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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一凡脑海里头,这十九世纪末的世界局势翻腾个不休,整个大清,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上头,没人能超过他的见识了,甚至摆在全世界都是这样,除非再有哪个正好熟悉历史的倒霉孩子和他一样挨雷劈玩儿穿越。
索尔兹伯理这个英国小白脸是来了,说明他对大局的把握也没有错,可是却不知道,英国人想利用他,开什么价钱出来?
他徐一凡可是在南洋用自己清白之躯卖出了一千万两的红相公,英国鬼子盘子开的小了,他还真不希罕。
张佩纶正坐在徐一凡的旁边,看着徐一凡的神色又变的有点古怪,知道这位大帅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反正,总是憋着害人的,他在心底长叹一声,也有点郁郁。马江之后,他遣戍新疆,往日骄狂,已经是洗干干净净,李鸿章收留他,他北洋生活优裕,那里又风气开通,他有大把的时间读大量的书,来认识这个世界。徐一此次来上海,他自以为盘算已经至矣尽矣,蔑以加以,也称的上忠心耿耿,甚至存了让点利益给英国人的心思之后,他主动为徐一凡担起坏名声来的心思。
反正他张佩纶是什么都见识过了,了不起再回家闭门读书。
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徐一凡的见识,实在是高他数倍有余,英国人果然摸上门来了,首相特使,就坐在江顺轮局促的大餐间里头!
隐隐以徐一凡谋主自诩的张佩纶内心里现在满是挫败感,虽然徐一凡让他作陪于这么重要的场合,可是他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头。
华夏,每逢末世,或者气运衰微到了极处的时候,总有天生英杰命世,这片土地这些年遭逢的却是,史上从未曾有过的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既有满清这样的种族政权,又有西方列强也从未有过的各方面都极其强大的敌人环伺在侧,华夏元气崩颓,国人也第一次对自己的文明失去了信心,茫然的寻找出路,也因为如此,才会有徐一凡这样大不一样的英雄降世?
可是瞧着他老憋着坏笑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个英雄呢……有句笑话说的是,两个英国人在一起,对坐一天能不说话,因为没有介绍他们认识的人,英国的绅士绝不会主动开口搭腔,三个英国佬虽然乘夜赶了过来,可是现在这个架势,倒和这个笑话有点差相仿佛,这种情势,何伯办了几十年外交,也可是没碰到过。
三个英国佬只是在那里浅浅的喝着咖啡,倒不完全是为了矜持,而是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徐一凡那封信,一下点到了沃特斯此行的要害。东亚的清帝国和日本在一场战事之后双双失去力量,帝国在亚洲针对俄国的布局一下空了好大一块下来,白厅疯狂的在寻找着弥补这个局面的措施,徐一凡这个远东土著军阀的崛起,自然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正好徐一凡通过何伯谋求接触,以才有沃特斯这闪电一般成行的速度。
即使沃特斯来的如此急切,但是说实在的,不管是他还是何伯,都对于徐一凡并不太以为意。以为他在此局势下,只有乞求大英帝国的恩惠,可是今夜徐一凡的做派,特别那封信,一下就让他们再也轻视徐一不得。能对世界局势有如此深的了解,能对大英帝国亚洲布局政策如此熟悉,那么这个人在东亚的土地上,就绝对属于人杰一流!
他的实干能力已经被他的行动所证明,以一支孤军击败了大半个日本陆军,怎么也不能说是无能之辈。再有这样的见识和眼光所配合,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举止完全是西式的徐一凡的分量,难道还掂量不出来么?久在中国,熟悉大清内情的何伯甚至可以断言,整个北京城,没有一个人可以当这徐一凡的对手。在这生气勃勃的年轻人面前,北京城再高大的城墙,也不过就是在他的马靴下一踹即倒,他徐一凡有很大的可能,掌握这个帝国未来的命运!
这个时候,原来威逼诱惑手段,甚至可以以一种冷淡的态度接受这个远东军阀效忠的打算,就全然落空,而他们还没想好,这个时候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和徐一凡打交道!
