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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听得她答应下来，遂弯腰和她耳语了一阵。苏直点头：“我明白了，呆会儿我不管以什么样的借口，设法回更衣间一趟就行了。”
一会儿，苏便重新上场了。在各种风格的音乐伴奏下，她故意只用了六七成功力，并将动作放慢，使自己看起来舞姿拖沓、萎靡不振。
皇上本来是兴致盎然地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渐渐地却变得兴味索然。
他是个极为看重艺术表演，尤其是歌舞器乐表演地人，再名声大振的歌舞演员。只要是稍有些闪失，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况谁都能看出苏今日明显不在状态。饶是他再喜欢苏。也不能容忍她在自己表演方面的懈怠和不努力。他紧锁双眉看了苏好几支舞之后，终于忍不住挥手叫停：“苏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今日的表现和过去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苏佯装惊讶。继而又歉意地笑笑：“是么？我也觉得今日跳起来没有什么感觉呢，可能是我这两天状态不佳吧！”
“我看你是敷衍朕吧！”皇上顿了顿，笑道。“怎么可能？！我哪儿有那份胆子敢敷衍皇上？”苏故作委屈，“我确实已经是相当尽力去跳了，也许是状态不佳，也许是我这段日子没有勤加练习所以荒废了。再说了，我以前就说过，这种舞蹈就是要男女搭手一起跳才会有魅力。”
皇上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锁紧了：“你这是在怪我没有让杭玉一起来？”“我没有这个意思！”苏慌慌张张地解释，“我自己也想弄明白自究竟是因为什么不能让皇上满意，所以就把各种可能的原因都说出来了。”
“啊，还有………”苏又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过去我给皇上表演舞蹈的时候都是擦了那种让人肌肤变黑的棕油，跳起来会更有拉丁舞地感觉。而今日素面朝天就来跳舞，可能就会弱化拉丁舞的那种野性和热情吧！”
皇上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一听，便接茬道：“倘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倒是好办，我随身就带着那瓶没用完的棕油呢。倘若皇上不反对地话，我这就去抹上那种油，然后再在皇上面前跳一遍，看是不是感觉会好一些。”皇上微一沉吟，道：“我其实还是喜欢看你白白净净的样子，不过，抹上那个东西跳起舞来确实更有味道，那你去吧，别让朕等太久啊！”
苏连声应着退下去了，那个计划正悄悄地在实施着。
这边裴安排了众多优秀地乐工，还有府中不少才艺双绝地家妓为皇上表演，末了自己也作出一副兴致大发的样子，取下双剑为皇上表演了一段剑舞，就是为了分散皇上地注意力，以免皇上因为长时间等不到苏而心生不耐。
裴的满堂势舞到尾声时，几个下人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不好啦不好啦！”
裴一把拉住其中一个人：“怎么回事？看你那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失失失火啦！”那下人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哪里失火了？！”裴变了脸色，皇上也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往这下人走来。
“苏苏苏儿姑娘更衣的那间屋子，不知怎么就失火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那屋子已经被火烧得差不多了！”说到后来，那下人说话终于利索起来了。
“什么？！”一干人都大惊失色，裴赶紧拉住下人问，“那苏儿姑娘可在里面？”
“我，我我们也不知道呢，我们发现失火了之后，其中几个人就冲进去救火了，我们就赶过来报信了！”
裴扔下那下人就往外冲，还不忘回头嘱咐众人：“还不赶紧掩护皇上先出去？！”
皇上脸上似乎也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他一甩袖子，也跟在裴身后，大踏步往外去了：“还掩护什么？救人要紧啊！”
第十二章 偷梁换柱
等他们赶到发生火灾的更衣室，火倒是已经扑灭了，但房间门口却密密麻麻聚了很多人，几个救火的下人却抱头坐在门口，一声不吭。
房间早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可裴和皇上关心的根本不是房间的损毁程度，裴冲上去就抓住一个蹲在门口的下人，连声问道：“人呢？里面的人呢？”
那人一脸不知所措，倒是旁边一个下人接茬道：“苏儿姑娘…………在那边呢！”
