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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绝对不会说结束、就结束的。你总不至于会假定,我们一采取『蛙跳』,就会砸到一个星球的表面上去吧?我们现在仍在太空,而『蛙跳』
也不是一蹴可举的。等我们由它之中重新冒出来以前,至少得要足足一星期之久,所以,请你尽量放轻松点吧。」
「你说的『冒出来』,总不至于是指『嘉雅』吧?由『蛙跳』中冒出来时,也许『嘉雅星』并不在附近哪!」
「我知道,詹诺夫,可是我们却会在正确的区域中,假如你的资料没错的话。只要它不是□□哦□□」
詹诺夫阴郁地摇著头。「假如我们不知道『嘉雅星』的正确座标的话,即使到达的区域是正确的话,又有何用?」
特维兹说,「詹诺夫,假设你在『特米诺』,朝著『雅吉罗波耳城』走,而你却不知道它确实的地点在哪里的话,你会怎么办?」
詹诺夫沉默的考虑了半天,深怕会答得很愚蠢的样子。可是左想右想却找不出更好的答案,他终于说道,「我想,我会去找人问一下。」
「完全对!除了一路问下去之外,还有什么好办法?□□好了,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你是指……现在?」詹诺夫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脸上充满忧虑。「那我该怎么办?坐著?站著?还是什么?」
「这只不过是时间与空间的转换,詹诺夫,你任何事都不必做。只需跟我到我房间去,这样我才能用电脑,然后随便你坐或站,爱怎样、就怎样□□只要你自认舒服就够了。我建议你坐到『景象观察幕』前面去,单用两眼看就行了。这会很有趣的。来吧!」
他们沿著小走道踱进特维兹的房间后,他就坐到电脑前面。「要不要你来做啊,詹诺夫?」他突然问。「我给你数字,你只需用思想把它们输入电脑就够了,其馀的工作就完全由它自己来完成。」
詹诺夫说,「敬谢不敏。电脑这玩意可跟我不怎么投缘。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我多练习操作一下就会了,可是我可没多大信心。至少你脑子要比我灵光,戈兰□□」
「别傻了。」
「不,真的。电脑似乎跟你很合得来。你跟它一搭上,好像就浑然成为一体了。可是我跟它即使搭上□□它还是它,我还是我,这可完全是两回事。」
「扯淡,」特维兹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手指却已经乐得忍不住去摸著电脑接触板了。
「我宁可做壁上观,」詹诺夫说。「我是说,我宁可睁大眼睛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他焦急渴望的盯著『观察幕』,看著它上面所显示出来的缀满了薄粉状幽暗星辰的迷蒙银河。「等开始的时候通知我一声。」他慢慢把椅子退到墙边上靠到。两手一交抱,盯著观察幕。
特维兹笑了笑。他将手掌放到触板,感到了精神与电脑合而为一的并联。
这种感觉随著时日益发变得容易亲切,詹诺夫的讲法虽然有点夸大□□然而他的确是有这种感觉。似乎他根本不必用意识去想到那些座标,电脑就已经知道了他想干嘛,根本不必他去「提醒」,就自动的将它们引出了脑海。
然而特维兹却仍旧「告诉」它等个两分钟,才进行「蛙跳」。
「好啦,詹诺夫。我们有两分钟时间:120□115□110□你只需望著观察幕就够了。」
詹诺夫听了,眼睛就连眨都不眨的死盯住萤幕,甚至连呼吸都憋住了。
特维兹轻轻的念著,「15□10□5□4□3□2□1□0。」
毫无一丝感觉的,萤幕上的景象就开始变了。星空有了明显的增密,而「银河」就跟著消失了。
詹诺夫猛然一惊的说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缩了一下。可是这是你自己不行。你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快承认吧。」
「我承认。」
