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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条水流从对面汇进瀑布下的河道,顺着水流方向看去,远远的有些光亮,好象出口就在那边。
Shirley杨对我说:“这条汇进瀑布的水系大概才是当地人采石过程中发现的水路。看这附近的河床地貌不会超过几十年,看这样子应该是近期才形成的,否则有这条水路,修献王墓时也不用在遮龙山中加工运河了。”
我对她说道:“此类积灰溶解岩群地貌就是长年被水冲刷形成的,我以前做工程兵的时候多少了解一些,象这样的地方,整个山底下早都被澜沧江的无数条支流冲成筛子了。有些地方积水深度甚至超过数百米,河水在山洞中改道是常有的事;反正是越流越低,把岩石冲倒了一块就多出来一条支流,照这么下去,这座遮龙山早晚得塌。”
三人边说边行,寻着那片有光亮的地方走过去。半路看到高处山壁上有些岩洞排列颇为有序,很象是人工开凿的。山壁下方有明显的石阶,地面上不时可以见到一具具朽烂的人类枯骨,还有些兵器铠甲,都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这里的场景非常符合先前在彩云客栈中老板娘的描述,应该是当年的一些乱民以此为据点对抗官军。云南大理乃至澜沧江一带自元代起就经常发生这种事情。由于物品在潮湿的环境中难以保存,几乎都已经腐朽不堪,也不太容易去辨认究竟是哪朝哪代的。看那些尸骨腐烂的程度,还有兵器盔甲的造型,只能判断有可能是清初时期。
我们进山倒斗向来是步行,不嫌跋涉,更兼可以行止自如。虽然在遮龙山下弃船步行,每人背负着许多沉重的装备,却并未觉得艰苦。但是这一路多历险恶,都想早些钻出这山洞,于是便不再去理会那些遗迹,匆匆赶路。
顺着水流走到尽头处,那河水仍然向前流淌,但却是流入了地下。这山洞里要比山外的地平面低洼一块,所以在外边见不到这条山中的大河。我们又往上爬了一段山岩堆积的斜坡,这里都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看来前一段时间全国范围内的大规模降水对遮龙山里的大小山洞影响很大。在碎石坡的中间,眼前一亮,有一个明显是曾经被水冲塌的洞口显露了出来。现在水已经退了,在白天,借着外边的阳光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这个出口。这里的石头很明显是被人为封堵的,如果不是山中出现洪水,凭人力很难打开。
我们戴上太阳镜,从山洞中钻出来,终于算是成功的穿过了遮龙山。来到外边,回首观看,正是身处遮龙山的峻壁危峰之下;头顶最高处,云层厚重,遮龙山的外壳则尽是绿迹斑斑的暗绿色花岗岩,崖身上又生长了无数藤蔓类阔叶植物,放眼皆绿,如果从外边找这个小小的缺口倒是十分不容易寻到。
再看前面,四周全是群山,中间的地形则越来越低,全是大片的原始森林。林木莽莽苍苍,各种植物茂密异常,老树的树冠遮天避日,有很多根本叫不出名目的奇花异木,其中更散布着无数沟壑深谷、溪流险滩。有些深谷在阳光下清晰的能看见里面的一草一花,然而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幽深欲绝使人目为之眩;而有些地方则是云封雾锁,一派朦胧而又神秘的景色。
这是一片处于怒江与澜沧江之间、被雪山大河阻断、完全与世隔绝的原始之地,我取出人皮地图确认进入虫谷的路径。
胖子举起望远镜看下面的丛林,看着看着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望远镜塞到我手中:“甭翻地图了,你瞅那边有许多金色大蝴蝶,那条山谷肯定就在那里。”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密林
听到胖子说发现了虫谷的入口,我和shirley杨也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顺着他所说的方向看过去。在调整了焦距之后,看见远处山坡下有一大片黄白相间的野生花树,花丛中有成群的金色凤尾蝶穿梭其中。这些蝴蝶个头都不小,成群结队的飞来转去,始终不离开那片花树。
Shirley杨赞叹道:“那些花应该是蝴蝶兰,想不到吸引了这么多黄金凤尾蝶……还有金带凤蝶……竟然还有罕见的金线大彩蝶,简直象是古希腊神话传说中在爱琴海众神花园里那些被海风吹起的黄金树树叶。”
