!我……我得去厕所!”
我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冲去,听见爷爷在里屋爽朗地说了句:“孙儿,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没良心了?!”
我一头扎进卫生间里,点了一支烟,还在寻思着怎么出去呢,就听见门响了。小舅去开门,听着好像是二叔送饭来了。我忍不住,烟头一掐,冲出门去,吼了一句:“二叔!”
这一下把二叔吓了一跳,连忙做着静音的手势,接着,我就看他把饭菜放在盘子里,给爷爷端了进去,就听爷爷在里屋闹了起来,吼道:“你给我滚出去!不争气的东西,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接着里屋又安静了,一会儿,就听二叔轻轻地说了句:“爸,我不去了行不行嘛。您就吃点吧,这都做好了。”
接着,二叔退了出来。我猫着头看了看爷爷,他在床上不知在看什么。我一把搂住二叔,凑上去问:“你……你又惹爷爷不高兴啦?”
二叔撇撇嘴,拉着我要出去。我一边穿鞋子,一边冲里屋喊:“爷爷,我先走了啊,晚点来看您!”
里屋没有响声。我和二叔、小舅下了楼,刚到楼下,二叔就擂了我一拳,“刚才在你爷爷那儿,你吼什么?你那一声,不是让老爷子生气吗,这病刚好的样子。”
我揉揉胸,“切,你惹爷爷不高兴,拿我过河呢?!”
二叔点了一支烟,不吭声。我问小舅:“小舅,我二叔咋惹爷爷不高兴了?”
坐上了小舅的车,小舅一把拧开钥匙,打了个哆嗦,“你二叔这次比我有脾气。前几天,他给你爷爷说,想带着我们去一趟喀什,说他朋友在那儿发现了古墓群,想去看看有没有油水捞。”
我冲二叔挑了挑眉毛,“哎呀,我还真没看出来,平时不吭不哈的,关键时刻,还学会和爷爷叫板了!你不知道爷爷最看不惯单独行动吗?你倒好,还要拉上咱这一家子都去,哈哈!”
二叔白了我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小辈,还不是为了咱们家!”
我冲小舅说:“你就没劝劝他?叔叔呢?也同意?”
小舅试了试车里的空调,感觉车里也热得差不多了,就上了路,“他小子要是问了还好了!你二叔就这点比我强,自己跑去做功课,什么路线啊,装备啊,时间啊,他全部列好,然后给你爷爷看。结果,你爷当场就撕了个稀巴烂,还说他烂泥扶不上墙来着!”
二叔不说话,就盯着窗外,不停地抽烟。我看得出,他也不甘心了。小舅是被爷爷打击惯了,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他这次怕是受伤也不小。我说:“二叔都弄了些什么装备啊?”
小舅阴阳怪气地说:“哎呀,还全是美式装备,适合冬季作战!哈哈,我看了都想穿呢。”
这话说得我都想去看看。不过我当时就明白爷爷为什么不让去了,冬季挖坟,困难程度是夏季的十倍不止,要抵御严寒,还要下铲子。要是赶上下雪,困难程度倒是会稍微降低一点,因为雪落地上就化了,土质就变得很松软。冬季里,人都不愿意出来,窝在家里,外面相对安全得多,所以很多行家里手喜欢在刚入冬时作业。不过这样一来,坟会被破坏得很严重,很多明代以前出土的布料什么的,一碰水就基本上废了。而且,一旦坟里进了水,基本上就全损了。夏天一到,里面什么细菌都会出来,基本上,以后来的鬼脸都得包得比粽子还严实,才能下去。
爷爷呢,就是怕毁了坟头,所以入冬绝不出去。包括踩点也是,大雪一盖,什么都埋在雪下了,谁都不知道下面是什么。而且一旦被人发现,那是真的跑不了了,屁股后面就是脚印,往深山里跑,就是一个死字。往路上跑,轮胎印可是会出卖人的。而且,冬天消耗太大。我突然觉得爷爷在这个问题上很英明,所以嘛,二叔这个计划肯定要被骂。
我安慰道:“二叔,其实爷爷是对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