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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苦笑:他竟然就这样从那个人面前逃开了,甚至可以说是仓皇逃出——为的仅仅是一句相似的话语。
展昭忽然打了个寒战,他这般究竟是——何苦?
“展大哥!”
忽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有些迟疑的呼喊,展昭微惊,转过身来时,就发现宗傅阳正站在不远处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手上还提着一包东西。
“真的是你啊!”宗傅阳看见展昭,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见来人是宗傅阳,展昭很快收起了方才的思绪,向着他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淡笑:“原来是宗兄弟,你此番出来做什么?”
“没,买些药而已。展大哥,你——看起来好像是有心事?”宗傅阳敏感的察觉到展昭眼角仍残留的几分疲累与黯然,忍不住问道。
展昭淡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还有一个故人……都是些陈年旧事而已。实在不值一提。”
闻言,宗傅阳却是有些好奇:“往事?故人?展大哥的过往应该是很精彩的吧!”他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满满的好奇与向往——展昭在他的眼中是一个传奇人物,不管他多么少年老成,在面对展昭这个几乎可以称的上是他的偶像的人时,还是显现出了他属于少年活泼好奇的一面。
“你想听?”展昭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的脸庞,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毫不掩饰的好奇,心底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了一般。他对着他淡淡一笑,道,“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罢!那已经是个很久远的,年少轻狂的故事了……”
“等一下!”宗傅阳忽然叫了一声,眼见展昭奇怪的瞟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边是去北街的,展大哥,我们从这边走好不好?这边也有回客栈的路!”说着用手指了旁边一条小路。
展昭一怔,随即了然。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会轻易走错?这个少年看样子是看出了自己不想要早些回去,所以刻意指出了一条稍微长一些的路。他淡淡笑了笑,原就无所谓,自己确实不想早些回去面对那个人,绕的远一些也好……
见展昭随着自己走,宗傅阳不禁幸喜而笑——他固然看出了展昭的心情,同时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走的路长一些,能听到的关于展昭的故事就更多一些。
看着宗傅阳的笑容,展昭不知怎的竟有些愣了神:当年的自己和他,何尝不是这般单纯……
心有所想,展昭却没表露出来,只是一面按着他所指的方向走着一面讲起了那“陈年旧事”。
“九年前,有两个在武当山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按照师命下山游历,增长些见识。”展昭悠悠的声音在这已然暗下来的黑夜里缓缓铺展开来,显得有些飘渺游离,“他们两人自从拜师学艺后,除了一次意外曾分开一段时间,其他时间里几乎都是在一起的。他们向来形影不离,这次自然也是这般……
“他们下山后,一路上平安得很,其中一个少年个性有些火爆急躁,早在很久以前,他对于闯荡江湖这件事情就抱有很大的兴趣,毕竟少年得意,又是学艺方成,一直想着能遇上些什么事情让他大展身手一番。只是一路上不但没遇见打劫的毛贼,就算是面露恶意的歹人都没有一个!”
听到这里,宗傅阳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少年当真有趣!按说他的脾气火爆,遇上这种事情,怕是早已憋气的紧了罢!”
展昭笑道:“是啊!他当真气的紧呢!那时与他同行的少年心中知晓他的心思,便只顾闷笑在心,却也抱了几分看好戏的意思——那时年少,彼此总是喜欢互相开开玩笑。看着另一个憋气,何尝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呢!
“后来这两个少年到了附近的小镇里,找到那里最好的客栈打算住上一晚好生休息一番。不想却遇见了和我们今天同样的尴尬事。”
宗傅阳道:“啊!可是没有客房了?”
“是只剩下一间。”展昭双眼有些朦胧,思绪渐渐沉浸在昔年的回忆之中,“好在那件客房倒是颇大,按老板的心思,这两个人既然都是少年,勉强委屈一下,住一起应该问题不大。哪知先前那个少年这一路本就憋着气,此时见住个店竟也不顺心,更觉在同伴面前失了面子,当下便上了脾气。对着那个老板发火道:“‘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是客人,我们就不是了?’”
