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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没接话。
他又自顾自地说,小男生最麻烦,只能哄,不能凶。
四目相望,笑意绵绵。
两人到城北的大排档时,店内店外人声鼎沸。
在店门外随意选了个座位,才刚坐下,大冬天里只穿个长袖T恤的服务员就熟练地摆上餐具和茶水,朝忙得不可开交的厨房大喊:“勋少来了。”
张艺兴翻着老旧快掉页的菜单,拿主意点了几个菜。吴世勋则手快地开了瓶啤酒,满上玻璃杯时,不远的街边停了辆灰色的七座商务小车,吴世勋的位置恰好正面对着街,目光越过张艺兴看到从车后座下来的人,微微皱了眉。
果然。
胖子的脸上堆满假笑,用“吃饭呢”开了个头,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又说:“勋少,灿哥有事儿找你,上车兜一圈。”
喝了口啤酒,吴世勋没多问就站起来:“别吃太快,我一会儿回来。”
张艺兴嗯了声,拉开百事可乐的拉环,啪一下,全是气。
吴世勋上了车,车子才又启动,却犹如拄拐的老人般,速度慢了又慢。
“和画家吃晚饭?”
说话的是朴灿烈,他倚着车靠背,挑了挑眉,嘴里吐出的烟圈一下子就被赶到半开的车窗外。
“胖子说你找我有事儿?”吴世勋摆手拒绝了胖子递上来的烟,两手插在口袋里:“怎么了?”
当年吴世勋戒烟改吃糖的行为,被朴灿烈拿出来在兄弟间当反面教材一般提了又提。每次说起还恨铁不成钢似的拍一拍吴世勋的肩,牢骚地说两句:“你他妈的还是勋少?好看的能玩的男的女的要一车给你找一车,妈的你就这出息,还为了个假画家戒烟。”
早看惯却怎么都看不顺眼,朴灿烈啧了声,脸上的表情带了些嘲讽和不耐烦:“三爷发了话,要我找两个能行的到澳门赌场去,分红比这边高出几倍。”
没半点惊讶,吴世勋低头盯住自己沾了灰的鞋尖,想了想:“阿坚和K仔练一练可以。”
“我操。”朴灿烈一把将手里的zippo狠狠砸了过去:“你他妈的还要窝在这小地方窝多久?”
被打到眉尾吴世勋也不恼,弯下腰把掉落在车内地毯上的zippo捡起来,交到坐在边上没敢吱声的胖子手里:“把阿坚和K仔调给我带一个星期,去澳门就差不多了。”
朴灿烈怒气盛了不少,握紧了拳头,语气横直:“三爷走之前就点了你的名。”
吴世勋无谓地表情轻松:“不碍事,我亲自给他打个电话道歉。”
“呵,你还真狂。”朴灿烈掐了烟,坐直身子靠过去:“三爷是什么人你得罪得起?”
“大不了就像上次那样被揍一顿。”呵呵笑了两声,吴世勋转过脸看了下窗外,离大排档应该也有些距离:“那就这么谈定了,明天把阿坚和K仔带过来。”
朴灿烈怎会不明白吴世勋这话里的意思,倚入车座:“调头回去。”
“灿哥,谢了。”吴世勋埋在口袋里的双手,从谈话开始就紧紧拧成拳,这下才终于松开,遗留下手心里一排深陷的指甲印。
“呵。”
车子调头后便加速回到了大排档街边,吴世勋起身要下车,朴灿烈忽然也起身,把手搭在他肩上:“我都好久没见画家了。”
表情一僵,吴世勋用力地拉住了朴灿烈的手腕:“别和他说赌场的事儿。”
“你怕什么?”朴灿烈甩开吴世勋的手,先他一步下车,理了理衣领迈开长腿:“不谈赌场,我和他谈三爷。”
菜都上齐了,张艺兴吃了两口就搁下筷子只喝汽水,隔一会儿就往身后看一眼,就在又一次回头时,肩上多了点重量,是正朝他歪嘴邪笑的好讨厌的朴灿烈。
“张画家,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伸手从肩上扫落朴灿烈的手臂,张艺兴面无表情:“什么?”
“三爷你知道吧?”没管张艺兴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朴灿烈拉过椅子坐到他身边:“三爷指了条发财路给勋少,让他去澳门,你答应不?”
知道收不了话,吴世勋往刚才的老位置一坐,接到张艺兴投来的眼神询问,什么没说就只是在桌子底下将张艺兴的手一握,彼此的掌心都微凉。
张艺兴笑了笑:“你该问他啊,找我做什么?”
