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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整个江湖都在假列农的控制下。我逃出之后,怕被人发现,也不敢走大路,尽拣深山野林中的小路,想不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你。
真要说起来,我有些奇怪呢,你不是和赵飞燕形影不离,双宿双飞的嘛?怎么现在劳燕分飞嘞?”
“双宿双飞?”苏郁低声呢喃,脸上挂了一抹苦笑,“我倒是想要和人家双宿双飞。可是人家嘴上念得,心中想的都是你的好情郎,列农啊!”
“啊?”
赵紫衣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无辜:“她这样用心良苦啊?说起来倒是个痴心女子。可惜咧,真的列农已死,她思念的不过是个女人。
如果她能接受那假凤虚凰之事,倒可以现在去找‘列农’,说不得会慰藉身心的饥渴……”
“住口!”苏郁厉声喝道,脸上已经布满了怒气,“我同情你的遭遇,可是赵飞燕也不是用来给人说笑的!”
“哟西,你倒是摆起大老爷的架子嘞!”赵紫衣冷笑道,“你们男人那里有一个好东西?日里夜里的想些龌龊的事情,现在就给我装正经了!”
苏郁被赵紫衣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哑口无言。
赵紫衣一声冷笑,道:“我能发现这个列农是假的,也不是偶然。男人遇见我,就算是个圣人,也忍不住要动心。
那列农已经与我拜堂,却不肯与我洞房,明明白白一个大破绽。列农也是男人,已经在林黛羽和赵飞燕身上尝到了甜处。既已食髓知味,他又怎会放着我一个清白的身子无动于衷!
那里农以为我年纪幼小不懂人事,却哪里想到那只是我装出来的样子,专门做给别人看的。这时间肮脏的一切,我有什么不懂的!”
苏郁忍不住反驳道:“你年纪不大,倒是自信的很?”
赵紫衣闻言有些恼怒,道:“我年纪是不大,又怎么啦?”说着,她故意挺起了那花骨朵一般隆起的胸,高昂着头。
苏郁的目光在她的胸前滑过,又垂下了眼帘,盯着身下的稻草看个不停。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赵紫衣道,“你的心里一定是在骂我,骂我是个婊子,也一定恨不得撕下你那正人君子的伪装,扯下我的衣服,狠狠地上我……对吗?”
“不!”苏郁霍然抬头,目光冷冽,“我不是正人君子,也不会有什么脸面可以顾忌。只是,你对我的吸引力太弱了!”
“你!”赵紫衣为之气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若你盯着一个女人看,她会说你不是个正经人。若你不盯着她看,她就会说你不是个男人。
纵使女人嘴里不肯承认,心中无时无刻也想着被男人观赏,被男人瞻仰,恨不得将天下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一人身上。
可是,你若要真问一个女人,没有一张嘴是会承认这件事情的。但当你真的不去关注一个女人时,女人说不定还会讥笑你没有眼光,不懂得欣赏美女的奥妙。
这世间的一切岂不就是这样奇妙。
苏郁沉吟了半响,才道:“跟你说了也无妨,我并非对女人没有心思。可我只会喜欢赵飞燕一个人,这是确定无疑,也是不能更改的一件事情!”
“哟西,介么讲的话,嫩倒素一个痴情种子呢?”赵紫衣笑道,“就连那赵飞燕将初夜给了列农也不在乎?”
“所以说,你还小,什么都不懂!”苏郁摇头道,“大人的世界,怎么是小孩子能猜透的呢?”
“你……”
苏郁却不再理她,站起来转身就走。
“喂,你这人,要到哪里去?”赵紫衣大声道。
“我去做什么,用不着你管!”苏郁头也不回地道。
赵紫衣跺了跺脚,道:“你要想去死就死好啦,不过恐怕你会连累了赵飞燕,带着她一起死咯!”
听到这句话,苏郁的脚步慢了下来,终于停住,转过身来,道:“你说什么?”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做什么哩?你不就是要去告诉赵飞燕,她喜欢的那个列农已经死掉了。然后你觉得这样她或许能就此死心,并且能对你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对不对咯?”赵紫衣叼着一根稻草,漫不经心地道。
苏郁沉默,赵紫衣年纪虽小,对人事却无一不是洞明,竟然猜出了他的心思。那日他与赵飞燕打赌本是愤慨之言,现在列农已死,纵然不是他杀死的,赵飞燕也说不定会就此收心。
可是赵紫衣的话却让苏郁踌躇了。
“你以为赵飞燕会相信你的话么,你以为天下人会相信你的话么?你这个笨蛋,你这样莽撞地前行。只会是给里农通风报信,让她得到准备,把你和赵飞燕全部杀死。
这还不算,她还会顺藤摸瓜找到我,然后把我也杀死,用两个人来给你陪葬,你觉得这是很荣光的一件事情吗?