展昭忆起往事,不由得轻笑出声,学那人的声调更是学得惟妙惟肖。宗傅阳在一旁听了,仿佛间也似见到了一个俊美的少年满脸不善地对着一个客栈老板发火的样子,也随之笑了出来。
只听得展昭继续讲道:“那老板哪担得起这样的指责?听见那少年的问话,急忙解释说,这实在是因为客栈客满,就剩下这么一间房了。但那少年满腹火气,哪里听得下去?只是愤愤然的将一腔火气均撒在了那客栈老板的身上。他说:“‘你们客满不客满与白爷有什么相干?我不管其他的,总之现在,你必须去给我腾出间客房来!’”
宗傅阳“啊”了一声,心道那少年原来是姓白啊!模模糊糊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明白,便竖起了耳朵听着展昭接下来的话。
展昭续道:“那掌柜十分紧张,连连解释说:‘少侠,不是我不想腾出来地方,这实在是……’那少年却打断了他的话,愤愤的道:“‘不用给我解释!我只问你,你这生意做不做?不做的话尽管说!白爷不介意砸了你这破店!’”
说到这里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一片民宅之中,从一户户的窗子里透出的灯光照亮了两人的面孔。此番听得津津有味的青年听展昭学那少年飞扬跋扈的语调说话,忍不住向展昭望去,却发现展昭此时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其实此时那少年完全是无理取闹了。”展昭此时仍在讲着,“原本以他的个性,再怎生暴躁任性,也不会这般待普通人。只是此时,大概是一路上没遇见打劫的毛贼,给他大显身手的机会,所以让他十分憋气。那客栈老板只是有些倒霉,正撞上了枪口,便成了少年的发泄对象。”
宗傅阳愣愣的看着展昭,这样的展昭是他从没见过的:忧郁,黯然,伤感中却又透着几分坚毅……他突然很想知道,展昭,那个一向沉稳过人的展昭,究竟是因为谁而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展昭此时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往昔里,并没有注意到宗傅阳的注目,依旧是用着那般云淡风清的语气讲述着这些属于过往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事情对他而言鲜明的就像是昨天才发生一般,只因为在此之前的八年里,因为某些原因,这段记忆根本完全自他的脑海之中被抹去了,直到一年前,因为那人的死,他才回想起来。
这就是那一切的转折点啊!他怎会不记得清清楚楚!
“之后那少年仍是不依不挠,和他同行的少年忍不住出言劝了他几句。却在此时,两人遇上了这一路以来的第一件不平事——两个江湖人打扮的人绑架了一个少女。这两个少年见了,便起了侠义之心,一起合作救下了这个少女。
“许是与那两个江湖人对打了几下的关系,先前那个少年心中痛快了许多,也就不再像方才那般找客栈掌柜的岔了。两人救下了这个少女,自以为做了一件好事,恰好那个少女醒来时,又拜托那两个少年帮助他一个忙。那两个少年并没有犹豫,当即便答应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造成了他们之后一直相见而不相识……”
讲到这里,展昭的语气渐渐变的深沉,一旁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照在他俊美坚毅的脸上,竟另有一种惊人的美感。此时宗傅阳已经猜出,那两个少年之中,有一个人应该就是展昭,那么,另一个呢?
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一道灵光,白?在江湖上与展昭在一起的,姓白的人——还能有谁呢?个性那般飞扬不羁,还有几分急躁火爆的,就只有一个人啊!
“展、展大哥……”他有些迟疑的叫了一声,看着展昭,试探性的说道,“你、你所说的那个白姓少年,就是与你共同供职开封府的锦毛鼠白玉堂吗?”
没想到宗傅阳竟会忽然说出这个名字,展昭全身一震,前行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随即又无事人一般恢复了原来的节拍。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的沉稳:“你猜到了。”
真的是他!
宗傅阳伸手捂住了口,忽然后悔起自己的口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