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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儿了,”年轻人很不耐烦地说,“我用这块地换你的车,愿意吗?”
瓦尔特舔舔嘴唇。“你换了车就离开了,是吗?但是,这块地——我的意思是,我有什么保证呢?”
“我的地契就在我的口袋里,具体问题由我的律师负责。我可以马上让他过来。”
“你不想呃等到星期一吗?”
“不,”安德逊很坚决地说。
瓦尔特再次看了看那块地。‘看上去很不错,”他承认说,“我的意思是,这是一块很好的地,为什么要交换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安德逊先生?”
年轻人转过身,向汽车走去。“如果你不想要,那就直说吧。”
“手续都是齐全的吗?”瓦尔特跟在他后面。
“我已经说过了,不会有问题的。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直说,我再找别人。”
“好了,我告诉你——”瓦尔特突然想起了他的主要动机。“行了,成交了。汽车是你的,地是我的,公平交易。行了吧?”
“行了。”
在阳光下,他们俩握手成交。
剩下的就是文件了。瓦尔特说:“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办事,好吗?我来开车。从这里到我家,有条捷径。你可以打电话叫你的律师到我家,行吗?”现在他急于办完此事。
“只要快就行,”安德逊说。
在下山的路上,瓦尔特不停地偷眼看他沉默的同伴。“你今天晚上就走吗?”
“对——马上就走。”
“很远吗?”
“能多远就多远。”
瓦尔特不说话了。他们来到他和海伦住的公寓大楼,他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汽车开过拐角,开进车库。他道了歉,让车库门开着。这样很安全,然后他领着他的同伴上楼。
当然,她还在那里,她总是在那里。
“这是我姐姐,海伦,安德逊先生。我们有点事,”他在她开口前,补充道。他的语气告诉她,没她什么事。“海伦,给我们煮点咖啡好吗?”他把电话指给安德逊。安德逊打电话的时候,瓦尔特跟他姐姐走进厨房。
“就是那事,”他说,“别乱说话。向我发誓,不胡说八道。”
她苍白的嘴唇张开了,她深陷的眼睛怜悯地看着他。然后她的眼睛闭上了.她的嘴唇也闭上了。
两个男人坐在屋角,开始整理文件,海伦一言不发地端来咖啡。她没有打扰他们,远远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捧起《圣经》。
当他们做完了能做的事,只等律师到来时,两人无话可说了。安德逊瞥了海伦一眼,又看了看手表。瓦尔特觉得这沉默无法忍受。
“律师正在赶来,是吗?”
“几分钟内就到了。”
“我怎么知道?”瓦尔特开口了,然后他控制住自己。“你很着急是吗,安德逊先牛?”他问。
“我想赶快上路。”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等你的朋友。”
瓦尔特狡猾地抬起头。他可不是傻瓜,他怎么知道他们正在等的人是律师呢?
安德森又看看手表。他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瓦尔特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没有汽车呢?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有一辆车,它坏了。”
“没法卖掉了?”
“不值得费那个心。”
瓦尔特身体动了动。片刻之后,他说:“安德逊先生,你说你拥有那块土地多久了?”
“我没有说过,”年轻人反驳道。他似乎想要跳起来。“-年多吧,”他很冷淡地说。
“还要咖啡吗?”瓦尔特问,开始站起身。
“不要,不要,谢谢。”
瓦尔特叹了口气,希望他姐姐站起来,走过来,像个女人一样跟他们聊聊天,活跃一下气氛,可是她只是在那儿坐着。他摆了一下头,低声对安德逊说:“我姐姐非常喜欢读《圣经》,她对那书有点着迷,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安德逊并没有看,他甚至没有在听。他盯着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有节奏地握紧、张开。
瓦尔特太紧张了,无法保持沉默。“我觉得,”他说,“我们处在一个现代社会,对吗?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认真工作。我是一个商人。”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说下去,“我认为,如果你把那块土地留在手里,半年或一年后,你一定能大赚一笔,对吗?那块地比一辆二手车值钱多了。”
“我们已经成交了,”安德逊冷冷地说。
“是的,是的,我们已经成交了。我并不是在抱怨,我并不想冒犯你,安德逊先生。但是,你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感到好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呢?哪里出了问题?”
