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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头的空气越来越紧绷。徐一凡越走越是冒火。转过头来狠狠盯着自己一干手下,他们也赶紧停了眼神的互相询问。危然端坐。
徐一凡狠狠一拍桌子:“不是老子干的!”
大家都不吭声。
“杏荪,北地情势,慰亭去后,就是你在掌握。怎么这么大一件事情,之前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北地安插的那些人,干什么吃的?每个月几万两的津贴,白塞给他们去嫖去赌了?
徐一凡火的可是有点儿大。对盛宣怀他一向是客客气气,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了两句重话。没成想盛宣怀倒不大介意,反而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说重话,追究责任,那是将你当作心腹,始终客客气气,他盛宣怀在徐一凡麾下,只怕反而前途不大妙!
盛宣怀低头挨骂,其他人也不敢插嘴。徐一凡也知道自己这火的有点无名,手撑在桌子上面极力的平息这胸中气息。
也不能怪他有点失态。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极力挣扎出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态。那时候局势越乱越好,越是纷乱,他越有机会出头。现在已经是他这条逆而夺取道路的关键时刻,怕的就是一切事情失去掌控!
张佩纶看看徐一凡脸色,一笑起身:“大帅,一点小事就如此失态,这又是何苦来哉?是咱们干的也好,不是咱们干的也罢。反正刘岘庄已经故去了,现在还是筹划以后的事情吧……”
他容色也严肃了下来:“大帅,行百里半九十,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如预料中一般发展……当初杨士骧作乱于最危急的时刻,大帅不一样应对如常?现在大帅怎么就有点沉不住气儿了呢?”
徐一凡一震,闭上眼睛点点头:“幼樵,说的好。我这是爬的越高,生怕摔的越重啊……杏荪,刚才我语气重了一点儿,你别见怪。”
盛宣怀一笑起身:“大帅,何出此言!我等也是因为行事太顺利了,不免有些忘形。总想着北地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大帅的手掌心,懈怠了一点儿。属下回去这就布置,今后北地不管是一举一动,都呈上大帅的案头!”
徐一凡点头:“给袁慰亭电报,宋庆那老丘八,要不马上出发,要不就别出了!他办完那边差使,赶紧给我回来!”
说着说着,他就突然一笑:“他妈的,让天下人怕下老子,也未尝不好……嗯,刘岘庄故去,样子总的做一下。江宁城是刘督久镇之地,准在后湖设祭招魂,两江地方有受刘公惠政,可去参拜,我说不得也要去上一柱香。通电天下,给老子痛痛的骂凶手!说以后抓到了,非生祭在刘公墓前不可!还有给李中堂去封信,好好解释一番,说这事情真不是我干的……设祭的事情,少川你来办,其他文字上的事儿,就劳烦幼樵大笔一挥了。”
看徐一凡完全平静了下来,唐绍仪和张幼樵都站起来领了交代下来的事情。
徐一凡接着又重重一拍桌子:“老子也不能白背了这个骂名!趁着大家害怕我徐一凡辣手的时候儿,协饷两江的那些督抚,可以提前召集起来会会了。看谁敢不来?注下在我这里了,还能站在干岸上看风景?我瞧着就下个月吧,接着刘公遇刺天下震动的时候,一鼓作气把下面的事情都给办了!就在后湖,我来招待这些督抚!”
大家轰然领命,屋子里头气氛总算松动下来。只有楚万里皱着眉毛,苦苦思索:“到底是谁,干了这件事情?北地经此一变,又要朝什么方向变化?那些家伙,行刺刘坤一,到底想的到什么?”
这懒散的楚狐狸难得这么开动脑筋,听到他那喃喃自语,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他,接着又看向徐一凡。
徐一凡耸耸肩膀:“没有足够的情报,叫我怎么判断?从现在开始,盯紧北地的一举一动!干了这么大一件事情,总得跳出来捞好处。那个时候,就能知道是什么家伙在那里出卖风云雷电了!到时候,老子总有办法对付!现在,也只有等着看而已!
……现在,最惶急害怕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朝廷!“
谭嗣同踉踉跄跄的下了轿子,脸上泪痕犹自未干。
刘坤一死讯传来,光绪数次召见他,每次召见问对,君臣两人都是对视下泪。
朝廷气数衰微,竟然到了这等地步!直隶总督,居然在自己辖境内遇刺身亡!