想到这里,何伯忍不住恨恨的看了一眼巴纳德,又看了一眼沃特斯。
巴纳德的混蛋在于他是上海领事,天然就有搜集清帝国东南省份变动情报的责任,而对于徐一凡这么一人物,他只有几份轻描淡写,含糊其词的报告,还不知道是在那场酒会过后匆匆涂抹而就的,这样的人,再不适合待在这样重要的职位上面了。
对沃特斯的怨气却在于,姓索尔兹伯理的人,满脑子除了对付俄国,就是对付俄国。这位沃特斯特使看到徐一凡信上俄国两个字,就沉不住气的拖上他们匆匆来到了这江顺轮上头!
在亚洲,除了对付俄国,还有其他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在这位年轻特使的眼中,他们这些服务于远东的外交人员,似乎在忙着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他们才是在做真正的大事情。这片土地如此巨大,人口又远远超过俄国,在这几十年殖民的外交生涯当中,何伯也深深的了解到在这数万万看起来似乎麻木愚昧的人民深处,隐藏着怎样一种坚忍和能力。他的外交生涯,一直在分化这个国家,培养这个国家的精英阶层对于白人内心深处的那种畏惧敬仰,甚至他还不惜有的时候违背外交原则,对于大清帝国那个异族政权表达出某种程度上面的支持……一旦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力量爆发出来,也许就会是白人对这个世界统治的末日开始!
这点隐忧,他一直藏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来,因为结果一定是遭到嗤笑。这些拖着辫子,斜眼睛,落后时代几百年的中国人,会成为文明世界的大敌?
两千年前,这个国家就已经有了灿烂辉煌的文明,建立了巨大的帝国,而且这血脉一直延续到了现在!难道真的没有重新崛起的一天么?
虽然和徐一凡初次见面,何伯这位中国通却清晰的感觉到,这位已经掌握了相当大的力量和权力的中国年轻人眼中,澄澈而清明,他的腰板,不会在他们这些白人面前软下半点。
这是从来未曾有过的。在他的外交生涯当中,不管大清的精英如何聪慧如何有能力,在他们洋人面前至可以表现的无理和清高——比如那位已经下台的李鸿章李中堂,可是在他们这种外表的背后深处,还是对他们白人极大的畏惧和仰望!还有一种最为深切的自卑!
可他在徐一凡身上,就是强烈的感觉到,这个年轻的军阀,对于他们白人,没有一丝畏惧或者谄媚,完全平等的和他们对视,不自傲,也绝不自卑,这样的人物,不应该出现这个时代的大清土地上面啊……何伯自然不知道,在他感受到的徐一凡这样心态的背后,凝聚的是跨度为一百年,整整一个民族数代人的血泪与奋斗!而这血泪和奋斗,还将在徐一凡的那个时空,继续的延续下去…………江顺轮的大餐间里头寂静无声,但是每个人的思绪却在翻转不休,咖啡喝了那么久,每个人杯子里头还是半满,要知道陈德煮的可是意大利式浓缩咖啡,徐一凡在猜测着几个英国鬼子的心思,张佩纶在心情沮丧,沃特斯在想着徐一凡到底有多大力量来成为大英帝国在亚洲的助力,而何伯只是在感叹着徐一凡的气度,巴纳德领事思绪却飘到了开春上海新的社交季节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徐一凡放下了手中小小的咖啡杯,开口笑道:“各位,咖啡味道再好,嘴也的用来说话啊!特使先生的来意,我已经深知,无非就是要维持远东局势平衡——如果我在这里说,我可以迅速平定现在东亚大陆的混乱局势,并且在满洲抗衡俄国的南下可能,甚至可以在新疆中亚一带,牵制俄国人的侧翼,让他们不能越过中亚窥视大英帝国皇冠上面的明珠——印度,你们会用什么样的诚意,来回报我的付出?”
一语破闷,徐一凡也实在懒的和这些英国绅士拼耐心了,反正这位年轻公使的到来,不过是考察他徐一凡的力量,了解徐一凡的要求,这些情况汇总回去,英国那些政治家才能斟酌靠量出他们将付出什么……既然是这样,何必多说那么多废话,对这些不过是传话的人还是一下端出戏肉拉倒,上海之行,这些英国人肯听他徐一凡的声音,就是一个极好的成果了,推翻满清,还用不着大英帝国的帮助。
他的底线在于,在他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北京城会提前五年出现拳乱的情况下,这些白鬼子要相信他徐一凡能收拾局势,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