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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很殷切地注视着他,他给我瞧得有些不自在,咳了声,拉开舱门,“注意观察,给你示范一次。”说着他把身体蜷成一团,嗖的一声跃进宽高不过一米二的舱门,顺手将舱门带上,这一切都在一秒内完成。
我走到舱门边比划了几下,计算清楚了尺寸,又在脑子模拟了几次登车动作,这才吸了口气,学伍六一的样子,一收一跃,噌的就蹿进了舱,顺手带上门。
这动作不需要协调,所以我做出来倍儿顺溜。当然啦,我现在也不存在协调问题了。
晕车
开门下了车,我就看见伍六一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戳在那儿,“班副,我该坐哪儿?不能随便坐吧?”
伍六一嗯哪了一声,顶着僵硬的表情正要指给我位置,就见指导员洪兴国跑过来了,说是让咱班派两个报靶兵。伍六一没有多想,“白铁军,今儿轮到你了。”
白铁军有点不乐意,“干什么又是我的坑主?不都来新兵了吗?”
伍六一犹豫一下,“许三多,你也去。”
我顺从地走到白铁军身边,白铁军抱怨着,“班副你知道坑主的苦,也不派个能聊天的。”
这是埋在地底近十米深的一道钢筋水泥工事。白铁军在地上找着一根粉笔头,在墙上乱写着。墙上早被人写了好些字了,其中有一行写着:“绝情坑主白铁军呜呼于此”。白铁军之下,又添了几个字“又呜呼于此”,然后在下面的几个“正”字上,又加了一杠。
“为什么叫绝情坑主?”我问道。
“坑,就是这靶坑,它不能叫战壕,战壕是打仗的,这玩意它是躲自己家子弹猫在里边用的,它只能叫个坑;坑主,你蹲了这坑就是坑主了;绝情就是没了想头,你蹲了这坑,听着脑袋顶上枪来炮往稀里哗啦,车来车往轰轰隆隆,跟你啥关系没有,你只能万念俱灰,这就叫个绝情。”
不,有关系。对我来说这儿挺不错,至少它听声儿很好啊,能让我多认识分辨几种声音。
靶场中的战车轰鸣起来。这是一个信号。
来了来了,扣扳机的声儿,退弹声儿,子弹击发声儿,机枪的声儿,野战炮的声儿,这是……狙击枪的声儿吧,还真没听过……硝烟弥漫中,我悠哉乐哉地听着声儿,长见识,还真长见识。
打饭的时候,班长问,“许三多,有什么体会?”
“总算见识到战斗部队的训练了。不过我很久没进行实弹射击了,这种天气情况,估计上靶不会很多。”我老实回答。
班长点点头,“打得多了自然就熟了。明儿跟指导员说说,让你上车体会体会。”
后来的日子,我上了车,可我没想到我居然会晕车。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晕车,拖拉机我坐过,火车我坐过,空调大巴我坐过,坦克我也坐过,还都坐了不下四个小时,我从来都没晕过。怎么这战车上去不过两分钟,我就能给它颠晕了我。
这,这是司机的问题,他,他肯定是跳盘鼓舞的,一定是的,我就知道!
