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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些悬了。
赵敬此刻只是蓟州刺史兼兵马使,他见刘仁恭盯着自己,心里盘算了一番,终于还是开口了:“蓟州军尚需备边防御契丹,要留下些兵力镇守蓟门,某意以别将张景绍为将主,领军两千听候大帅钧令。”张景绍是赵家家将,现为蓟门别将,赵家兵力不多,能够出两千人随同刘仁恭南下,已经是极为顾全大局了,刘仁恭听后稍稍松了口气。
刘仁恭目光转向卢龙军中另一个赵姓军头——前卢台军使、右武卫大将军赵元德的三子,霸都骑都指挥使赵霸。赵霸是员勇将,骨子里极为好战,他又与刘守光私交深厚,当即大声道:“大帅放心,某家霸都骑愿为大帅前部先行。只是某军中目下尚缺战马,还望大帅调拨。对了,平州军那个叫李诚中的军校擅自扣留了某家在关外购买的五百匹战马,至今未曾归还,大帅也帮着敦促敦促才是。”
赵霸答应得爽快,却也提了个条件,要求刘仁恭给他补充战马,除此之外,还恶狠狠的告了平州军李诚中一状。
李诚中是平州兵马使周知裕的嫡系,周知裕是大帅刘仁恭亲卫出身的嫡系,刘仁恭对扣留战马一事不太清楚,自然将目光转向周知裕。
第十三章 辽西双城(十三)
扣留赵家战马的事情昨晚李诚中已经告知了周知裕,周知裕对李诚中的所作所为没觉得有什么错处,他周知裕虽然根底浅薄,但如今已然身处高位,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更何况周知裕本人还收了李诚中送来的数百匹战马,对于赵霸的索取,他当然不想平白答允。只不过如今这是在节堂军议之上,周知裕也不好说什么,便以其他言辞忽略过去,随即将话题转向出兵一事上。
赵霸听他敷衍了事,重重“哼”了一声,刘仁恭微笑安抚赵霸:“赵三郎莫恼,此事回头细细议一番,定不亏了你霸都骑。”
周知裕没搭理赵霸,自顾自道:“大帅,某可亲领平州军两千五百人,随侍大帅左右!”
平州军有多少人,刘仁恭还是很清楚的,一共两千五百编制,五百在关外,五百在榆关,还有一千五百在平州城。听周知裕为了支持自己愿意亲自领军,而且一出就是全部军马,心下大慰,却又忍不住道:“好问,你将平州军全部带出,平州如何是好?”
周知裕道:“此番军议之后,正要与大帅详谈。”
这是周知裕和李诚中商量好的以退为进之计:大帅要出兵,咱们是大帅嫡系,自然要极力维护,而且一出就将平州军全部出空,这是咱们的忠心。可平州没兵了,大帅你老人家是不是也要考虑考虑呢?俺们平州北边可是直面契丹人的威胁呐!
赵霸在一旁冷笑:“老周啊,你就算把平州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带出来,该还的战马照样得还,一匹都不许少!”“老周”这个称呼若是由赵元德喊出来,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反而透着些亲近和热络,但由这个年岁比周知裕小一辈,官阶也不比周知裕高多少的赵霸喊出来,就显得极为不敬了。
周知裕笑了笑,没接他的话题,转身与一旁的盐城守捉使李承约聊了起来:“德俭,你今日这身甲胄不错啊,唔,很亮,不知哪里工匠打造的?……”
赵霸大怒:“周匹夫!竟然对某家如此无礼!当年不过某手下一个小小都头,你那李诚中也不过一小卒!你回头告诉李诚中,莫让某家在幽州见到他,否则定然老拳相向!”
这一声爆喝谁能受得了?周知裕早已不是当年的周知裕了,他如今是平州军兵马使,卢龙军中一方军头,当即张口还骂过去,若非堂上诸将拉着,两人便要厮打起来。当然,真要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周知裕,他如何是赵霸的对手?
节堂上一片大乱,刘仁恭头痛无比,一边是自家嫡系,一边是不得不依仗的赵元德之子,在如今即将面临宣武军和魏博军联合进攻的危机下竟然还扯皮争斗,叫他如何安抚才好。
刘仁恭火望上撞,一拍帅案而起,指着堂下诸将道:“如今我卢龙军南北两面受敌,情势已然危急到了极点,你们还在这里争斗不休,难道等朱全忠那老匹夫杀到城下,你们才知道厉害么!都给某住手!赵霸,回头某自与你家大人分说,好问,军议后将李诚中叫来,某要问话!”
