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旻回头看着她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最为优秀的舞伎,一举手一投足,都能体现出过人之处来。”
这话苏濛濛不得不承认。国标舞也是如此。一直以来,老师也反复强调:不论是比赛还是演出,出场的时候都是至关重要的,要拿出自己的自信和状态,让裁判和观众一看就觉得,诶,这对选手不错!
即便音乐还未响起,舞步还未蹁跹,但世界冠军往选手群中一站,那种气势,那种感觉,就是别的选手所不能比的。
如今这张四娘一走出来,确实就让人觉得有被震慑住的感觉。
苏濛濛不禁也点头赞道:“不错!‘人称绝色佳人,一容貌,二歌舞,三体态,欲其体态轻盈,则必使之学舞,学舞既熟,则回首举步,悉带柳翻花笑之容。’这张四娘长得这么美,体态又这么轻盈,向来也是非常擅长跳舞了。”
这本是李渔所说的,苏濛濛不过是将李渔所说的“古称”改为“人称”了。因为李渔对苏濛濛而言是古人,但对裴旻他们而言,却是相去甚远的后人。
裴旻和公孙大娘都不约而同“咦”了一声,回头对着苏濛濛啧啧称奇,裴旻更是拍手笑道:“这话太有见地了!丫头,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苏濛濛暗笑,这哪儿是自己的真知灼见啊?要不是当时在舞蹈理论课上老师提到这个,并曾经要求他们背诵过,她才不会记得这些理论性的古文呢?
一抬眼正迎上裴旻望着她的深邃的眼神,她突然觉得有些心跳,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公孙姐姐,裴将军,这《踏谣娘》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啊?”
裴旻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公孙大娘却道:“你一会儿看了不就明白了么?”
苏濛濛只好规规矩矩坐好,安安静静看张四娘的歌舞戏。
但见张四娘施完礼之后又走回场边。这时,乐曲声响起,张四娘一步一摇地踏着音乐的节奏,徐徐进入到场地中央。一边“踏摇”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在张四娘每领唱一小段之后,旁边伴唱的人就齐声唱和:“踏谣和来!踏谣娘苦和来!”这种众人唱和的伴唱,就好像川剧中的‘帮腔’,能烘托气氛,渲染情绪,同时似乎也能表现邻人对踏谣娘不幸遭遇的同情。
一边看,裴旻一边给苏濛濛担任讲解:“这《踏谣娘》的歌舞戏据说起源于前朝,不知是起源于北齐还是隋末,讲述的是一个女子经常被丈夫打骂的不幸遭遇。丈夫终日酗酒,不务正业,没有一官半职却还总是自称为郎中。他每次醉酒回家,总是拿妻子出气,非打即骂。妻子受尽虐待,只得向邻居哭诉,一边唱,一边说,一边哭。渐渐地就形成了这种歌舞戏。”
“那,既然是歌舞戏,为什么只有张四娘一个人在唱在‘踏谣’起舞呢?”苏濛濛不解。
“现在的和过去的相比,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了。过去的‘踏谣娘’歌舞戏是由男扮女装来饰演妻子,他唱了几段之后,是丈夫出场。据说这段表演是饰演丈夫的人化装得面目丑陋、满脸通红,还有酒糟鼻。他一回家就将妻子拖过来毒打。或许过去在这段表演中都演得很夸张,连他拖打妻子的动作也是十分滑稽。所以大家都很喜欢看。”
“哦,现在就不是男扮女装了,而且也没有了丈夫这个角色了。是么?”
“没错。到了我们大唐,就改由女子来扮演妻子一角了,妻子在谈及丈夫的时候,也不能再称郎中,只能叫阿叔子,甚至这个歌舞戏本身还有了一个新名字,叫《谈容娘》。现在,也去掉了一些粗俗的情节,比如,丑陋的丈夫殴打妻子这一类的场景和动作,都删改了很多。”
“嗯,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在最初流行的《踏谣娘》中,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有两个或者更多的人物出场,有矛盾冲突,有殴打,有歌有舞。而现在的《谈容娘》,则以描写女子为主,更偏重于以歌舞的形式表达妻子内心的感情。”
裴旻赞许地点点头,正准备夸苏濛濛两句,却听得旁边一张桌子上,几个人开始对一个男人灌酒。那被灌酒的男人喝得实在是喝下去了,连声说道:“别灌酒啦。只要多给我钱,吃面饼也会醉,不必用酒啦!”
