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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的回答很是齐整,就犹如事先演练过一般,那雄浑的喊声,竟是使得军营上空的流云都好似为止滞了一滞。
“好!”待到羽林卫的将士们都停下了吼声,高顺先是点了下头,赞了一声,随后向羽林卫的将士们高声问道:“若是有人意图对殿下不轨,你等该当如何?”
“杀!杀!杀!”几乎是在高顺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数千名羽林卫就将手中兵刃高高举起,齐声高喊了起来。
高高抬起双臂,朝呐喊着的羽林卫将士们虚按了两下,待到羽林卫将士们的喊声落下,高顺才接着向他们喊道:“你们说的很好,也很有气势!可你们谁能告诉我,日前吕布作乱,你等因何未有及时赶到?”
当日吕布作乱,最先赶到王府的,是赵云的虎贲卫。
相比于虎贲卫,邓展和高顺麾下的龙骑、羽林二卫,速度都要慢上了半拍。
虽然他们只是慢了一点点,可对于二卫将士们来说,却是一次难以洗刷的耻辱。
一双双眼睛望着高顺,所有羽林卫的将士们都晓得。当日得了王府被攻击的消息,高顺是立刻便整军前去驰援,可羽林卫之中,却是有一些人动作迟缓了些,以至于没能最先赶到现场。
羽林卫的军营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当日动作迟缓的那些官兵,纷纷将头低了下去,就好似他们犯了甚么不可饶恕的过错一般。
环顾着将头垂下的羽林卫将士们,高顺冷着脸,接着向他们喊了一声:“你等晚到,殿下可有责怪你等半句?”
所有羽林卫全都低着头,这一次并没有人应声。
当日吕布叛乱,羽林卫和龙骑卫晚了一些赶到,刘辩事后是半句也没训斥他们,反倒夸赞他们剿逆有功。
如今想来,当日刘辩还不如好生骂上他们一顿,反倒能让他们心内感到一些坦然。
“假若本将军告诉你等,自今日起,你等便要严加操练,任何人在得了命令之后,只要稍晚上半步,便会军法处置,你等可有怨言?”环顾着羽林卫将士们,高顺嘴角漾起一抹别人难以察觉的笑容,再次高声向在场的官兵们问了一句。
“无有怨言!”没有出乎高顺预料,当他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所有羽林卫将士们都齐齐回答了一声。
这声回答,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高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在场的羽林卫将士们喊道:“既然你等无有怨言,那么本将军自今日起,便要严加操练,还望你等莫要叫苦!”
所有羽林卫都挺直着身板,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高顺。
在羽林卫将士们的脸上,都显现着一片好似慷慨赴死的神色。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高顺练兵,那是极其严格。虽说平日里高顺对他们也是仁爱有嘉,可一旦到了练兵之时,却是不会对任何人有半点妥协。
也正是因此,高顺训练出来的兵士,不仅能征善战,对这位在战场上或许算不得是一等一猛将的将军,也是发自心底的佩服。
“全军听令!”所有的羽林卫都挺直着身板,静静的等待着高顺向他们发号施令,高顺微微拧着眉头,向在场的将士们高声喊道:“即刻列阵!”