我对蝴蝶一窍不通,用望远镜看了半天,除了蝴蝶和野花树之外却并没见到什么山谷、溪谷之类的地形。这里的植物层实在是太厚了,所有的地形地貌都被遮蔽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辨认哪里是山谷,哪里是溪流。从上面看去,只见起起浮浮,皆是北回归线附近特有的浓密植物,高出来的也未必就是地形高,那是因为植物生长不均衡。这里的原始森林,与我们熟悉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有很大程度的不同。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比摧之。大兴安岭中树木的树冠高度都差不多,树与树互相之间可以协力抵御大风。而这里地处两江三山环绕交加之地,中间的盆地山谷地势低洼,另外还由于云南四季如一,没有季风时节,地势越低的地方越是潮气滋生严重。全年气温维持在25~30℃左右,一年到头都不见得刮上一次风,所以各种植物都尽情的生长。地下的水资源又丰富,空气湿度极大,植物们可以毫无顾及的想怎么长就怎么长,这导致了森林中厚茎藤本、木质和草质附生植物根据本身特性的不同长得高低有别,参差错落。最高的是云南有名的望天树,原本这种大树是北回归线以南才有,但是这山坳里环境独特,竟然也长了不少顶天立地的望天树。
只有少数几处面积比较大的水潭上面才没有植物遮盖,深幽处更有不少地方都是云雾缭绕,在远处难以窥其究竟,总不能凭几群金色大蝴蝶就贸然从那里进入森林。这里环境之复杂,难以用常理揣摩。
人皮地图绘制于汉代,传到今日时隔两千年,地图中标注的地形地貌特征与如今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改变。除了一些特定的标识物和地点之外,无法再用人皮地图与遮龙山下的森林进行更加精确的参照。
据瞎子所说,几十年前他们那一批卸岭力士带着土制炸药进入虫谷。在虫谷也就是蛇河形成的溪谷前边一段见到了大群的蝴蝶,但是谁能保证虫谷外的其余地方不会出现蝴蝶。所以暂时还不能断定虫谷的入口是在那边,必须找到瞎子所说的另一个地点。虫谷中有一段残墙,那是一处以人力在蛇河上修筑的古墙,好象是个堤坝,用来在湖中修造献王墓时截断水流,献王入殓后就被拆掉,重新恢复了献王墓前的水龙晕。
只有找到那道残墙,才可以做为确认虫谷位置的依据。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同当年那伙卸岭力士一样,出了遮龙山先不进森林,而是沿着山脉的走向,向北寻找澜沧江的支流蛇河,然后顺着蛇河摸进山谷,就可以确保不会误入歧途,在方位上万无一失了。
胖子提出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要重新找到遮龙山中的那条人工运河,沿着古河道寻找蛇河。不过遮龙山里的水路由于澜沧江上游大雨的原因,各条大小水路相互连通,已经变得错综复杂,甚至有可能改道流入地下。旧河道早已被植物泥土彻底遮盖,所以胖子所说的方法并不可行。
三人稍做商议,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我们从上午九点左右乘坐竹筏进入遮龙山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休息,所以决定就地作为中继点,先休息二十分钟,然后向北,争取在日落前找到虫谷的入口,然后在那里扎营,明天一早进谷。
我们找了块稍微平整的山坡坐下,取出些饵饼牛肉稍稍充饥,结果胖子说起那些食人鱼,想起那山中水潭满是鲜红的血液,跟传说地狱中的血池差不多,搞得我也没了胃口。我突然心中一凛,万一那些牙齿比刀锯还快的鱼群也顺路游进了蛇河却如何是好?有那些家伙在水里,我们不可能从水中钻进献王墓。
Shirley杨说:“关于这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我以前在地理杂志做摄影记者,曾看过许多关于野兽动物植物的相关资料,刀齿蝰鱼在亚洲的印度、密支那、老挝以及美洲*近北回归线附近20度地区内的水域都有存在。”
其中古印度最多,佛经中记载印度阿育王时期,曾有一年刀齿蝰鱼酿成大灾。当时正值百年不遇的恒河大洪水,东高止山脉中的一条地下河倒灌进了附近的一座城市,城中无数人畜葬身鱼腹。
这刀齿蝰鱼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后冰河时期的水中虎齿獂鱼。那种鱼生活在海洋中,身体上有个发光器,大群的虎齿獂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