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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展昭一直静静看着他的举动,禁不住出声提醒,“萧兄,有酒无杯?”
“看我这记性!”萧振翼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脸抱歉的神色,同时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取出一枚方形锦盒摆在桌面上,“俗话说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日这酒不逊于那葡萄酒,不配上好盅来饮,可就糟蹋了!”
此言一出,白玉堂当即大感兴味:“如此说来,萧兄这盒中莫不是——”
萧振翼摆手不言,只是小心翼翼的揭开那盒子,里面丝绒的垫面上静静摆着两只雪白莹润的杯子。
“此乃定瓷所制白釉刻花萱草杯,是刘知州私藏之物,可惜只有两只……”
“无妨。”开口的竟然是展昭,“展某本就不善饮,与白兄共用一杯便是。”
他此言一出,白玉堂眼底当即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萧振翼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抹神色,心中愈发笃定。
“呵,失礼。”话是这么说,他仍旧利落的取出两只杯子,一一斟满,将左面那只推给二人:“既然如此,萧振翼先敬二位——”
“请!”
萧振翼说着正欲一饮而尽,却在下一刻顿住——无他,只因对面白展二人的手指同时碰触上了杯子,随即自然而然的施展开小擒拿手争夺起来。
只见那两人神色轻松,身形不动,分别单手拆招,一时间巧妙的小擒拿手被两人施展的精妙绝伦,让人眼花缭乱——
带着明显戏谑的神情,萧振翼反而不急饮酒了,径自放下酒杯笑吟吟观看——他也很好奇这两个人争斗下来谁输谁赢。那两个人显然玩上了瘾,对拆的愈发激烈。忽然不知是谁一震桌面,酒杯连着酒坛冲天而起,下一刻,一蓝一青两道身影随之纵身,萧振翼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耳边传来白玉堂的大笑声:“好酒!猫儿承让,哈哈哈!”
——分出胜负了?
萧振翼看着桌面稳稳落下的酒坛与自己那杯酒,又看看正手持空酒杯得意之极的白玉堂,有片刻的恍惚。
“……”展昭不言,径自劈手夺过白玉堂手中已经空下来的酒杯,伸手捞过酒坛斟满一杯,一饮而尽。末了才向萧振翼淡笑道:“一时技痒,萧兄见笑了。”
萧振翼大笑:“什么话!能见到两位拆招,萧某不胜荣幸。来,喝酒!”说着强压心底欣喜,端起酒坛给双方满上。
……
是夜,三人将两坛落花酿饮尽,又聊至戌时末才散席。当萧振翼一身酒气的离去时,展昭已醉倒在桌面,唯有白玉堂出门相送。
不久白老鼠回来,原本趴在桌面的展昭正笑吟吟倚在亭柱前,哪有丝毫醉意?
“送走了?”
“不送走还留他过夜不成?”
白玉堂毫不惊讶的走到他身边,月光映照下桌面有什么晶亮的一闪一闪,他靠近点伸手抹在指尖,凑到鼻下轻嗅,笑:“果然是好酒。”
展昭侧目看他:“有问题?”
“正相反,没有。”
虽是在笑,白玉堂眼底神色却愈发冷冽:“若我没料错,有问题的不是酒,是酒杯。”
他双臂环抱,凤眼微眯——这萧振翼,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么一个小东西,真当自己没见识过不成?
也许旁人不知道那对酒杯中是怎样的机括,偏巧白爷见过。
阴阳杯。
表面看起来这的确是很普通的白瓷杯,然而在制作的时候却用了不同的工艺。二者其一从内到外都是正常的杯子,另一个材质中则是含了特定的毒物或者其他什么。因此同样的一坛酒,倒在这样两个杯子中,一杯饮来无事,另一杯若是饮下,可就……
巧的很,上次拿出类似东西的,是赵祯。
若说白玉堂对赵祯是憎恨,对萧振翼,现在就只剩下□裸的鄙夷了。
这两人真不愧是兄弟!只是比起尚可称之为心怀天下,有仁君之称的赵祯,萧振翼此番举动更加不堪。
在萧振翼拿出这对酒杯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这人的目的,并且提示给展昭。于是两人联手玩了那么一场夺酒的戏码,趁着萧振翼眼花时,偷梁换柱。
现在虽然不知道那酒杯中究竟有些什么机巧,但萧振翼这次回去定不会好过,如此也算他自作自受。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与萧振翼一行人彻底拉破脸了。
不过——
“也不错。”
白玉堂伸手搂过展昭的肩膀,惹来那人一挣,却丝毫放松的打算都没有。
“反正爷爷腻歪了留在这里和他们勾心斗角,既然他们翻了底牌,爷也没必要和他们客气!”