军议上为李诚中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当事人正在幽州城北一座极为豪华的府邸中,和一个妇人隔帘说话。
妇人高刘氏,正是高思继遗孀、高家兄弟的母亲,卢龙军中影响力深远的高家如今的实际掌控者。高行周在一旁陪同。…;
“宣节军功之著,近来幽州无出其右,妾身恭贺宣节了。”
“夫人过誉了,一些小打小闹而已,若是如尚质一般和契丹迭剌部交手,说不得我就被打回原形了。”
“宣节过谦。行珪、行周他们,也都尽力了,却一直胜不了契丹人,究其缘由,还是缺马。南征魏博一役,损殁实在太重,我高家至今未复元气。如今宣节占据柳城、燕郡,关外数百里草场在手,想必已经不缺马了。直说了吧,今日请宣节来,便是为战马一事。行周为人厚重沉稳,面子却薄,与宣节相识以来,一直不好意思提及此事,我这做母亲的,只能出面了,还望宣节勿怪。”高刘氏直性子,开门见山道明了本意。
高行周原本不知母亲让自己邀请李诚中到家中所为何事,没想到母亲直截了当把战马的事情提了出来,他是面薄之人,顿觉尴尬,干咳了一声,道:“母亲……”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李诚中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不瞒夫人,我确实缴获了一些战马,只是我既为平州军一员,还需禀明周兵马使……”
高刘氏一笑,打断道:“宣节何必如此,妾身是个直肠子,满幽州都知道……宣节在周兵马使麾下为第一将,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关外柳城、燕郡又是宣节亲自打下来的,这些事情,宣节是做得主的……战马难得,任谁都不愿意轻易送人,妾身也不是白要,愿以三十贯之价,向宣节购马,宣节能拿出多少马,高家都全要了。”
这个价格按说已经高出市价五成,但如今幽州的形势是有价无市,就是说再多的钱你也买不到马,因此,高刘氏所说的高价购马,其实还是赚了。
但李诚中肯定不会去算这个细账,要说起来,他也极想和高家交好,若是能够赢得这么一个背景深厚、交游广阔的豪门的友谊,对于他来说,所得必然高于付出。
他只是略微沉吟片刻,高刘氏便果断提价:“四十贯!如何?只要宣节卖马,除了银钱照付外,今后宣节遇到困难,高家都会尽力援手。”
李诚中笑了笑,道:“高公勇武,冠名幽燕,我是十分佩服的。这两日与尚质结识,发觉尚质有高公遗风,因此相处也极为愉快。这样吧,购马一事不须再提,待我禀告周兵马使后,下个月,我就送五百匹战马至妫州,交给尚质,算作我结交尚质、认识夫人的见面礼,分文不取!”
若是按照高刘氏开的价格,五百匹战马值钱两万贯,这笔钱是一个五百人的营两年的军费,其中包括一应吃穿用度,再加打造兵刃和给士兵关饷。这个见面礼就未免太大了一些,高刘氏和一旁的高行周都是一愣。
高刘氏在帘后默然,高行周则深施一礼,道:“自成兄,这怎么可以,这份礼太过贵重,只恐自成兄在周兵马使跟前不好交代。该付的钱我高家一定会付的,必然不会亏欠了自成兄。”
“自成”这个表字听得李诚中一阵别扭,但无论他别扭不别扭,表字都已经取好了,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他也只能学着去适应,去接受。
李诚中道:“尚质老弟宽心,这份礼我老李还送得起。不过话说回来,有件事情还需要提醒高夫人和尚质老弟,我攻入柳城之后,手下弟兄从一个叫崔成的商人手中截扣下来五百匹战马。昨日赵大将军让我过去谈了谈,非让我还他们这批战马……当然,送这批战马给尚质,并不是说我想转嫁赵大将军的虎威,赵大将军那边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一应事情我担着,断然牵扯不到尚质。”…;
李诚中本来不想交代其中因果,但他怕将来有一天,赵元德听说他送了五百匹战马给高家,会由此产生各种联想,到时候闹将起来反而说不清楚,甚至会暗恨高家,便先在这里把话说开,让高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好提前预备。
不得不说,李诚中这件事情办得很漂亮,送人礼物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