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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的持斋三十天,现成准备的花旗国的子白面,再加了冰糖做,给王母娘娘上供也不寒碜!”
腰里的洋打璜怀表打了十点,人也差不多来齐。院子里头席棚底下已经是济济一堂,负责知客招呼的手下忙的脚不点的也似,烟茶流水价的送上去,点心茶食,一盒又一盒的开,全是从京城的南货,往常瞧见一眼也不容易,今就跟不要钱一样!
马六爷合上怀表,掰指头盘算小葛庄那个葛二蛋怎么没来?这家伙,当初抱牌子闹县衙门,他很是抬了他一把,这次送信过去他那个坛子也排在前头,实指望这次他能当半个心腹用。而且小葛庄也是大庄子,还有练少林会的,也指望那头能帮百十条汉子出来,怎么这小子吃了席就擦嘴,架子这么大,现在还没到?
马六爷疑惑的招呼过来一个手下问问那手下也说不明白,又去问离小葛庄近的香坛大师,回头过来朝马六爷禀报:“师爷,二蛋殁啦!康庄来的外路师兄什么刘大侉子的,也说是阎者亲传,打上门去,又和小葛庄少林会的头头葛起泰联了宗,把二蛋吊在了旗杆上头!现在小葛庄姓了外路的!”
马六爷心里一紧,摆手:“真妈的,烂泥巴扶不上墙!不等那鸡巴刘大师兄了,外路人和咱们不一条心!缺了那狗肉,我们一样成席!”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巷子口负责知客的那些县衙壮班大声通传:“小葛庄刘大师兄,项师兄,葛大师兄到!”这些壮班站堂就是练的嗓子,当通传再合适不过嗓门儿又厚又沉,震的人心里头一抖。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马六爷心里头再膈应,这时候也得站住了脚步,堆出了笑容。看见巷子口走过来三个人,当先一个穿着道袍,道袍上面还有乾字卦像,走路一摇三摆一看就知道是装神弄鬼的积年,说不得就是那个刘大师兄。可怎么瞧怎么这位才夺了小葛庄的刘大侉子,眉眼里头总有点愁眉苦脸的神色。在他身后,左边是个矮胖子,圆脸短腿,五官有点象女人,貌不惊人。一个是又高又壮结实壮健,走路似乎都敲的地面叮咚作响,谁人一瞧都在心里惊叹:“好一条燕赵大汉。”
转眼间马六已经满脸堆笑,降阶下来,朝三人抱抱拳:“这位就是刘大师兄了?都是阎尊者一脉亲传,咱们哥俩少亲近!到延庆来,怎么不先找老哥哥我?说吧,打还是认罚!认打,我捶一拳就算完,认罚,涿州南路烧酒,不打一个通关,别想过门儿!”
这三人,自然就是刘大侉子,袁世凯和葛起泰了,刘大侉子可以不论,袁世凯此来,可做了一番周密布置,大帅事业,有心人都能感觉到引发在即,一旦发动,如龙飞在天,整个北中国,都要天翻地覆!而他袁世凯现在正处在一个有利的位置,此等机会是他是他拿命博来的,再不做出一番事业,怎么对的起他胸中志向?
男儿值此,正当使出浑身解数,方能不负生平,至于这身臭皮囊,能算什么?
葛起泰是他拉拢的一个得力臂助,他袁世凯真的没有想到,在小葛庄里头还藏着这么一个人物!
性格耿直,好打抱不平,起香坛也是为了保住小葛庄这个地方不要被葛二蛋糟蹋的太厉害,最了不得的是,葛起泰和徐一凡系统,还有点血缘上头的关系!他两个亲弟弟,一战没于肃川里日军防线前,说不定就是倒在徐一凡的身边,还有一个,现在是禁卫军王牌主力第一镇第一标里头当差,打信回来,他已经被选派到了军士教导队里头住学,按照现在禁卫军的充实扩张速度,住学出来,一个哨官是跑不了的。
按照葛起泰的话,就没用眼皮夹过那些烧香的!扶清灭徐,他们扶起谁,灭了谁?有本事就苦吃苦做,不要吃老百姓那么多油饼!当初大家伙儿谁不是挑着拇指夸赞徐大帅是英雄好汉子,现在一烧香,一喝符水,如颠似狂的一闹,徐大帅又成了祸乱大清江山的大魔头了,这等没分辨,没人心的香教,要是能成事,当初光绪年的时候,就不会给打成一团散沙!