随着高顺的一声令下,五千羽林卫将士,很快便在校场上列起了训练阵列。
一支支朴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一面面盾牌挡在羽林卫将士的身前,他们的动作竟是如此的整齐划一,甚至连半个动作稍微迟缓一些的人都是没有。
羽林卫加强了训练,于此同时,虎贲、龙骑二卫的将士,也在赵云和邓展监督下,加紧了对战斗技能的操练。
阵阵呐喊声从三卫军营中传出,人数在洛阳军之中只能算是小股军力的三卫将士,发出的呐喊,竟是盖住了上十万主力操练时的喊声。
第630章 用泥包着打铁
天色刚蒙蒙亮,五六骑快马就出现在洛阳城内的街道上。
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早出摊的小贩正在路边忙着摆摊,到了白天会相当热闹的街市,此时还显得有几分清冷。
快马如风,马蹄踏着青石路面,随着一阵杂乱的“的的”声,很快便从街市上穿过,径直冲向城西。
当这几匹快马从街道上穿过时,正忙着摆摊的小贩都直起身子,向他们的背影望去。
“大清早的,洛阳王这是要去哪里?”几匹快马从小贩们的视野中消失,一个摆摊卖大枣的小贩向离他不远提着许多篓子出来贩卖的小贩问了一句。
卖篓子的小贩撇了撇嘴,并没回答卖枣小贩的问题,只是低下头,专注的又摆起了他的篓子。
带着王氏姐妹和两名王府卫士,在街道上策马疾驰的,正是刘辩。
大婚之后,各路豪雄好似都很平静,除了青州一带,刘备正借着得了他的允诺,加紧吞并青州,整个中原好似都进入了一种相对和平的阶段。
刘辩很清楚,这难得的和平,对他来说是一种机遇。
将来还是要打仗,或许只要战端一开,便会打上数十年。
常年的战争,必须有强大的经济来支撑,无论是钢铁还是粮食、布帛,他管理的属地内,都得要能自给自足,才不会被其他豪雄在经济上掐住了咽喉。
城西的街道,与城内的街道很是不同。
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商铺林立,而城西的街道,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家商铺,更多的铺子都是紧闭着房门,从一些铺子内还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到了城西,刘辩勒住缰绳,放缓了行进的速度,一边慢慢前行,一边向跟在身后的王柳和王榛说道:“天色尚早,铁匠们便早早起身,也是颇为辛苦。”
“大军耗费铁器颇多!”跟在刘辩身后,王柳接口应道:“若只是大军耗费铁器倒也罢了,我二人挑选的兵士,如今都要配备极好的长剑,铁匠若要打出一柄,着实不是十分容易。”
缓辔行进到一个铺子门口,听到这铺子内的打铁声比其他任何一家都响,刘辩翻身跳下马背,对王柳和王榛说道:“我等且进这家看看。”
跟在刘辩等人身后的两名卫士,见刘辩下了马,连忙跳下马背,跑到那家铺子门口,其中一人用力的拍打起房门。
“还没开门呢,敲甚么敲?”卫士才拍了几下门,屋内就传出了一个汉子粗豪的嗓门。
屋内汉子的说话声还没落音,铺子的门板就被人从内拆了下来,一个人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探出脑袋来的,是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这汉子生的是脸膛微黑,很是粗壮,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从事体力劳作的人。
刚伸出脑袋朝外面看了一眼,这汉子的身躯就猛然一震,连忙从屋内跑了出来,跪伏在地上,颤巍巍的说道:“小民不知殿下驾到,多有唐突,还望殿下恕罪!”
“起身吧!”朝那汉子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嘴角带这微笑,跨步走进铺子,一边朝铺子深处走,他还一边说道:“本王只是来看看,你等为大军打造的兵刃如何了。”
待到王柳、王榛和那两名随行的卫士走过,跪伏在地上的汉子才站起身,跟在刘辩等人身后,很是惶恐的陪同着朝铺子后面走去。
铺子后面是一进并不算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堆放着很多铁块。
这些铁块有成块的生铁,也有折断的兵刃和农具,在院子的正前方,则建着一排只有三面墙的房屋。
由于迎面的房屋只有三面墙,刚进入院子,刘辩就能看见在那排房屋里,有着许多正赤着上身,正在挥舞铁锤打铁的汉子。
眼下正值热天,虽说还只是清晨,阳光并不算强烈,可打铁房内,温度却是不低,每个正在挥舞铁锤的汉子,都是满身的汗水。
或许是热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打铁房内,甚至还有着几个光着腚来回打下手的小工。
这几个小工来来回回的帮忙递着铁块铁条,倒也不比那些挥舞铁锤的汉子凉快多少。
“殿下来了!”跟着刘辩等人进了小院,开门的汉子冲着那些正忙碌的汉子们就是喊了一嗓子。
听到那汉子喊“殿下来了”,所有正在忙着的汉子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个个满脸不敢相信的抬眼向小院望来。
当他们看到小院内站着一个身穿铠甲,发髻上罩着个金灿灿发冠的年轻人时,连忙将手中正忙活着的活计丢下,在一个老铁匠的带领下,跑出了打铁房,成排的跪在刘辩面前。
跪在面前的铁匠,大约二十多人,包括那个老铁匠在内,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肌肉都很是结实,应是常年挥舞铁锤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