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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在打电话给你之前,我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办妥了。我找到8个人,5个在酒吧,一个在香烟店,一个在弹子店,一个在餐馆。现在,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好,”我说,“那么就开始吧。
“学无止境啊,”贝利微笑着说。
“你说什么?”
“我刚读到的一句话。
“别死啃书本了,专心于我们的工作吧,”我说。
贝利觉得我这话很奇怪。
第二天上午9点半,头一个联络员把他收集的赌金名单用电话报过来,过了一会儿,其他几个联络员也把他们的名单报来了。从名单数量上看,这个镇上的人很有钱。
我坐在办公桌前,把赌金名单抄送那卷易燃纸上。那种纸很薄,很像洋葱的皮,我们之所以用那种纸,是为了以防万一,当遭到警察突袭时,可以用根火柴把它烧掉。没有了证据,也就没有了罪。
我在抄录的时候,心想,贝利,你这个家伙真聪明。
10点45分,也就是我们正式营业1小时15分后,有人敲我们的门。
我和贝利都怔住了,互相瞪着对方。
“是谁?”我低声问贝利。
“我不知道,”贝利说,“可能是房东。
“我记得你说过,他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贝利摸摸鼻子。
电话铃响了。
“别让它响!”我低声吼道。
贝利拿起话筒说:“等一会儿再打来,”然后放下听筒。
门上又响起敲门声,这一次声音大了点。
“你还是去开门吧,”贝利说,“如果不是房东的话,可能是邮差什么的。”
“是啊,”我说。
“我想,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贝利说,“如果是警察,他们不会敲门的,对吗?”
我松了一口气。贝利说得对,如果是警察,他们早就冲了进来,不会站在那里敲门的。我走到门边,轻声问:“谁啊?”
没有人回答。
又敲了一下门。
我把门打开。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枚警徽,它闪着光,别在蓝色的制服上。我的眼睛向上移,看到一个粗大的脖子,脖子上面有一颗硕大的光头。
“你好,”那光头微笑着说。
接着,我看到另一个穿制服的。
“天哪!”我叫道。
“我是本镇的警长,”光头说,“我——”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嘴唇发抖。“贝利!”我低声叫道,“贝利!”
“什么事?”贝利问,瞪大双眼。
“警察!”我大叫道,“那纸——贝利——那易燃纸。”
“警察!”他也太叫一声。
门被推开了,我被撞得跌进一张椅子里,然后又倒在地上。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这里在搞什么——啊,我明白了。”
“警察!”贝利大叫一声,扑向办公桌。
“小心,杰克!”那阴沉沉的声音说,“易燃纸!”
一个穿蓝制服的在我眼前掠过,拦住贝利,用手一扫,纸落了一地。
“搞赌马的,”等蓝制服的人说。
“哈哈!”阴沉沉的声音冷笑道。
“就在对街干,”穿蓝制服的很惊讶地说。
我伸手摸摸头,头上撞了一个大包。我望望四周,贝利已经被穿蓝制服的抓住了。
“贝利,”我叫道,“我要杀了你!”
“可是,可是——”贝利结结巴巴地说。
“就在警察局对面干!”那个穿蓝制服的人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哈哈,”那个光头冷笑道。
我们被带下楼,穿过大街,关进牢房。
贝利运气很好,没有跟我关在一起。
我坐在又冷又湿的小床上,头上的包越来越大,我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要紧的是让贝利头上长包。
过了一会儿,他们把我带到警长办公室,他看了我一眼,又冷笑起来。我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墙壁。
“这是我见过的最荒唐的事,”警长用手帕擦了擦两眼说,“竟然在警察局对面干非法勾当。”
我咬紧牙根。
他想了一会儿,又冷笑起来。
“住口!”我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犯了什么病?”他问。
“听我说,”我说,“我可以单独跟贝利在一起待2分钟吗?”
“干什么?”
我恶毒地笑了笑。
“哦,我明白了,”警长说,“是他出的主意,对吗?”