朴灿烈顿时有些语塞,也没想好怎么接话,就见张艺兴对服务员招了招手,说:“这里加副碗筷。”说完,张艺兴问:“灿哥喝什么啤酒?青岛还是珠江?”
和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在一路,朴灿烈自讨无趣地起身离开:“明天到正堂来。”
“好。”吴世勋点了头,看着朴灿烈上车,车子离开。
没问细节,张艺兴要服务员打了两碗饭,说了声菜都凉了便无其他。
回家的路上,冰冷的夜风刮过脸颊,机车后座的张艺兴紧了紧搂在吴世勋腰间的手,考虑许久,贴在他耳边:“你想去就去吧。”
吴世勋没回答。
机车在街口拐了弯,吴世勋说:“家里的糖都吃完了。”
“再买咯。”
慢下车速进了小区,街道夜深无人。
吴世勋稍稍侧过脸来,对着枕住他肩膀不知睡了没有的张艺兴磨蹭了两下:“家里的套也用完了。”
“再买咯。”
“明天我去接你下班,再一起去买,嗯?”
“嗯。”
C5
张艺兴第二次见到吴世勋,还是在一个将近零点的深夜。
大寒早过,飘过几场毛毛雨的阴霾天气持续了一月有余。
美术院的聚餐一吃一闹就耗费了好几个小时,有人提议换地儿去通宵K歌,张艺兴站在饭店门外裹了裹格子围巾,和熟悉的同学打了声招呼就跨步远离嬉闹的人群,一个人搭上回校的末班车。
从公交站徒步走到离宿舍楼最近的学校西门,大约需要十分钟。而连接这两个地点的,是一条细长的窄巷子,两侧虽有小卖铺和便利店,但一过十点半,就尽数熄灯打烊。
巷子里光线不强,一片寂静,隐约能听到远处住宅区让人心慌的粘腻猫叫,张艺兴不由加快脚步,发凉的双手紧紧地在外套兜里半握成拳。
就快到校门口,突然从堆放垃圾的死胡同里窜出来几个手拿棍子的混混。张艺兴倒抽一口气停了下来,生怕挡着他们的路赶紧把身子往墙边靠,埋头不敢吭声。
最后从胡同里走出来一个身形微胖的男人,嘴里没停地嚷着:“妈的,东街的少爷都敢动,再有下次,看老子不挑了你的手脚筋。”
好在够幸运,那帮混混就没正眼瞧过张艺兴,一个两个脚步匆匆地上了等在街头的面包车,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张艺兴这才喘了口粗气,心跳仍快。
有些好奇地往胡同里望去,只见一个高瘦的男生从地上扶着墙动作缓慢地站起来,低头用手背擦过嘴角,往地上吐了吐唾沫。他撑着墙走出来,稍稍抬头就和愣在胡同口的张艺兴对上了视线。
啊?这不是那个撞掉他外卖的人么?
这才隔了几天,没了一堆跟班不说,单枪匹马地还弄得如此狼狈。
吴世勋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他挪着步子就快走到胡同口,张艺兴事不关己地果断转身要离开。
“诶。”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吴世勋速度地钳住张艺兴的手臂。
“你,你干嘛?”张艺兴咽了咽口水,一脸的慌张恐惧。
吴世勋很是嫌弃地啧了声,收回手:“你身上有钱么?”
“啊?”
“借我点钱,改天还你。”
“啊?”
烦躁地抬起头,吴世勋低吼:“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张艺兴往围巾里缩了缩脖子,见吴世勋这副惨状也实在不好回绝,从口袋里摸出钱夹,翻了翻:“我只有十块现金。”
“操。”
“我,我有卡。”
低头捂着发痛的肚腹,吴世勋不耐烦地问:“手机有吧?借我打个电话。”
“喏。”
吴世勋手快地摁下一串号码:“我在A大西门巷子这里,找两个人过来接我。”
才刚把手机接了回来,吴世勋像是站不住一样,直接就倚着墙坐了下去,张艺兴瞪大眼睛:“你没事吧?”
没回半句,吴世勋的表情很是难看,接近太阳穴被破开的伤口突突作痛,伸手按了按,没丁点效果。
“擦一擦血?”张艺兴弯腰把整包纸巾递了过去,手臂就一直僵在半空伸着。
吴世勋仰起脸来瞥了张艺兴一眼,慢吞吞地把未拆的纸巾接过去,抽出一张,随意地就着流血的伤口擦了两下。
两人都没说话,一个站在边上一个靠墙坐着。
一直等到车声从街口传来,车灯明亮打进长巷,再来就是吴世勋的那几个跟班,有第一次见面说要打张艺兴的矮胖子,还有那晚跑在最前面的爆炸头。
“哇靠,勋少你怎么了?”爆炸头声音极大,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