你这个大白痴!”
苏郁沉思良久,终于颓然坐回原地。
“你现在要准备怎么做?”苏郁问道。
“无论如何,总是里农动手害了我的四叔,我若不将她也弄成鬼,我就对不起她。”
“你能杀了她?”
“不能!可我知道有个人能杀了她?”
“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郁默然半晌,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是在她没有学会无相神功之前,或许我还可以一试,但是现在,我早已死掉了动手的心思!”
“难道你不想夺回赵飞燕的心?”
“想是一回事,做成了又是一回事!”
“如果我有法子能帮你杀了那个假列农呢?”
“你自己都没有法子,怎么来帮我!”
“我自然能帮你,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就将快哉刀的刀诀传给你!”
“快哉刀?”苏郁遽然而惊,“世界上真有这种刀法?”
“有是有的哦,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学呢?”
“你自己为什么不学?”
“这是给男人练的刀法啊?女人学是不成的!”
“这刀诀从何处而来?”
“风三叔早年出海,遭遇大浪,船沉桅折,幸至一无名海岛,方得以续命。
据三叔说,海岛上有摩崖石刻,上面雕印着刀式与刀诀。那时风三叔另有要事,不能久搁,所以先行返回,准备后来再去研究。
可惜后来他已经身中剧毒,不能习武!也就断了这条心思。”赵紫衣道。
“但是这海岛的方位他却记在心中,并且传给了你?”
“不错,你很聪明!如果你愿意跟我出海,前往无名海岛。不但能修习上乘刀法,还能躲避里农的追踪!
等你刀法大成,我们便可返回中原杀了假列农,到时,我四叔的大仇可报,你也可以得到心上人的真心。岂不快哉!”
说这些话的时候,阳光照在赵紫衣的脸上,她眼睛发著光,嫣红的面靥也发著光,似乎充满了对未来美好一切的憧憬。
连苏郁也忍不住受到了感染。他豪情顿生,道:“好,我就陪你出海,寻找那无名海岛。倘使你在骗我,我手中的玉龙刀定会斩下你的人头!”
赵紫衣却展颜一笑,道:“跟我出海,早晚我会让你知道,无论如何,你的确是有点眼光的。”
海上波浪兼天涌,海上风云接地阴!
苏郁与赵紫衣购置了一艘坚固的大船,乘风上帆,一路驰入了茫茫海洋。
海上漂泊了一年十二个月,春夏秋冬流转,饥渴尝尽,酷暑严寒都遭遍,方才见到了那无名海岛。
远远地,苏郁便看见了一方巨大的岩石凌然绝立在海水之中,任凭千年的波浪拍打,却始终如一,不曾退缩。
两人在海上遭遇了大风大雨大浪,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甚至两人都觉得终生再也无望登上那无名海岛,见到那快哉刀法。
这一刻终于见到,两人禁不住相拥欢笑,喜极而泣。
船只到了岩石附近,两人才看清,这岩石竟是一块万年绝壁,光滑如镜,通体如一,浑然不见半分褶皱,也不见半点攀登之处。
在那绝壁上,刻着三个巨大的字:快哉岛!
虽然只是三个字,却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让人一望之下登时头晕目眩,似乎有千军万马从中奔腾而出,又复有千万神兵鬼将往来奔驰,令人目眩心惊,沛然莫能御之。
单见这三个字,便可想象岛上所刻刀法该是何等的神妙。
只是如何上岛便成了一个难题,这个海岛四面都是绝壁,抬头望去,壁高千万仞,直插入云雾缭绕之处。除非长了翅膀,寻常人绝无能盘源而上的可能。
赵紫衣却浑不在意,指挥着苏郁将船驶入一处海湾。那海湾中竟有一条大锁链横亘在海水之中,若非赵紫衣指点,苏郁也不能发现。
锁链直径比人身还要粗,沉重如山,海水也不能使之晃动。苏郁将船缆系于大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