更多的道理葛起泰这等直大汉说不出来,只觉的香教利用直隶百姓被教民欺负的苦这点不平之气,将人心操弄成这样,怎么也不是好料,再这样下去,当这民气最后失去控制的时候,恐怕到时候,就是血流成河的下场!他葛起泰只有一个脑袋两个拳头,还有十几个少林会的好兄弟,能保的,也是小葛庄的一方天地,再多的,他也做不来啦。
世凯是何等人物,对人心的把握精熟到了极点,葛起泰这等直大汉心肠从入口一直通到出口,当初起葛起泰找上门来,袁世凯就微微透露了一点风声,是徐大帅派他们来,力图在这北地即将大乱之际,尽一点心力,尽可能保住直隶百姓平安度过这鼎革之际的!
将要灭顶的人,全心全意的就想抓住一根从身边飘过的稻草,袁世凯少少几句话就把禁卫军当中内情说的象模像样,再看看袁世凯身边那几条满是精悍气息的汉子,对葛起泰这个军属他们也表示了足够的亲近,这一切,对于葛起泰这等燕赵豪杰就足足够了。热血一涌,当下葛起泰就表示,他们小葛庄少林会,听禁卫军来的项大人调遣!水里火里,眉头也不皱一下,当袁世凯接到马六他们送来的帖子之后,袁世凯觉的时间紧迫,要博一铺,葛起泰把心腹好弟兄全部都交了出去,让袁世凯分派布置。
马六降阶相迎,刘大侉子强打精只是应对:“都是无生老母座下,马大师兄这话太客气了!您一声令下,我们能不巴巴的过来领酒领饭?今儿一句话撂在这儿,马大师兄但有吩咐我们只有拍掌赞成的份儿!”
一句话说到马六爷心坎里头,顿时眼睛不自觉的弯了下来,眼角皱挤成一团,搓着手呵呵的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今儿是下了决心,这就是鸿门宴!来的大师兄大师姐们,不点头应他并坛的命令,谁也别想出这个门儿,反正都要进北京城戴红顶子的人了,谁还在意什么乡里乡亲的?眼睛一闭牙齿一咬,什么做不出来。
现在别看里头招呼的热闹宅子里头藏着百十条壮棒心腹,腰铁尺棍棒刀子一应俱全,几个带队的手里还有独决火枪,四瓣火鸟枪,一旦不对,他马六是决心杀几个人立威的!
刘大侉子如此晓事,少一点麻烦是一点麻烦,将来挑成新军他倒不在意多照应一点这个外路大师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就看了葛起泰一眼。好一条大汉啊,到时候儿给他捧着旗帜在挑兵的谭大军机面一摆,这是多大的威风,多大的面子!
这个时候儿,马六是转着自己的心思,浑没在意到刘大侉子偷偷看了一眼身后那圆脸矮子,那意思就是我这话应对的没大错儿吧?袁世凯只是不动声色,微带笑,谦恭站在他的身后,神色一动也不动。
嗨……今儿善不了!自己也是倒霉催的,怎就眼睛给黑煞神蒙了,非要到这天子脚下来?
葛起泰也在不时的看袁世凯一眼,捏成拳头的大手,不时在裤子边上偷擦一下,恨不将又闷又热的前襟扯开。
“请里面儿!咱们里面儿说话!”
颐和园,玉澜堂,外面的天气仍然干干冷的,光绪身子骨弱,玉澜堂内的地龙仍然烧热滚滚的,谭嗣同坐在这儿等候,太监有眼力价儿,知道二皇上现在红,赶紧请他升了冠再拿了一身夹的朝服过来换上,还设了锦凳,饶是这样,谭嗣同仍然等的是满头满脸大汗,礼节要紧,擦也不敢擦一下儿,变法当中最要紧的一项,就是官制衙门的改革,经过几十天的苦心修改整理,总算拿出了折子递上去,光绪也知道这事情关系着现在变法的成败,什么政策,归根结底最基本的就是人事,得人者,政策才能颁行下去,这就是要拉一批自己人上来,许给他们在这场变法当中能够获得利益,利益一致了,才有可将变法政策推行下去!
折子被他们郑重其事的递上去不过一夜功夫,光绪就一大清早的传见他谭嗣同,可以想见,光绪昨儿晚上为了他谭嗣同的折子,一夜都没有睡觉!
圣君器重,的确是粉身难报。
不过当他急匆匆的赶来的时候,得到的口谕又是请他在这里等候一下,老佛爷才起。昨儿晚上皇上不敢打扰老佛爷的觉头,今天赶早要去将这大事禀报,这也是情理之中,这等大事,怎么能绕的过慈禧?
不过谭嗣同很有信心,让慈禧在这最根本的官制人事变革折子上面点头。徐一凡那里的威胁是最大的助力。他已经在上海见了英国人,还是首相特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