裴和皇上闻言，赶紧掉头看过去，果真见那头地上躺着一个人。
皇上只看了一眼，脸唰的一下白了，一边往那边奔去，一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裴也冲了过去。
地上的那个女子已没了呼吸，皇上怔怔地将那尸体从头摸到脚，实在难以将眼前这具尸体与之前还在自己面前起舞的那个美人联系到一起。
“怎么回事？！”摸到地上的尸体好半天，皇上突然厉声问道。
“臣该死！臣任凭皇上处置！”裴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道，“臣也万万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白白害了苏儿姑娘的性命！”说到后来，裴的眼中似也有眼泪涌出。皇上根本没有回头看他，只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这才回头问众多下人：“究竟是怎么起火的？你们都干什么去了？直到火势不可遏制的时候才发现？”
一个小丫鬟哆哆嗦嗦地站出来，对裴道：“阿郎，是奴婢该死！之前本是由我伺候苏儿姑娘往身上抹那个黑黑的东西，结果苏儿姑娘说光线太暗，看不清擦得是否均匀。。手机小说站http：//wAp。1．CN更新最快。吩咐我再去点几盏灯。刚好另外那几盏灯都没有灯油了，所以我出得院子去取灯油。没想到，没想到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小丫鬟泣不成声。浑身发抖。
裴默然半晌，颓然叹道：“难道是苏儿不小心碰倒了屋中的火烛却不自知。所以酿成惨剧？可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去了，竟然一点儿也没发现么？”
“回阿郎。”一个下人战战兢兢道，“我等都在前厅伺候皇上，所以一时竟没有发现这边院子起火了…………”
“罢了罢了！”还没等裴开口，皇上先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朕想陪着苏儿在这里呆一会
“皇上…………”裴关切地叫道，还想说点什么。
“都给我出去！”皇上根本不想听裴说什么，怒道。
裴只得向众人使了一个眼色，均悄悄退了下去。
只留下皇上默默地坐在地上，看着身旁躺着地“苏”，竟自痴了。
此时苏正被秘密送往公孙大娘的住处。一路上，她可谓心乱如麻。一会儿在想裴他们是否能够自圆其说让皇上信以为真，即使皇上相信这是事实，会不会治裴他们的罪；一会儿她又在想象皇上会是什么反应。是漠然置之，还是会痛哭失声，或者只是会稍感惋惜？一会儿。她又放心不下丁傲，现在地他在宫中是否更加度日如年？还有公孙大娘。这次应该不会再次出卖她了吧？
在翻来覆去想这想那的折腾中。她已到得公孙大娘住处。公孙大娘也是悄无声息地出来，将她接进了一个较为隐蔽地房间。
她问公孙大娘：“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问完之后她又自嘲地笑笑。这话原本应该公孙大娘问她才对。她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竟然还要向别人请教自己的未来，真是荒唐！
公孙大娘却是很把这个问题当真，她一脸严肃地想了好久，才正色对苏道：“你在我这里也不能久留。因为京城很多歌舞艺人时常会往我这里来，倘若他们看见你并且认出了你，那可就麻烦了。”
“那我自己出去找个住处，只要你和裴将军知道我住在哪里，就不怕丁…………就不怕等杭玉顺利逃出来之后找不到我了。”顿了顿，她道，“也不知道杭玉和裴将军现在究竟如何了。”
听到提及裴，公孙大娘脸上不无关切和担忧之色：“是啊，但愿皇上不会怪罪于他。”
“皇上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应该不会将这种以外之祸归咎于裴将军吧！”苏安慰公孙大娘道。
“这可不一定。裴将军这次可是害死了皇上心爱的女人啊，我要是皇上，伤心欲绝地同时可能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上才不会为了我伤心欲绝呢，他只是乍一看见我肤色白皙的样子，临时对我产生了兴趣，等新鲜劲儿一过，可能就不把我放心上了，又怎么可能因为我而迁怒于裴将军呢！”话虽这么说，苏还是为裴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公孙大娘道：“我今儿刚在城西给你选了一个僻静之处，本想一会儿就带你过去，可每日的这个时候我都得学柘枝舞，脱不开身，所以只能晚一些再送你过去了。
一听和舞蹈相关，苏顿时来了兴趣：“你在学柘枝舞？就是西北石国那边传过来的那种柘枝舞？谁教你跳啊？”
“是从石国来的一个柘枝妓，她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过来。”
柘枝舞是唐代健舞的一种，专业的柘枝艺人，就被称为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