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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能,让李主任见笑了。”
李涵章敷衍道:“哪里哪里,我和陈家财、王大福同行了七八十里地,据我的观察,陈家财的脑壳还是很灵光的,只要好好调教,还是块好材料。”
“那王大福呢?李长官觉得他更是块好材料了吧?不然,咋成了你的副官?”朱彪也把枪收了起来,盯着李涵章问。
李涵章一看朱彪的眼神,就明白了一切,大笑道:“哈哈哈哈……李某实在想不到啊!我只是感觉夜里寂寞无聊,找王大福聊聊天,随便开了个玩笑,说封他为我的副官,想不到居然被你朱彪监视了!姓朱的,你啥意思?”
霍金寿愣了一下,刹那间就声色倶厉地质问朱彪:“朱彪,李主任说的,是真的吗?”
“卑职岂敢,卑职岂敢。早上,王大福拿着您赏他的那包‘哈德门’,到处散烟请客,声称自己已经是‘王副官’了。我很吃惊,仔细一问,才知道一夜之间,他就被李主任您提拔成副官了。这小子祖坟上冒了啥青烟,哪里来的这天大的福分啊?”朱彪忙不迭地辩解说,脸通红通红。
“那就好,军中无戏言。我的王副官呢?”李涵章一看朱彪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干脆直接朝他要人!
霍金寿立即朝司令部门外喊:“通知王大福,立即来司令部报到!”
李涵章注意到,朱彪的脸色像煮熟了的紫茄子一样难看,一直朝霍金寿使眼色。但霍金寿却只顾看着李涵章,没有顾及到朱彪神色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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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的工夫,王大福被拖了进来:这家伙不但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而且大冬天的,只穿着一条大裤衩,浑身湿淋淋,抖得像筛糠一样!一被松开,王大福“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李涵章脚下,抱着他的腿号啕大哭,边哭边号叫:“长官,长官啊,您得给小的做主啊!”
霍金寿显然也吃了一惊,但还没等李涵章和霍金寿说话,朱彪就抢上前一步,把王大福从地上拽了起来。边拉他起来边说:“大福啊,说了你多少次,小赌怡情,大赌败家。咋样,这次又输得还不起钱,让人揍了吧?现在好了,李主任提拔你当他的副官,这下子,你小子比我的官儿都大,我都要喊你长官了!不过,毕竟我们是一起共过事的兄弟,再说话,可要注意点儿哦,别像今天早上那样,李主任还没正式宣布对你的任命,你就四处乱说,嘴巴不牢!”
朱彪说到“嘴巴不牢”这四个字的时候,眼里透着一股杀气。李涵章冷眼旁观,霍金寿似乎也看出了这里边有什么事儿。王大福则躲闪着朱彪的眼光,浑身抖得更厉害。
“朱大队长,还不赶紧去给王副官找身军服?”霍金寿瞪了朱彪一眼,然后又拍了拍王大福的肩膀说:“老弟啊,先受点儿委屈。一会儿,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和李主任上路。以后,还要仰仗王副官多多关照铜鼓寨这些弟兄们呢。”
“是!司令……”
朱彪答应着,正要转身,李涵章叫住他,这才开口说:“不必了,不必了。我下一步去大足,如果穿着军装,那不是送上门去让李德生的共军抓俘虏吗?所以啊,给王副官找身合适的便装就行了。最好是短打,路上行动方便。”李涵章说着,把自己身上的长棉袍脱了下来,披到了王大福身上。王大福正抱着膀子哆嗦,听李涵章这样说,见李涵章这样做,眼里立刻就滚出了两行泪。
“是!长官!”朱彪听李涵章吩咐完,敬了个礼,转身出门去了。
朱彪走后,霍金寿和李涵章在蒋介石戎装照下边的方桌两边坐下。李涵章以不变应万变,等着霍金寿先开口。霍金寿似乎明白李涵章的心理,晃了晃肥大的脑袋,先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
“李主任,你我有缘相见,是我霍某的福分啊!霍某招待如有不周,还望多多海涵。眼下时局混乱,李将军却执意要离开铜鼓寨,霍某担心,李主任此一去,不知今生还能否相见?想到这些,霍某心里很悲凉啊。”
“霍司令昨天不是还雄心勃勃的吗?”李涵章说着,“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李某虽然不才,但对党国大业,从未产生过动摇。相信我们一定还会相见的!”
