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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英策马前冲,韩暹也不惧他,两腿同样朝着马腹上一夹,大喝了一声,挥舞着长枪迎了上去。
两马相交,夏侯英手中大斧猛力朝着韩暹的头顶劈来。韩暹双手持着长枪,用力向上一架。
眼见大斧就要劈在枪杆上,韩暹心知木质的枪杆无法抵住大斧的劈砍,在斧刃即将劈中枪杆的那一瞬,他将两只手腕一翻,长枪一搅,把劈向头顶的大斧搅到了一旁。
挑开大斧,韩暹手臂一转,长枪随即朝着夏侯英的腰肋扫去。
那夏侯英也不是等闲之辈,当长枪扫向他腰肋时,他把斧柄向下一沉,堪堪的挡住了韩暹的这一枪,随即手臂一拧,大斧划出一条弧线,向着韩暹的胸口劈了过来。
二人在马背上你来我往,足足厮杀了近半个时辰,竟是没分出个胜负。
驻马立在中军观战的刘辩望着正在战场上厮杀的二人,虽是距离甚远,他却能看出若是让这俩人继续厮斗下去,恐怕一时半会真不会有什么结果。
背靠河岸列阵的河东军主阵中,关注着二人厮杀的王邑也是眉头紧皱。
夏侯英在河东军中,算得上是一员猛将,可遇见韩暹,二人却是战了个平分秋色。
原本想要凭借夏侯英斩了刘辩麾下一员战将,也好扳回些颜面,却没想到,此番与刘辩军拼斗,他竟是连这点小愿望都难以实现。
沙场之上,夏侯英与韩暹打了一个多时辰,竟是没能分出胜负。二人心内不免都有些焦躁,当夏侯英再一次朝韩暹劈来一斧时,韩暹将长枪横着朝前一顶,把大斧顶了回去。
顶回了夏侯英的大斧,韩暹也不纠缠,兜转战马向后退了几步,对夏侯英说道:“你我战了这半日,也未能分出个胜负。且各自回营,吃些肉食再战,如何?”
“好!”打了半个多时辰,夏侯英也是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且又干渴非常,应了一声,调转战马回了营地。
远远观战的刘辩,见二人各自回了营地,嘴角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在韩暹出战之前,他就特意交代过,要韩暹一定把握住战场节奏,决不可一击将河东军击溃。
与刘辩不同的,是河东军阵营中,王邑看着韩暹与夏侯英分开各自回营时,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
夏侯英搦战,却并未一举擒杀刘辩麾下大将。双方士气并没有因这场单打独斗而有任何的改变,若是以此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河东军溃败,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
“郡守,好像有点不对!”夏侯英正策马往回走,王邑身后的黃伯玺小声对他说道:“弘农王眼下已是占了先机,却不下令全军冲杀,将我军歼灭于此,莫非是有着阴谋不成?”
“阴谋?”涑水决流,冲走了许多官兵和全军的大半辎重,王邑心内正着恼黃伯玺,听了他的话之后,扭头朝他瞪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黄功曹莫非又有妙计退敌?”
王邑话中暗含着讥讽的意味,黃伯玺在官府厮混了多年,如何会听不出来。他本想提醒王邑小心刘辩是刻意拖延时间,暗中有着其他部署,却被王邑一番话给说的老脸通红,话到嘴边,竟没能接着说下去。
“夏侯将军辛苦!”心内对夏侯英没能立斩韩暹很是不满,可王邑脸上却是没表现出来,夏侯英刚刚回到主阵,他就朝夏侯英拱了拱手,道了声辛苦。
“末将惭愧!”翻身跳下马背,躬身抱拳给王邑回了一礼,夏侯英说道:“那敌将武艺了得,想来就算是再打三天,恐怕也是胜不得他!”
“尽力便是!”朝夏侯英点了点头,王邑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说道:“夏侯将军只须保得自家周全,莫要再折了我军威风,本郡守便会为你向朝廷请功!”
“多谢郡守!”没能拿下韩暹,夏侯英本以为王邑会训斥他,却没想到王邑的表现竟是如此淡然,反倒还说要替他请功,心内一阵感动,赶忙抱拳躬身说道:“末将定然竭尽所能,与敌将厮杀!”