“什么?”
“那块地有什么问题?”
安德逊站起身。
“不,不,不,”瓦尔特说,护住那些文件。“我们已经成交了,我没有反悔,我只是觉得你很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从我个人的经历来说,”瓦尔特无法控制自己,继续往下说,“人们不会白捞便宜的,哈哈,哈哈!”
门铃响了。
“海伦,开一下门好吗?”瓦尔特喊道。她站起身。他听到一个男人很有礼貌地说:“我找安德逊先生。”
海伦什么也没说。
“啊,天”瓦尔特站起身。“就在这里,”他喊道。
他感到如释重负,不过,他仍然很好奇。于是他低头看着年轻人,轻声说:“听着,也许他知道尸体埋在哪儿?”
安德逊的眼睛一闪。他大声叫出律师的名字。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男人走过来,他衣冠楚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整个交易只花了几分钟——签了几个字。然后他们三人站起身,瓦尔特拿出汽车的钥匙。
安德逊一把夺过钥匙,快步穿过客厅。瓦尔特紧赶几步,与他并排。他现在确信,这个男人在逃跑。但是,他为什么逃跑呢?
安德逊停下脚步,低声对坐着的海伦说:“很高兴见到你。”
她苍白的嘴唇没有张开。天哪,她真是个怪人,她弟弟想。
“喂,”他生气说,“海伦,你可以向这位先生说再见。”
“上帝保佑你,先生,”她说。
这古怪的回答让安德逊怔了一下,律师拿着公文包走过来。
“再见,”他很高兴地对海伦说.然后又转向瓦尔特。“再见。也许我还会再见到你的。希望你喜欢那块地。”
瓦尔特控制不住自己,他对着那俩人的背影说,“先生们,请原谅我,但是那块地值五六千呢,我现在已经拥有它了,我不后悔,但是,请告诉我,你们玩了什么花样?”
律师严肃地说:“我们没有玩花样。”
“你们一定玩了花样,”瓦尔特叫道。
“你一定要知道,是吗?”安德逊声音沙哑地问。
“不要,鲍勃,”律师碰碰安德逊的手臂。“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走吧。”
“等一等,”瓦尔特大声叫道,“你们已经开始露出马脚了。”
“马脚?”安德逊说,“我买那块地,是想在上面为我的新娘盖一栋房子。新娘不在了。”“我明白,我明白,”瓦尔特差一点摔倒。“我很抱歉,我没有意识到这涉及到个人私事。没事了。”他点点头,“啊,这很好,很好。”
“很好?”安德逊怒气冲冲地说,“很好?”
瓦尔特开始冒汗。他看看身后,他姐姐手里捧着《圣经》,抬起头,苍白的嘴唇上挂着古怪的微笑——那微笑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上个星期二,她驾驶着我的赛车,”安德逊大声说道,“有人把她逼得翻了车。所以不用盖房子了,我也再不想看见那块地了。这就是我卖地的原因。”
瓦尔特现在不仅在冒汗,而且从头到脚在发抖。
律师伸手告别,瓦尔特不敢碰他的手。“对不起,我很难过。我不是故意的。再见。我的意思是上帝保佑你。”瓦尔特傻乎乎地说道,咯咯地尖声笑起来。
“我们走吧,鲍勃,”律师轻声说。
但是安德逊说:“这里出什么事了?”
瓦尔特的下巴在颤动。“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他说,摊开双手,他的手掌全是汗水。“为什么一定要有花样呢?这里一切正常,正常。”
安德逊严厉地盯着瓦尔特,然后转向海伦。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海伦。
但是她双唇紧闭。
瓦尔特突然顶不住了。“你疯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