“对,是他出的主意。”
“真是荒唐之极,”警长说,“真是——”
“嗯,”我说,“你究竟怎么发现的?”
“哦,说实话,我们根本没有发现,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一直到我们冲过去才发现。”
“那你们到那里干什么?”
“营业执照,”警长说,“在本镇,任何行业都要有执照。”
我仍然不明白。
“我前天看见你们在窗子上漆上公司的名字,”警长说。
“那又怎么了?”
“有新公司开张,这有益于本镇的经济发展。可是,你要知道,还是要办营业执照的。我的工作是维持治安。我一查,你们根本没有申请执照。”
我难过地想:贝利,你这个笨蛋!
“所以,”警长说,“这个公司是非法的,不过,我刚才说过,新公司有益于本镇经济的发展,我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就赶你们走。于是我想正式拜访你们一下,向你们表示欢迎,同时请你们申请执照,并没有想到别的。”
“你经常亲自出面处理这种事情吗?”我问,“你可以打电话啊。”
“当然,”警长说,“我们一般都是用电话,不过,也有例外。”
我叹了口气,“什么例外?”
警长微微一笑说:“例如你们就在我们对面。”
多丽姨奶
作者:阿戴丝·梅哈
紧闭的窗户外,常春藤的叶子在冬季第一场真正的风暴中敲打着小小的玻璃窗。尽管房子盖得很严实,窗子也密合得不错,多萝西仍然冻得发抖,感觉那些厚厚的窗帘一定被狂风吹得飘动起来了。窗帘只拉上了一半,因为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在她舒适的玫瑰色的房间中,放心地躺在她出生的那张床上,多萝西应当感到满足了。但是,上个月她失去了这一切。这个强健的老妇人曾经驯服过野马,养大了她的三个侄孙子——尽管没能使他们成为有责任心人——管理着她在父亲留给她的破烂农场基础上建起的马场。她现在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她成了一个废人,整天裹着丝绒毯子,囚禁在这间和她性格完全不和的屋子里。浅玫瑰色的毯子,深玫瑰色的天鹅绒窗帘,床单上迷人的花朵图案,这些都是她母亲喜欢的东西。
多丽是个农妇,养马人,意志坚强,身体强壮,在过去的六十七年里从未生过病。这次卧床的事使她平生第一次感到恐惧。
轻轻地摸了一下——胡说八道。你可以抚摩猫或是马的鼻子,但她这回更像是受到了一次打击,不仅仅是针对她的内心,而且包括她所代表的一切。最糟糕的是,还打击了她最为珍视的一样东西——自立。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羞怯的敲门声告诉她是第三个侄孙子的妻子辛西娅来了,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巧克力和下午的报纸。
多丽叹了口气。“进来吧,”她咕哝着说,“把那些见鬼的窗帘拉上。风好像直想钻进窗子里来。我这么把年纪了,可不想和风同床共枕。”
辛西娅按老样子把托盘摆好,架在多丽的大腿上,然后走过去拉天鹅绒的窗帘绳,把夜晚的寒气关在了外面。她动作优雅,做事细心周到,就好像钻石划在玻璃上一样强烈地刺激着这个老妇人的神经。她怀疑辛西娅在没人的时候远不如她现在表现得这么淑女。
“你就坐下吧!”多丽命令道。“别忙活了!我喜欢屋子里乱糟糟的,让我感觉更自在。”
她把糖稀搅进冒着热气的巧克力里,试着尝了一口。哈!那股暖流使她放松了一些。她靠回到枕头堆上,强忍住对这种装腔作势的厌恶。
“给我讲讲那匹母马——文罗先生查出她哪儿疼了吗?她太宝贵了,不能有任何闪失。告诉你,如果我们需要换个兽医,那就得去找一个。文罗也不错,但是他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落后了。”
“哦,姨奶,别为马担心了,杰里把一切都照料得好极了!”
“别哄我了!杰里除了他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