「那不就结了。想当初超太空旅行才刚开始可行的时候□□照书上讲,反正□□在太空船进行『蛙跳』时,乘坐的人难免不会有一种内在的激动,而某些人甚至会感到有点头晕或者想吐的恶心。其实那种说法或者只是心理上的也难讲。反正不管怎么讲,等到人们对超太空的经验与日俱增时,再加上设备越来越新越好时,即使真有过的那些不适感,也逐渐减低了。而像这艘大空船上的电脑设备,即使有任何效果的话,也必定是在感官所能觉察到的基准之下。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也是,我必须承认。我们现在到了哪里,戈兰?」
「才不过小小向前跨出了一步。在『卡干尼安』区域范围内。还有段漫长的路程哩,不过在我们进行下一步之前,我们必须先对这次『蛙跳』的准确性查一下。」
「我担忧的是□□『银河』在哪儿啊?」
「在我们四周围,詹诺夫。我们已经身在其中了。如果我们把观测幕的焦点调准一点,我们就能更清楚的望到它像一条闪亮的彩带般横在天空,连边都望不见。」
「就像一条用牛奶洒出来的坦坦大道!几乎银河系的每一个世界都是如此形容它们的夜空的!只是我们在『特米诺』却看不见!让我看,老夥计!」
萤幕一闪,扫过一片星海,然后整个的视野就变成了一片浓浓的、有如珍珠般的灿烂明亮。萤幕跟著它转动……淡化……然后又膨胀放大。
特维兹说,「银河中央的方向比较密。但由于那些螺旋臂中的黑云,使得它还没有应该亮密的那样亮密。你从某些住人世界望的话,也是这种情形。」
「从『地球』上望也一样。」
「这对我可就很难讲了。也许可能会有某种完全无法认知的现象吧。」
「当然很难讲。不过你知道□□哦□□你没读过科学史吧?」
「没真正从头到尾读过,只略知大概。你假如有问题想问,可别期望我是个专家。」
「就因为做了这次『蛙跳』,才使我联想到了一个经常困扰我的问题。我当初以为在『宇宙』做超太空的旅行乃是不可能的,而且认为在它之中,以光速穿越一个真空,已是它最大极限的速度了。」
「确实如此。」
「在这些条件下,『宇宙』的几何学用刚才我们比光速还要快、时间还要短的旅行速度来讲,似乎仍然是不大可能的一件事。而假如我们藉光速旅行的话,我们对于那一段时间的经验,将无法与宇宙配合。假定我们现在的地点,距离『特米诺』的视觉差,已有三点三五个光年的四十倍□□也就是等于一百卅点卅六个光年的话□□而假如我们是以光速到达这里□□那么我们就不会有任何时间消逝过的观念□□而在『特米诺』和整个『银河系』来讲,却等于已经过了一百廿年的时间了。现在我们竟然是以实际比光速要快上几千倍的速度,做了一次旅行,却跟所谓的『时间观念』□□任何地点的□□无关,也就是说,没有比任何一个地点更要超前的观念,实在是很难想像的。至少,我希望真是如此,否则□□」
特维兹说,「千万别希望我能把『欧兰杨超太空原理』的数学观念给你。
我只能说,假如你是以光速在正常空间中旅行,时间就的确是以每个视觉差距相当于三点三六个光年的速度超前的,正如同你所形容过的一样。所谓『相对宇宙』的观念,我想,人类在有历史之前,必已有所□解了□□虽然这方面是你的专门,我想□□它的基本法则却始终未被推翻。然而在我们刚才所做过的『蛙跳』,超时空的观念却与这些相对论的法则并不适用,而且是截然不同的。『银河系』的超空间,仍然只不过是个微小的物体□□说得近于理想些,它只是个没有长宽高三度空间的小点□□所以也就没有任何相对的效应。」
「事实上,在宇宙论的数学公式中,对『银河』只有两个代号:Gr代表『相关存在的银河系』,在其中光速乃是最大极限速度,而Gh则代表『超空间的银河系』,在其中,速度并不具任何真正的意义。在超空间中,所有速度的价值等于零,所以我们并不移动;与空间本身来讲,速度是有限的。除了这些观念之外,我无法再做更多的解释了。」
「啊,除了在理论物理学中,我们自然有柳暗花明的神来之笔,能找出某个代号是绝对值,让它有意义到可以将Gr代入一条能与Gh互等的平衡方程式□□或者反之亦然□□把它留下让一名学生去解出来。由于它其中的可能性极大,这名学生可能就会坠入这个陷阱,而从此走火入魔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除非有个过来人□□某些好心的前辈□□来拉他一把,他可能会一辈子就这么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