另一边,早得了刘辩命令,要他尽量拖住进攻节奏的韩暹,则要比夏侯英的压力小了许多。
单打独斗,只要不落于下风,能多与夏侯英拖上几日,那才是真正中了韩暹的下怀。
“给韩将军多送些酒肉过去!”远远望着韩暹返回先锋阵营,刘辩对身后的亲兵说道:“告诉他,本王特意提醒,若是还要厮斗,酒且莫要再喝,肉管他吃够!待到今日收兵,再好生饮酒不迟!”
“诺!”两名亲兵应了一声,策马朝火头军那边跑去,没过多会,他们的马背上就驮着半片烤熟了的整猪和数坛酒浆向先锋阵列疾驰而去。
从清晨出兵,一整天下来,几乎都是韩暹和夏侯英的个人表演。
二人来来回回休息了数次,也打了数次,在两军之间的旷野上直打的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自太阳初升,一直到日落西山。韩暹已记不得他与夏侯英打了多少个回合,也记不清二人各自回营吃过几次肉。
起初二人都是想要将对方斩于马下,可一整天打下来,他们谁都没了那种念想,唯一的想法就是与对方拼着消耗体力,谁的体力先不济,谁便是输了。
夕阳落下了山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韩暹与夏侯英再次分开,各自回营。
“打上火把,今晚点火野战!”策马回到先锋阵营,韩暹刚跳下马背,就对麾下的官兵们高喊了一嗓子。
两名韩暹的亲兵应了一声,跑向阵列,高声喊着:“将军有令,点上火把,今晚与敌将点火夜战!”
韩暹的亲兵喊完话没过多会,五千名先锋营兵士就纷纷点上了火把。
五千只火把熊熊燃烧,火光将先锋营官兵的脸染的一片通红,已然笼罩在夜幕之中的旷野,也被成片的火把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与刘辩军先锋营相比,对面的河东军就要沉寂了许多。
先前的一场洪水,将河东军的大半辎重都卷进了河中。莫说此时的河东军没有多少火把可用,就连以后几天的粮草,对他们来说都是个难以解决的大难题!
火把点燃,韩暹大步走到正熏烤着猪肉的篝火前,跪坐在地上,从他还没吃完的半只猪身上撕下一块热腾腾的肉,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着。
肥腻的猪肉进了口,随着韩暹的咀嚼,一条亮晶晶的油渍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滑到了他的下巴上。
抬手将猪油擦掉,韩暹朝一旁站着伺候的亲兵伸出手喊道:“酒!”
“将军……”韩暹要酒,那亲兵愣了一下,随即躬着身子说道:“殿下说了,若是继续拼斗,将军不得饮酒!”
“少他娘的跟老子废话!”仰头瞪了那亲兵一眼,韩暹没好气的说道:“殿下说的是要老子少喝,可没说不让喝!快去取酒!”
见韩暹真个恼了,亲兵赶忙应了一声,跑去取了一坛刘辩命人送到先锋营的酒,拍开封泥,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地上,递到了韩暹的面前。
第171章 没有后援
晨曦驱散了夜晚的黑幕,一道道金色的光辉铺洒在大地上,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泽,中条山和涑水之间这片并不算广袤的旷野也在朝阳下萌发着蓬勃的生机。
与夏侯英点火夜战,一直打到下半夜的韩暹早早起了身,他刚离开营帐,就命令麾下官兵摆起进攻阵型,与对面的河东军遥相对峙。
河东军官兵,也是天刚蒙蒙亮,就都爬了起来,摆好了阵列警惕的注视着刘辩军的大阵。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河东军官兵失落的情绪稍稍有了些好转,不过与刚开赴战场时那副豪迈劲相比,却是要靡钝了许多。
刘辩站在与河东军相距甚远的中军帅旗下,遥望着几乎已快要退回河岸边的河东军。
经过前天的一场大战,战场局势已然明朗。作为主帅的刘辩和王邑都很清楚,眼下的战斗,不过是一场猫与老鼠的游戏而已。战斗何时结束,完全取决于猫何时会对老鼠没了兴趣。
“命令前锋,即刻向敌军发起进攻!”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河东军,刘辩向身旁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一名亲兵随即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向韩暹的阵营奔去。
没过多会,手按剑柄站在中军帅旗下的刘辩就看到,韩暹带领的五千兵士正已极缓慢的速度朝前推进。
两千名强弩手走在队列的最前面,三千朴刀兵则分为左中右三个方阵拱卫着强弩阵。
如此布局,即便是河东军发起了****,朴刀兵也能立刻挡在强弩阵的前面,与敌军捉对厮杀。
领着五千官兵向河东军阵营又推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