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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才兄,谁啊?”
玉玳箓更来劲了:“是我的同窗,一直都很照顾我的,他人特别好,虽然有时候挺凶,但是了解他之后就会觉得他挺可爱的。”
可爱?玉林誉想起马文才那长桀骜的脸,猛地摇摇头把画面晃掉,额……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都能觉得可爱?玉林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哦?箓儿还有要好的同窗,改日定要请来家里做客。”玉老爹惊奇不已,去了趟尼山,不仅吃肉了还交到好友,对于这位能让儿子吃肉的神人,玉老爹十分好奇。
“真的么?真要请他来做客么?”玉玳箓睁大圆眼,欣喜的追问,待瞥见大哥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欣喜一扫而空,懦懦的低头扒饭。
玉老爹给他夹菜,笑道:“请,既是箓儿好友,怎么能不请,也好让爹见见,感谢感谢他嘛!”
玉林誉笑得愈发怪异,玉玳箓偷偷瞥一眼再不敢抬头。大哥是知道内情的嘛,看爹的反应一定还不知道他跟文才兄的事,可要是大哥不高兴给捅出去,爹会怎么样,他还真不敢想。
玉老爹兀自沉浸在喜悦当中,丝毫没有察觉两人的异状。
月色如勾,玉玳箓躺在舒适的被窝里,双手叠在一起,摊在脸下爬枕着,黑亮的眼眸在晚间犹如黑色珍贵的宝石,心中思绪翻涌,又是睡不着。不知道文才兄此时在做什么?
翻身,不小心碰到床杆,发出轻微的响动,守在外间的玄西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听到声音端着烛火进来查看:“少爷,你是不是碰头了?”
玉玳箓揉揉脑袋:“没事,撞得不疼,一会就好了。”放下手又道,“你不用管我,快去休息吧。”
玄西应了一声,点燃了静心凝神的香,才退下去。
香气弥漫,困意渐渐上来,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阖上,玉玳箓打个哈欠,蹭蹭软枕沉入一片黑暗。
接下里几日,陈琳多次前来拜访,玉玳箓知她家境困难,送过一次银两,只说是友人间的馈赠,陈琳多番推脱,见他坚持,最后红着眼收下,玉老爹在家时也碰见几次,对小姑娘印象不错,只是对她那个爹实在是看不过眼,却也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给予多次帮补,这几次都有不小的收获,陈旭豪愈发嚣张,天天赶女儿上门。
这日陈琳在家中直到未时还没出门,陈旭豪又去赌了一夜,输得精光,在赌坊欠下巨额欠条,浑浑噩噩的躺在路边,现在才回来。
“爹。”陈琳忙去扶他。
看清是谁,陈旭豪火了,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娘的,你怎的还在家?给老子要钱去。”
陈琳敛眸,抹去嘴角的血迹,平静道:“我不想再去麻烦玉家人了。”紧紧攥住男人的袖子,目含恳求,“爹,你再赌了好不好?”
“娘的。”将面前的头发丝往跟前扯,“你也敢来管你老子?”
“啊……”头皮像是被掀掉一块,火辣辣的疼,陈琳咧着嘴呼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我告诉你,你要是搞不定玉家那少爷,老子就将你嫁给员外爷当小妾,再不然卖到销金窟里去,这几条路,你自己选,别说爹不将情面。”
“呜呜呜……”头上劲道一松,陈琳顺势跌倒在地。
“人呢?给爷出来。”一伙穷凶极恶的闯进来。
方才还耍狠威胁的陈旭豪,此时满脸惊恐,四处找地方藏,一脸带刀疤的人不屑一笑,擒住他肩膀拽出来。
陈旭豪吓得扑通一声跪地:“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
“呸……”刀疤男向他吐口唾沫,颠了颠手上的大板斧,“爷说过限你十天还清银两,要不然就抵了这房子,现在期限到了,你是还银子呢?还是不要这房子?总得给爷一交代吧?”
“还还……”陈旭豪颤颤巍巍掏出几块铜板。
刀疤男一把打落:“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兄弟们,抄家伙。”
其余几人呼喝着动手,一顿乱砸。
“别~别~我女儿有银子,她就快当玉家少奶奶了。”
陈琳肃然一惊,几人回头看她,目光不怀好意。
“哟,这娘们长得还不错哦。”
刀疤男沉思半晌,掰起陈琳下颚:“你爹说的可是真的?你跟玉家少爷要成亲?”