霍金寿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听李涵章把话说完,端起桌子上的一个粗瓷大碗,喝了一口茶,抹了抹嘴说:“那是,那是。李将军勋驾光临小寨,霍某无以为报,特地给将军备了两份薄利,请笑纳。”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摊到李涵章面前。
李涵章定睛一看,却是两张证明,一张内容和图章与“成都市民周耀祖”的往来证明一模一样,只是名字由“周耀祖”换成了“张世明”;另一张是成都军管会发放的身份证明,上面贴着自己照片,名字也是“张世明”。昨天上山前,朱彪搜走了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仅仅时隔一夜,他们居然就伪造出了几乎可以乱真的身份证明……李涵章想着,不由得暗自感叹:看来,果如霍金寿所言,这铜鼓寨,什么人才都有啊。
见李涵章满脸的差异,霍金寿拱了拱手,得意地说:“我这铜鼓寨虽然不大,但各路神仙却不少。李主任是CC系,在您面前耍这点江湖把戏,当然是班门弄斧。十分抱歉,未经李将军同意,就擅作主张,替李将军起了一个化名。现在共军沿途盘查很严,这两样东西,想必李将军一定必不可少,不然下了铜鼓山,就会寸步难行啊。”
“霍司令想得太周全了,李某无以为报啊!”说完这话,李涵章把那两份证明装进了贴身夹袄的口袋里。
“同为党国尽忠,何言报答二字?只希望李将军到了滇缅‘川滇黔游击总司令部’,如能见到李橖李总司令,能为霍某美言几句,就感激不尽了。”霍金寿皱皱眉头,又说,“只是,您对王副官的任命,事发突然,兄弟没来得及准备他的身份证明,李将军您看……”
“莫得事,莫得事,我随李长官下山,我随李长官下山。我反正是跟定李长官了。有李长官在,小的啥都不晓得怕!”一旁披着李涵章棉袍的王大福忙不迭地插话。
霍金寿看了王大福一眼,没有开腔。
“王副官的事儿,交给我安排好了。请霍司令放心。”李涵章看了一眼王大福,知道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跟自己走,暗自笑了笑。
霍金寿听李涵章这样表态,只得拱了拱手说:“那……我就把我的弟兄交给李将军了。”
话刚说到这里,随着一声“报告!”朱彪进来了,一手抱着一堆衣服,另一只手里拎了一个布袋。进了门,他看都没看王大福一眼,就把那堆衣服扔了过去,随后转向霍金寿说:“报告司令,送李长官下山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了!”
霍金寿闻言站了起来,接过那个大布口袋,对李涵章说:“山上也没啥好东西,这是卑职吩咐属下给李将军准备的一袋子干粮,也就是一些馍馍和咸肉,还望李将军不要嫌弃。”
李涵章坐着点点头,拱手说:“霍司令想得周全。多谢多谢!”
“李主任客气了。”霍金寿说着,看到王大福已经穿好衣服,把口袋递给他,“王副官,还不替你的长官背上背篼?”
王大福哈着腰,双手接过口袋装进了背篼里。
霍金寿看看李涵章,突然对着门外朗声说道:“打开‘西吉门’,恭送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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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章听了霍金寿要“恭送”自己的话,坐着没动,淡淡地笑着问:“去大足,应该走‘东安门’吧?”
霍金寿笑道:“李主任厉害!才来我这铜鼓寨不过一天,就把地形摸透了。呵呵,不瞒您说,‘西吉门’是铜鼓寨的正门,山上来了重要客人,我们都会打开‘西吉门’迎客送客。”霍金寿这话,让李涵章想起了自己是怎么上山的。他冷笑两声,站了起来,和霍金寿并肩住西吉门走。
“西吉门”外,下山的石阶相对平坦,有一两百个人分列阶梯两旁,持枪肃立。霍金寿牵着李涵章的手,走出这条人墙甬道后,边说着寒暄的话,边沿着寨墙外的一条蜿蜒小道,绕到了铜鼓寨“东安门”外的山径上,顺着那条绕来绕去的山道走了近两个小时,这才到了铜鼓山东侧的山脚下。
“下了山,前面就是共军的地盘,恕卑职不能远送。就此别过,还望李将军……哦,张世明张大掌柜多多保重!”临分手,霍金寿先是行了个军礼,接着又拱了拱手,一揖到底,随后转身对跟在后边的王大福说,“王副官,大福兄弟,以前在山上霍某有啥得罪的地方,还望不要计较!虽说你现在是我的长官了,但毕竟都是铜鼓寨出来的弟兄,一路上要是服侍不好张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