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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仇怨,岂是说了就能了的。
仇深似海,用这四个字来比喻高宠刹那间的感受是最贴切不过,三年血腥征伐,无论是孙策还是高宠,损失的将士都已不计其数,高宠这一方除去太史慈伤重险亡外,黄越、黄楚等年轻有为的少年将领早早的殒落,而在孙策一方,程普、韩当、吕蒙、周泰诸将也是先后失了性命。
虽说孙策才是高宠的终极对手,但是周瑜毕竟与吕范、凌操等人不同,他是具体谋划祖郎反叛的策划者,没有他的参与,石印山上的二千丹杨将士不会全军覆没。接纳周瑜,意味着要让大家放弃矢志复仇的信念,在倏然之间,太史慈、甘宁、雷绪、梅乾这些追随已久的将士一时恐怕接受不了。
最后,是鲁肃的一席话,彻彻底底的打消了高宠的这些顾虑。
“宠帅,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周瑜此人,若善用之,则可抵上江东数万精甲!”在鲁肃抵达吴郡的当晚,面对着喜气洋洋的高宠,鲁肃语出惊人。
“我有子敬相助,已足矣!”当时,高宠并不以为意,只是哈哈大笑的回应道。
鲁肃却是一脸的正容,据理力谏道:“肃之能,长于战略而弱于战术,瑜之能,则才略俱佳、为一时之俊秀,宠帅若错过此人,则兵指中原无望矣!”
自鲁肃相投之后,高宠实实在在感到了拥有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的轻松,以往在陷阵之余,高宠还不得不费心思来思考下一步的战略,而现在,鲁肃会早早的做好这一切,高宠只需要做的就是拍板定夺最佳的方略。
鲁肃只用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说服了高宠,兵指中原——,是的,江东早已容不下高宠那一颗激荡奔流的雄心,中原群豪——曹操、袁绍、吕布、刘备,能青史留名者,岂只北方之人,南人亦可。
昔有霸王项羽破釜沉舟,击破强秦,今高宠亦如是!
“知吾心者,子敬也!”高宠畅怀大笑,这一笑间,他的胸襟豁然开朗,恩与仇、刀与血缠结在心头的万千情结终于解开。
让世之有才者,皆为吾所用。怜才的高宠对于周瑜,已势在必得。
“宠帅,周瑜和小乔姑娘已到了枫桥!”高宠策马出得胥门,一名斥侯跑得满头大汗,急急的报道。
高宠一夹马腹,从斥侯身边疾驰而过,风中只传来他爽朗的大笑:“好——,等会儿迎了周瑜回来,升你为队率!”
枫桥畔,一轮明月悄然升起。
月下,一叶偏舟正掠波而过。
天上,传说中的嫦娥仙子抱着白兔正翩翩起舞,在她的一旁,憨直的吴刚正奋力举着斧子,砍伐着桂树。
明眸娇媚的小乔倚着船舷,定定的看着这一轮皎月,轻声低语道:“周郎,你说一个人住在月宫里,嫦娥姐姐她会不会觉得寂寞!”
周瑜挽了挽衣袖,伸手探进清凉的河水中,一股冰冷的感觉传到心里,这是一份难得的沉静,与小乔一起从乌程逃出的这几天,他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小乔深深浓浓的爱意。
“如果心中有爱,就永远都不会寂寞,不管以后怎样,嫱儿你记住,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永远为你而保留!”周瑜伸出手,一颗晶莹的水珠从他的手上滑落,透着淡淡的光泽,滚落到小乔的指尖。
小乔的眼睛凝视着化开的水滴,道:“这是幸福,只要你我珍惜,就能把它挽留!”
“人言江东周郎倜傥风流,今一见果然如此!”随着这一声大笑,高宠飞快的跳下烈焰,蹬蹬蹬几步上得枫桥。
周瑜寻声抬头,隐约间见一人如玉树临风般屹立圆拱形的桥头,衬着天上的明月,直有说不出的洒脱气质。
“是高宠?”周瑜脱口而出。
高宠俯身微微一笑道:“昔日高祖据汉中时,有萧何月下追韩信的佳话,今日月明风清,宠不才欲效故人,不知将军可有意乎!”
“姐夫!”小乔的脸上浮现出信赖的欣喜,听到高宠这一句问话,小乔知道她原先担心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周瑜神情淡淡的一揖,道:“瑜非韩信,大人是不是看错人了!”
高宠听周瑜回绝,也并不以为意,只道:“将军虽非韩信,但却有韩信之才,宠与将军三载对决,神交已久,安不知将军之能,今已在岸上酒肆备下薄酒,还请不咎前嫌?”
