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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排墓碑就是山坡,他告诉自己“两军相逢勇者胜”他当然不相信自己会被枪弹击中。
“你他妈的走不了,我一定能逮着你。”
石勒喃喃而语,握着枪跳到一块最大的碑石后面,只是犹疑了十分之一秒时间,最多超不过五分之一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冲了出去。
俯伏在山坡边男人的景象“忽”地冲进眼睛,石勒的心一缩,希望这个人不是正在追捕的人……他再不理会藏在山坡上开枪的人,手枪在前,一步步气喘吁吁地走过去,因为,他知道这时候,那个不愿露脸的枪手如果还眷恋不走,就只能像眼前的男人一样,已经是一具尸体。
探员开始从四面八方的碑石后跑出来,分头攀着山坡树丛搜索过去。
石勒收起手枪,来到尸体旁边,把这个刚刚失去一切的人轻轻地板过来。这是一个魁梧的年轻男人,浓眉大眼,脸型硬朗,面部肌肉扭曲。心脏的地方中了一枪,因为子弹没有穿透背脊,所以,血流得很少。
“当他看到接应的枪手,刚松了口气的时候,”
石勒揣测,“霎时间,枪手却得出无法安全带走他的结论,一枪撂倒他杀人灭口。真是又狠又快! ”梁熊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瞧了一眼,说道:“他就是劳国山。”
“轧轧轧轧轧”的声音从天空传来,飞行服务队的直升机及时载来了反恐怖特种部队的“特别任务连”这些俗称“飞虎队”全副武装的队员像一群猴子一样敏捷地游绳而下,降落在山头上,和重案组探员组成上下夹击形势。
“史提芬,”
反恐特特种部队指挥官罗汉国总督察从通话器里呼唤。
“米高,看你的了。”
石勒欣喜地说。
“我们上下合围,这里有多大地方? 我保证这小子插翼难飞。”
“小心,他有枪,又杀了一人,看样子是这方面专家。你知道,狗入穷巷会反咬一口。”
“嘿嘿,我头顶有三架直升机在监视动静,我的手下是专家中的专家,他们不会放过每寸地方。你赌谁的赢面大? ”石勒没有回答。他不想提醒这位趾高气扬的同僚:事情如果这样简单,疯子就不是疯子了。
不出所料,鉴证组老杨还没完成尸体检验工作,通话器里已传来罗汉国的失望声音。紧接着的一个又一个报告语调,跟那些堵着慈正村、富山囤两边出路的警员一样沮丧——枪手就这样像幽灵一样突然现身开枪,再在一百多名警察前面,从空气里袅袅消失。
第三节
九时三十三分不得不结束搜捕行动,垂头丧气的警探鱼贯返回警车,就见到坐在前头的上司神色严肃,把食指按在嘴唇上示意大家噤声。
石勒把收音机调校得让大家刚好听到汪孝尔在“香港心声”节目中的嚣张声音。
“……方先生,我看你不是没水平的人,你怕什么? 你是人民英雄,应该谁都不怕! 香港六百七十万市民既然一如以往、义无反顾为炉峰电台的编辑自主权护航保驾,也一直会支持你、感谢你舍身取义地捍卫市民知情权。哈哈,依我说,不要怕那个独裁无胆、民主无量的畜牲部门、特区政府。
做坏事的人,不管谁敲门都会惊,这是邪不能胜正的道理嘛! ’’疯子声音呜咽,像要哭出来一样。“我,我真的怕得要死,汪皇帝,香港是个相当畸型的社会,大权独揽的官僚权贵会对我这个人民英雄恨之入骨,自古以来,做英雄注定要悲剧收场,要以鲜血洗涤俗世的髋脏心灵! 自从韦文忠大律师死得不明不白之后……”
“不对啊,警方不是宣布还没对韦文忠大律师死亡定性吗? 睡猫宣布案件还在调查中? ”汪孝尔的语调充满惊讶。
“请,请大家动用脑袋想想,莫应彪星期六被害,韦文忠就在星期天自杀?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律师又不是莫应彪的相好,也不是个会轻生的人。收音机旁的听众都知道他是唐吉诃德现代人版,多次出生入死,勇敢地为非法入境者争取家庭团聚权利对抗独裁无胆、民主无量的特区政府,为公义和真理得罪多少手掌权力的官僚。这么好的人! 有的是大无畏气概,他怎会自杀? 他不是自杀当然就是被杀,请大家想想,睡猫为什么要这样含糊? ”