“若真是如此,明天有硬仗要打了——”
展昭对此不置可否,径自走向二人的房间,推开房门,冷不防被那人在身后一拽,肩膀上大力涌来,背后一阵冰凉。
门“哐”的的一声关上了。
“猫儿,你方才——共饮一杯,嗯?”
白玉堂鼻尖压着他的鼻尖,眼对着眼,戏谑,探究,乃至认真。
“莫闹!”展昭伸手推他,却被耗子就势抓过啃了一口。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用力一把抽回。看那人仍旧不依不饶的凑上来,心底叹口气,伸手扳过他的脸,温柔的吻上去。
白耗子顿时大喜,由着展昭主动。扳住脸的劲道略大,不大舒服,然而这个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微微眯起眼,由着一切入眼,乃至心。
末了,还是猫节制的收手,轻喘:“……明日有硬仗。”
“爷知道。”白玉堂心满意足,伸手拥住猫和自己一样宽阔的肩膀,昔年单薄的身影彻底流逝在时间的洪流里,如今足以并肩。“战前总要尝点甜头。才好有精神动手。”
展昭摇头无语,就知道这人定有千般理由。
那厢白玉堂乐得心满意足,拥着对方的手臂收紧:“放心,爷还不至于荒唐。只是此事结束之后,猫儿莫忘还爷一个交杯——哎哟!”
话音未落小腹上已吃了猫一爪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猫儿仰着下巴自眼前施施然走开,还回过头来对自个儿挑挑眉,而后菱形的嘴角一勾。
分外狡黠。
……
萧振翼带着朦胧的醉意走向自己的厢房,全然不知自己漏了底。落花酿名字虽美,后劲却是极大的,夜风一吹,醺然的感觉渐重。想到之前的事情,不觉有些得意,脚步更飘然起来。
——什么御猫展昭,什么锦毛鼠白玉堂,不是照样中了萧爷的陷阱!
下午太公玄居那一席话,萧振翼再糊涂也听的出他对自己已经有所不满了——确实,自己现在不过是个空头皇子,除了身份一无所有,被看不起是正常的。而太公玄居对那两个人的推崇更让他心头不满。
直觉告诉他,现在再不做些什么,将来怕是无能服众。
既然现在太公玄居这么想要得到那一鼠一猫的相助,自己就直接将他们两人拉上船,看看还有谁能说自己是个空头皇子!
想到自己的手段,萧振翼此时真觉得扑面而来的夜风暖的惬意。
他伸手摸摸怀里已放入盒中的酒杯,嘿嘿笑着,幸好自己找来了这对宝贝。
之前曾听刘炳金提起过,这杯子其一养了蛊,非一般毒物所能相比,若是有人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引了这杯中酒,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渐渐失去神智,成为任人驱策的蛊人。
幸好自己还记得这东西被放置在何处了。
原本还顾忌酒杯只有两个,这样做未免露了行迹。但——幸亏啊幸亏,那两人偏偏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正好被自己拿来利用。
而且这样一来,被怀疑的可能性更小一些。那两个人更是不负他所望的提出共用一杯。现下两个人都在自己手中,待到明日一早见了分晓,看太公玄居那老匹夫对自己怎样另眼相看!
至于那一猫一鼠,活该有此下场!谁叫他们之前好生商量不肯妥协,如今自作自受。
想到得意处,萧振翼就差没哼上几句歌。
脑中渐渐有些模糊起来,他只当醉意上涌,全不在意,踉跄着脚步,浑浑噩噩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
儿时许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对于自己那个传说中的“母妃”他也没有什么印象,自小在师门长大,回镖局的次数寥寥无几。比较之下,当年被宗常衡拉着手晃晃悠悠踏上拜师之路,始终包裹着自己手掌的温暖,此刻反而鲜明的回荡在记忆之中。
就像是在原本喜乐的心情中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