所以这轰轰隆隆的引擎声就成了他最好的伴奏,可那需要极其高超的舞蹈技巧才能与之配合无间。但这正和他心意,他喜欢那跃跃欲跳的感觉,也因此在他掌控下的战车会变得如此的轻盈自由,时而腾空跃起,然后伏倒在地,转瞬间腾然骤起,如踏浪而行;又似雪花飘摇迎风转舞,时而左时而右,超过飞转的车轮疾徐的旋风……
当真是进退迅速,起止爽脆,节奏鲜明,怎一个好字了得。直感动得我,都难以分辨出眼前人的脸面和身体,直感动得我的胃,几欲泣下。
打住!打住打住。想点别的!想点别的想点别的……听声儿听声儿。谁在用狙击枪射击,真准,一枪一个,靶靶命中;这是谁在乱扫射啊,浪费弹药,十之八九都走空;这点射,真不错,是五班副啊……“许三多,射击啊你?瞎寻思啥啊你!”这是伍班副的声儿……咦?我?反应有些迟钝了。赶紧地我就蹿起来端枪射击,两发单发打出去,没上靶,但试出了风力风向的影响。略微调整,再打,发发上靶。
可惜,即使弹无虚发,但我射击速度太慢,完全跟不上训练节奏,所以,也就成了继白铁军之后的第二任绝情坑主。
从这事儿看啊,有个理儿还真实在。说是这老天爷啊,给你开了一扇大门,那他就一定得给你关上一扇窗。这叫雨露均沾,不不不,这什么词儿啊这……是啦,这就是均衡组合,好的你拿着了,坏的也得给你塞点儿。老天呐,给了我出色的记忆和耳力,所以他就拿走了我大多半的适应力。
因为这个,一个新环境,我往往需要几个月去适应。但我现在没时间,班长他没时间等我去慢慢适应了,我得把射击跟上去。可晕车……我能忍着吐,这很痛苦。在这种状态下练习射击,无疑是事倍功半。所以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晕车。
钢七连的越障练习,障碍设得着实有些夸张,比旁边连队高出一米的垂直障碍就至少有四五道,而兄弟连队那个是标准高度。
我观摩了两次伍班副的训练,弄明白了七连越障的速度标准,就学着伍班副那样,“嗖”的一下把自己扔到了终点。
在终点等待的连长,那眼珠子几乎就要给瞪出来。显然他认为,七连的障碍对我而言,就是天堑,是绝难逾越的。其实,我这也是习惯了,在山里练的,说起来那也算是越障。
我趴在草丛里练伪装。班长说过两天有个伪装演习。可我没练过这个,就想要先熟悉熟悉。班长也觉得该体验体验,讲解强调了注意事项,就放我去了。我趴在那儿,就开始寻思怎么才能整好了那个晕车的毛病,想着想着,想不出办法,于是脑子开始放空游魂。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整个人都给浸在了泥水里边。
立马跳起来就往宿舍跑,可就我这一身泥水,真进去了那是破坏整洁和谐。我跑到咱班窗户外朝里看,没人。是到饭点了吧,看来还得我自个儿来。
我站在窗外水泥地上,让雨水把身上的泥沙给冲干净了,这才回宿舍拿衣服洗澡。
正拖着宿舍里的水渍,班里的人就回了,班副手里提着饭盒看见我劈头就问,“班长呢?”
“我刚回,班里没人啊?班长去哪儿啦?”我觉得奇怪。
“去哪儿?找你去了!”班副恼怒地冲我咆哮。
啊?我甩下拖把就跑了出去。外边还下着雨呐,虽然没刚才大,可淋在身上那也冷啊,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大喊着‘班长’向刚才练伪装的地方跑去,那里是班长指点我去的。
最终,我跟班长在水房后的小林子里遇到了,我又成了落汤鸡,还好班长来找我时特地给我带了把伞,回去的时候总算是没再挨雨珠子砸了。
刚回宿舍就被班长赶去洗澡,于是又洗了一身衣服。
其实班长去我趴的那地儿找过了,可是那会儿雨下得正大,他没想到我居然会一动不动窝着,就没仔细找,结果两人错过了。
“行啊你小子,够认真的。演习的时候保持这劲头就行。”班长笑着说。
我嘿嘿两声吱唔过去,我可没胆儿告诉班长,那是在草原五班练成的游魂功夫,根本我就没注意到下雨了我。
谁知道吃了病号饭,我名符其实真成了病号,当晚,就开始发烧。
我没吭声,明儿就是演习了,得让大家休息好。
走失
第二天,演习开始了。
不见首尾的装甲部队驶出了团部大门,向草原挺进。
“许三多,你脸怎么红得有点儿不正常啊?”班长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没呐,我这是激动,这是头一回参加演习。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我笑嘻嘻地解释着。我觉得头很重晕得很,这烧得比昨儿厉害啦,可现在演习开始了,更不能让班长担心。
“你就乐呵吧,待会儿别给乐呵成可疑热源就行。”伍班副哼哼道。
我现在就已经是正宗的热源了我。看来等会是不能参加演习了。
班长带人垫巴伪装坑的时候,指导员押着送早餐的炊事车来了。可兵们刚吃了没几口,通信兵背着电台就带来了‘侦察直升机突袭’的消息。
于是兵们手里拿的嘴里啃得又重新放了回去,我也乘着炸窝的功夫,蹿上了炊事车——它热源太大,马上就会开出演习区域。
炊事班长显然对我这突然多出来的兵很是惊讶,我艰难地朝他笑了笑,就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