周瑜正待出言推辞,身边的小乔却早已拉住了周瑜的手,连声道:“姐夫,你放心我们一定前去。”
高宠看着周瑜犹豫不决的神情,拔剑笑道:“二百余年前,汉将李陵出征大漠,遇匈奴单于主力,结果是血染沙场,五千江东健儿尽折于斯役,今二百年后,眼见着汉室危乱,江东子弟岂能窝居草莽之中,徒作惺惺之态!”
高宠这一句说得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异常慷慨激昂,李陵乃是汉武帝时飞将军李广之孙,曾统偏师入漠北,结果因为寡不敌众而兵败,李陵本人则被俘。当时对于李陵究竟有没有变节争论甚多,甚至一向英明神武的汉武帝刘彻也听信了传言,误杀了李陵全家。
不过,这一切都无损那埋骨大漠的五千江东子弟的英名。
高宠身为江东的男儿,也时时用他们的事迹激励自已。
这一段故事周瑜自然知晓,这一刻听高宠提及,不觉也是思潮起伏,难以平静,身为男儿,哪个不想着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好!就凭着你这一句话,这酒我喝了!”周瑜大声道。
枫桥酒肆,只是开在临河的一间店铺而已,临着河的那一面是步级的石板台阶,一旁还有穿着孔的石柱,这是用来系缆绳用的。
周瑜一边平衡着晃动的船舷,一边伸手将缆绳系好,随后细心的将小乔轻轻抱起,大跨步跃下船只,稳稳的落到石阶上。
“嫱儿,有没有吓着!”周瑜关切的问道。
小乔轻摇臻首,娇嗔道:“没事的,我哪有那么娇惯,我姐夫在那边等着呢,过去吧!”
高宠端坐在廊桥的一头,案上只摆着两个酒樽,一个酒坛。
“来——,为了这三年的相互铭记,干了!”高宠一边朝着周瑜大声说着,一边仰头一饮而尽。
周瑜端起酒樽,不甘落后的倒入口中,答道:“三年生死别离,也够了,从今往后,大人可以再不用为瑜发愁了!”
高宠道:“不错。将军若能身归,你我二人自当谈笑风生,不必相对愁眉!”
周瑜苦笑道:“恕瑜迂直,适才瑜只应了来喝一樽酒,可没应允要归附大人!”
高宠似未听见周瑜的话,又满了一樽酒,再干说道:“昔日项王垓下突围,至乌江畔,一老翁驾偏舟至,项王见船小不可渡,遂只将跨下乌稚马踱上船,自已返身复战,结果自刎身死,将军可知这一段往事!”
“自然知道。”周瑜不知高宠为何顾左右而言它,遂应了一声。
高宠沉声道:“那若项王弃马过江,结果当如何?”
周瑜摇头道:“项羽虽勇,但却少谋,自亚父范增遭弃身死之后,项羽身边再无文胆,安能不败,故即便有机会再起江东,也无法更改楚汉相争的结局。”
高宠眼睛一亮,豁然起身,朝着周瑜深深一揖,接道:“将军善将,若淮王韩信,将军善谋,若亚父范增,今宠诚意相邀,还望将军能不计前嫌,同图大业!”
正说话间,一声爽快的大笑从回廊的另一头传过来:“宠帅、公谨,有好酒怎不早早叫上我?”
这是鲁肃的声音。
周瑜看见鲁肃,眼中掠过一丝惊喜,问道:“子敬,你怎么来了?”
鲁肃笑道:“我若不来,公谨岂不是少了一个饮酒的对手?”
周瑜低头愧然道:“有子敬在,怪不得我会一败涂地!”
鲁肃正色道:“公谨何出此言,仅仅几年不见,昔日那个指点江山、俾倪天下的周公谨哪里去了,难道你就甘心这样隐居山野、老死林泉吗?”
周瑜脸色一动,鲁肃的这一席话正说到他的心坎里,但若让他彻底放下对孙策的愧疚,一时他还办不到。
高宠瞧出了周瑜的犹豫,说道:“将军果然才智出众,宠知将军不欲与孙家旧部为敌,所以倘若将军肯归附,宠决不会让将军为难,并当以兄弟待之!”
以往与周泰的一段结拜对高宠影响很大,曾经是相互信赖的兄弟到了最后,却不得不兵戎相对,这实在让人痛心不已,故此,这些年来高宠尽管与太史慈、甘宁等人相交甚厚,但兄弟一个词却从不轻易吐出。
今日一见周瑜,高宠不仅情不自禁的一舒心中愿望,而且更难得的突破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