“对啊! ”汪孝尔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谢谢人民英雄提醒我,我们一直朝好处看,相信警方的调查工作,善良的心灵就这样让别有用心的人蒙骗、利用。真是白色恐怖、无情无义、天怒人怨啊! 方先生,在这个人民民主权利普遍受到厌抑,言论自由没有保障的城市,苦难的人民太需要您这位英雄出来伸张正义,主持公道了。你知道什么? 鼓起勇气,告诉市民吧。哈哈,这是什么时代? 没有人再能用特权只手遮天了! 为了市民的知情权,‘香港心声’会不惜一切捍卫你的言论自由。”
“韦文忠大律师是被人从高楼上推下来的? ”“谁? 你知道是谁? 是不是疯子? ”“当然不是疯子,疯子杀他干嘛? 疯子说过,他为社会公义,为市民利益才会杀人,每一次都会有轰轰烈烈场面,都会是一场智力游戏……”
“停,停,”
汪孝尔立刻果断地制止他。“方先生,你又讲过火位了。香港是法治城市,是国际大都会。我们捍卫言论自由,但杀人是犯法罪行,不因为你觉得这种行为是正义还是邪恶而改变,杀人就是错的。”
“你汪皇帝敢说杀恐怖份子,杀邪恶轴心是错的? ”“香港心声当然支持消灭恐怖分子,我们是谴责罪恶的守法节目。我们也鼓励市民藐视恶法,批评不肯认错,祸港害民的庸官、奴官、臭官、贪官。好了,你可以继续说。”
“嘿嘿,”
疯子提高声音,“大家知道,疯子在璺塑乡和坚道现场留下让警察逮住他的线索,可惜,没水平的睡猫到现在还是束手无策。汪皇帝,你是香港的青天,你评评理,这是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方先生,言归正传。我发觉你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应该说是不好的习惯,喜欢说着说着就离题万丈,听众的耳朵跟不上的时候,不知要恼你还是恨你,他们会怪责我没水平……”
“我理解你的幼稚想法,黑格尔说得好,上帝没有按自己的形象创造人,而是人根据自己的特性去塑造上帝的形象,把上帝想象成一个全知全能的神。我只是提醒大家,重案组的头头既然这样颟顸无能,这种人的上司好得去那里? 想不到香港的富贵警察已沦落成烂泥一块,再不换血、不改组,香港危在旦夕,市民不会有安居乐业的好日子了。”
“你,你……”
“汪皇帝,汪青天,难道你不同意我的意见? 反对去除警队瘀血? 不是这样没水平吧? ”“我当然同意。我呼吁站在正义一边的人不要担心,当今世界,民主浪潮浩浩荡荡,不可阻挡,睡猫这种富贵警察就像秋后的蚱蜢,还蹦跶得多少天? 现在,请你告诉大家,你是怎样推测韦文忠大律师死因的? ”“错了,你又错了,你以为推测是信口开河? 爱因斯坦说单靠经验无法了解科学,科学是从推测中来的。”
“哈哈哈,我现在代表市民,再一次请你老老实实告诉大家,”
汪孝尔故意拉长语调,“你是怎样怀——疑韦文忠的成因? ”“我这人是吃老实饭长大的,那懂得骗人? 既然疯子说没有杀他,我认为——”
“不要令我难做,方先生,是你怀——疑,因为在法律上,推——测不是证据,只是怀——疑。”
“真没水平! 好了,我不是认——为,只是怀一一疑。怀疑有人利用职权,怀疑有人想杀人灭口……”
“谁? ”汪孝尔提高声音,“为什么? ”“我怀疑韦文忠大律师找到某些冤假错案证据,那个人引诱他去柴湾兴民囤杀了他……”
“什么冤假错案? ”“我怀疑韦文忠拿到那个人害死莫应彪先生,抓错人冤枉人,亵渎公职的证据。”
“你,你,唉! ”汪孝尔声音嘘唏感慨,“人真丑恶,手段之卑污令人不齿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为什么人会对同类不择手段? 这样卑鄙残忍? 真相让我无话可说,手脚冰冷。”
“我很佩服香港良心的人道精神,同情你的无奈感觉,你这种情况就像叔本华说的,人可以做他想要的事,可是不能想他想要的事。”
“方先生,噢——他挂断电话了? 真没水平! 各位,人生真的一片灰色? 人类真的如此愚昧? 真的像爱因斯坦说的,只要有人在,就会有战争吗? 唉,没水平的政府就有这种没水平的公仆,祸港害民、天怒人怨还不肯认错,他们的良心去了那里呢?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