旁边一人发出嗤笑:“大哥,想也知道不可能,玉家哪是他们能高攀得上的,别听他胡咧咧,赶紧将房子收了拉倒。”
作者有话要说: 文才兄快马加鞭中……
☆、下聘
陈旭豪急出一身大汗:“是真的,我女儿最近天天去玉府,玉家少爷还给了她银子,只不过是我拿去赌输了,现在实在是没多余的给各位大爷,大爷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只要我女儿当了少奶奶,还差你那点银子么?”
陈琳紧咬后槽牙,闭眼任泪水滑落,刀疤男注视了半晌,倏然松手。
“我就再信你一回,走……”
手下人迟疑了一会,面面相觑。
刀疤男回头:“还不走?”
一伙人只得跟在他身后呼啦啦的走了,不远处还传来两人的对话。
“大哥,就这么轻易相信他?玉家要娶亲,我们可没听到消息。”
“宁可信其有,料他也不敢撒谎,玉家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
手下人附和:“大哥英明。”
再次踏进玉家大门,陈琳心里只剩下满满的羞耻,和叹她可悲的命运,门房对她都十分熟悉,径自放行,偌大的玉府,她怎么走也走不玩完,她就像走进了一条窄道,前有狼后又虎,两边是悬崖,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少年在窗口处作画,那漂亮的容貌,每次让她看到都觉得惊艳,女子的心总是特别敏感的,这也是她一眼就认出他是男子的原因,她从小就喜爱漂亮的东西,第一次见到少年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接近。
松缓口气,悄悄凑过去,笑道:“玉哥哥,你在干什么?”
“琳儿呀?”玉玳箓自画中抬首,瞥向门外缩头缩脑的玄西,无奈的叹口气。他的房间外人万不敢进来的,最近玄西却故意放纵,他知道这定是大哥吩咐的,目的不过是想将他二人凑成一对,琳儿很好,可他心里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勉强跟人家在一起,不过是害了她,况且他只是将她当朋友罢了,又何必耽误人呢。
画中人是一位男子,如刀刻的俊脸,带着三分霸气,七分桀骜,眸光却是在看向心上人般,温柔眷恋,如此生动,足以见下笔人的观察入微,以及用心。
陈琳愣了愣,她认得画中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和玉哥哥是在一块的,当时他将玉哥哥拉走,为此她还生气好久,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到这幅画,她却不敢提起,就好像涉及到这人,这一切就会破碎。
玉玳箓欣赏片刻,将画小心卷好,笑道:“琳儿,我们去后花园逛逛吧,正好上次下的棋还未完,我一直留着呢。”
陈琳回过神,压下脑中杂乱的想法,嘟嘴嗔道:“玉哥哥明知道我下棋不行的,还偏要找我,除非你今天让我三子,不然我是不下的。”
玉玳箓点头应好,出门时,隐晦的瞪了玄西一眼,玄西立马露出委屈的神色,看得玉玳箓嘴角抽抽。
此时正门一队车马赶来,马文才高骑马匹之上,穿戴得异常帅气,嘴角上扬,眸中带着少有的喜悦,车马在玉府门前停下,马统下马递上拜帖,门卫快速扫之,道句稍等,急急往里奔去。
玉老爹今日在家清点账册,接过拜帖时,心中惊疑一瞬,抬手让人快请。这马文才他听箓儿说过倒是有印象的,没想到还未邀请他,他就自动上门了,箓儿同窗来了,他自然是欢迎的,只是这马太守怎的也来了?经历过诸多风浪的玉老爹,自然想得比较多,要不是迎出去时见到分外和曦的马太守,还指不定就阴谋论了呢。
“马太守前来拜访,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马太守还未开口,马文才率先拱手道:“杭州马文才拜见……”顿了顿,“拜见伯父。”方才差点脱口而出,喊了岳父大人,还好及时刹住。自信一笑。不过早晚这称呼得用上。
玉老爹含笑着点点头,瞧着箓儿的同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人品如何。
马太守也是忐忑得很,儿子要娶玉玳箓,要娶一个男人,他自然是不同意的,若真娶了,那不是要断了马家的香火么?马家也会沦为满朝的笑柄,文才一再坚持,还亲自去挑好聘礼,他心底里还是宁愿相信这是儿子在跟他开玩笑的,也笃定儿子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做儿戏,派人来琅琊打听,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