北京城里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徐一凡干的!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害怕。俗话是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良。可是大清这个时候儿,却是家贫出忠良,国难见孝子。不少宦囊丰足的京官,借口双亲老病,死乞白赖非要开缺回家奉养,朝廷不准,就自己开溜。六部九卿,还有各个京城衙门,一时间走了不少。要靠着俸禄吃饭,回家就的瞪眼挨饿的,则只好当忠臣了,顿在北京城,口口声声说要当大清的末世纯臣。
京城年节尾巴的喜庆气氛,一时间转眼就收得干干净净。四九城家家闭户,尤其是旗人家庭,谁不知道刘老帅是这个当口的架海紫金梁?现在梁塌了,大家的着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就连园子里头,这几天慈禧太后老佛爷都数次在用膳的时候下泪,脾气坏到了极点,还有一晚夜访光绪,娘俩抱头痛哭了一夜!
刘坤一遇害的地方,发现了丢弃的带着禁卫军符号的枪械。朝廷不可能去加害刘坤一,剩下的,也只有徐一凡有这个实力!可是能怎么办?难道通电天下,说徐一凡就是凶手。马上就要对他加以讨伐?督抚们买不买帐另说,现在在辽南可有徐一凡的一万精兵。只要朝廷和徐一凡撕破脸,就能马上南下,朝廷拿什么去挡?
光绪几次召见谭嗣同,都是痛哭流涕:“朕要兵!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帮朕把这兵练出来!你要怎么刷新,就怎么刷新。你要怎么改良,就怎么改良。朕都从你!只要在半年之内,给朕练出十万兵出来!”
刘坤一去前,将自己兵权留给了谭嗣同。他的部将感念老帅恩德,对刘坤一最后的布置是奉命唯谨,现下只听谭嗣同的调遣。大清现在最后的实力,最大的权力,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落在了谭嗣同身上。要练兵,无论如何绕不过他这个实力派。光绪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而谭嗣同在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肩头的担子是如此沉重,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是不是刘坤一早有不祥预感,也感到这担子是这样的沉重,才毅然出行,其实是一心赴死?
长随想扶着神色憔悴的谭嗣同回书房,却被他挥手推开,只是神不守舍的前行。
要练兵,就得筹饷,就得用人才。康有为所一力支持的借大盛魁的势力练兵,看来是在所必行了……就算借大盛魁的势力拉出一个架子出来,后续的饷呢?十万新军,一年光是维持费用就是一千五百万两以上,到哪里开这个源?
源无法开,就只有节流。节流最大的指望,就是那些旗饷开支……停了旗饷或打折减半给,都是天大的动静!事到如今,难道只有冒这样的风险了?如果真的能练起兵来,也许已经无人能威胁到他谭嗣同的地位了吧。是不是干脆就借此破釜沉舟,将朝局痛痛快快的全部刷新改良!
凤凰涅盘,或能浴火重生……他一直希望能团结大多数朝中人,稳妥的进行改良事业。现在看来,要挽此危局,也只有放手行事了!这样的动荡,已经脆弱到了极点了朝廷,能承受的住么?但是徐一凡可没有给他留下太多时间!
想到徐一凡,谭嗣同心里就是一紧。
传清兄……再没想到,你能行出暗杀刘老帅的手段啊……我谭复生真是看错了人!只可能是你,也只有是你,因为只有你,在这件事情上会的到最大的利益!
传清兄,我身负刘老帅临终重托,我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和你作对到底!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手段!
别无选择!
谭嗣同脚步虚浮,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到的书房。
才到门口,就见书房帘子一掀。这几天和他避不见面的康有为,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已经举步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恭谨而立的,就是一身皮裘的北地财神韩中平。他的头一直低着,看不清老头子脸上神色。
康有为只是冷冷的看着谭嗣同,而谭嗣同也僵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康有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复生。此时此地,你还有其他选择么?只有起团成新军!不然,拿什么来对付徐一凡,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谭嗣同啊了一声,苦涩的摇摇头,接着盯向了那默不作声的韩老爷子。
“韩老!谭某人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