苏濛濛、裴旻和公孙大娘不由得向临桌看去,一瞥眼之间恍惚觉得台上的张四娘似乎也在一边唱一边跳,一边还在朝这边偷瞧。
第十章 望佛楼上张四娘(下)
那几个纨绔子弟围成一圈,根本不理会那被灌酒的男人说什么,一开始还只是用杯子连塞带劝,后来就索性捧起酒坛子往他嘴里倒。
那男子说的话起初还能听清,渐渐地就是一阵含糊了,最后几乎是摊成烂泥,趴桌子上与死人无异了。
“五奴!五奴!”纨绔子弟们末了还要故意推推他,呼唤一番,看他确实毫无动静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哈哈笑着走开了。
苏濛濛正看得莫名其妙,却见那几个纨绔子弟又往台前凑过去了。这时,张四娘已经唱完一段,还兀自沉浸在戏中难以自拔,正牵起衣襟抹眼泪。
只是一个抹眼泪的动作,让张四娘一做,顿时变得楚楚动人,连苏濛濛都不禁看得呆住了。
只见其中一个纨绔爬上台去,不由分说就把张四娘往下拉,嬉皮笑脸道:“小娘子,快跟我走吧。今夜,你可就归我了。”
张四娘甩开了那纨绔的手,垂首道:“公子请自重,奴家是有夫君的人了。何况——奴家向来卖艺不卖身。”
纨绔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你卖艺不卖身?你张四娘卖身还卖的少了么?再说了,我知道你有夫君,那又怎么样呢?”
张四娘立刻双颊酡红,她又往酒桌旁男人那边看去,但也仅仅是轻描淡写扫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眼神。
“怎么样?我现在给你机会想想,不过,我已经付了应付的钱,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纨绔也跟着瞅了瞅男人,一脸傲慢和嘲笑。
“你给了多少钱?等我演出挣了银子,我再还给你成么?”张四娘依旧低着头,牙咬得紧紧的,沉声说道。
纨绔再次爆发出轻蔑的笑声:“笑话!你是在嫌我给的钱少是么?本公子再加钱不就行了,你想要多少我给多少。你还?哼!你还得起么?”
纨绔一边说一边又对张四娘拉拉扯扯。而张四娘则哀怨地再次看了酒桌上一眼,继续做着徒劳的挣扎。
整个望佛楼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张四娘解围。
苏濛濛看了看裴旻和公孙大娘,见他们脸上虽满是同情之色,却也丝毫没有要打抱不平的意思。
她忍不住冲上台去,试图拉开纨绔,并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也好意思调戏良家妇女?”
其实这问题远不止调戏那么简单,但一时半会儿苏濛濛竟然没有想到合适的词,只好先在言语上为纨绔“减轻罪名”。
那纨绔不提防突然有人冲杀上来,冷不丁地竟然被苏濛濛推了个趔趄。他正待发怒,听了苏濛濛的质问之后,反而发出一阵怪笑,笑到自己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一旁的另外几个纨绔也都跟着起哄。一时间竟搞得苏濛濛站也不是,骂也不是。
她伸手揽过张四娘的腰肢。那腰肢虽较为丰满,并不是特别纤细,但却柔软得紧,手感极好。她不由得心念一动,真不知哪个男人才有这样的福气,能天天抚摸、搂抱如此柔软的腰肢。
想到这儿她却一阵脸红。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还在这里想入非非。于是她赶紧对张四娘说:“走!千万不能便宜了这些浑蛋!”
“你站住!你说谁是浑蛋?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关你什么事?”纨绔眯起眼睛打量了苏濛濛好半天,突然又色迷迷笑道:“莫不是——你想以身相救?也成!如果你答应跟我走,我可以不难为她!”
呸!苏濛濛忍不住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她从来没有对人吐唾沫的习惯,觉得那样又粗俗又不为生。但是现在的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那口唾沫正好吐在纨绔的鼻子上,纨绔慌忙拿手去擦,勃然大怒:“你敢吐本公子唾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公子的事儿你也敢管?我今天定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他一手在自己鼻子上使劲儿擦着,另一之手则迅速伸过来,想揪住苏濛濛的头发。
张四娘赶紧拽了一下苏濛濛,还算躲过了这一手。
另外几个纨绔也跳了上来。
他们想干吗,难道几个大男人还想当众围攻两个女人吗?
还没等苏濛濛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