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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微微欠身一礼道:“岳兄,只怕陛下也已经下朝,我回宫晚了恐有不恭,寒曦先于此道别了。”说罢转身而去,数步之后身形顿了一顿,却终未回顾,只是微微轻叹,背影竟有了些怆然之感。
见他背影,岳清峰顿时心如刀绞,更加坐实了凌寒曦在宫中处境艰难,不得自由的猜测,自然而然那妒妇兼悍妇的恶名落在了殷桐语的头上,百口莫辩——虽然妒妇二字除性别差异外,他也是当之无愧。
刚刚转过山壁,凌寒曦忍不住笑上眉梢——仍穿著上朝服色的殷桐语正立于转弯处待他,略有些急促的喘息和映出薄汗的额头可见得他是赶得多么匆忙。见他缓步走来,殷桐语立刻迎了上去,伸手接过他怀中的古琴,不待凌寒曦开口,便急急忙忙分辨道:“朕,朕可不是因为嫉妒才来的哦,朕只是……只是,朕只是来接曦君回家的。”说完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讨好地向凌寒曦微笑着。
温暖的感觉泛滥在他的心底,是啊,回家……不是空洞冰冷的宫殿,而是家……
“真拿你没有办法啊。”宠溺地笑着,揽住了他的胳膊,“那么好吧,我们一起回家吧。”
第三十二章
深黑的房间里没有点燃灯光,仿佛害怕着那盈盈的烛光照亮自己眼前的狼狈。浓烈的醇酒一瓶瓶如清水一般灌入口中,也如清水一般没有任何麻醉的作用。自己曾嘲笑过别人为了感情而借酒销愁的痴傻,可是直到事已临头才发现这原来是唯一可以期盼的救赎之道。
只是,浓郁的酒香中,他的形容却愈加的清晰,初见时安详的睡容;醒来时如任性的孩子微微撅起嘴对自己视而不见,转眼又清亮透明地对着自己微笑;草原上飞扬的笑声;酒乡里那扮猪吃老虎的狡黠;还有那淫糜的夜里……痛苦而又妖媚的容颜……难以言喻的诱惑……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水中的泡沫一般消失远去了,只留上这空寂的黑夜让自己独守。
明知自己从来未曾得到过,为何又要承受这失翼之痛……痛彻肺腑……无法消除……
猛然仰起头,将那辛辣的酒液灌进喉间,随手丢掉空瓶再向桌上满瓶抓去。
手,被按住了。
带着面具,身着乌衣的来人阻止了他的行动。
“你这样太难看了!”来人的声音中饱含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和浓浓的关心。
“……只有今夜而已……”没有抬头,只是固执地抓着酒瓶沉沉地回答着。
“明天你就可以把他忘记了吗?!明天你真的可以振作起来吗?!今天都做不到的事情推到明天又有什么益处?!”来人冷声问道。
岳清峰没有回答,因为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明天只会成为另一个今天,只是绝望更胜过今时。
“你难道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成大事者不可为私情乱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忘记对我和族人发过誓,你忘记你身上背负的责任吗?居然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对你居心叵测的男人狼狈至此,你太令我失望了!”
岳清峰紧紧地抿住唇,许久才说:“老师,您错了,至少他不曾对我居心叵测……”
“你居然还为他说好话?!”
“不,不是为他说好话,您知道吗?现在的我多么希望他能如您所说的,至少……对我‘居心叵测’,那样至少他的心底还有我的存在,至少他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而不是象现在这样的云淡风清,”岳清峰惨然笑道。
“这样自苦,你不觉得自己太傻也太可悲了吗?”
“是啊,连我都要嘲笑自己的痴傻了,为什么要那么傻呢?为什么呢?明知道这样只会让他看不起我而已,却控制不了自己,老师您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断了这样的痴傻?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对不起,我真的……”
“既然注定得不到他,那么就毁了他,怎样?”冷丝丝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
“做不到的……”无可奈何地苦笑,对他的爱已深入骨血之中,怎么做得到亲手将他从这个世界抹煞。
“你做不到……”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的恨意浓浓,只是后半句尚未出口已经被岳清峰打断了。
“我知道老师可以帮我做到。”岳清峰的眼中闪现出奇异的光芒,“只是没有他的世界对我而言毫无留恋的理由,所以如果老师要对他下手,还请老师先给我这个不屑的弟子一个痛快。”
“毫无留恋的理由?!”黑衣人的声音都已经气得变得了声调,“你在说什么蠢话!难道为师花了那么多心血,族人们寄托那么大的希望在你的身上对你而言就一文不值吗?为了一个只相处了月余的毛头小子,你居然对你的骨肉至亲们毫无留恋,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觉得惭愧吗?!”
岳清峰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将酒斟入杯中,看着那碧清的酒液淡淡泛起月辉的涟漪。
“为什么老师一定要把他当做敌人,即使他是……皇夫,即使他受到了宠爱,与朝政又会有什么影响呢?对我们的计画又会有什么影响?”
“你太小看他的影响力和危险性了,他的存在如同给那个单纯的女皇安上了一个狡猾而又无情的大脑,对上皇的地位有着莫大威胁。”
“就算如此,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只有上皇重新执政,我们的计画才可能顺利的推行,难道连这也要为师给你说明吗?”
“是我们的计画?还是只是老师您的计画呢?老师您真的知道族人们要的是什么吗?他们要的只是平静自由的生活,不再杀戮,不再躲躲藏藏,哪怕要面对酷寒,暴雪,飓风也不愿意这样一年一年在别人面前屈膝,求得一隅生存之地。即使被那样恶毒的诅咒缠绕着,也不愿失去自己的尊严自由地活下去。老师,如果您不能明白他们真正的希望,您计画又怎谈得上为了解救族人;如果您明白他们的希望,为什么还要固执着坚持着这个计画,让他们深陷于这样的痛苦之中?!您这样固执,究竟是为了族人还是为了那位上皇陛下?!”岳清峰如爆发一般的冲口而出。
“真正的希望?!呵,他们真的懂得什么是自己真正的希望吗?”黑衣人没有被他的话而激怒,只冷冷地不屑的讽刺着。
“老师……”
“他们早就忘记了今天这一步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一步又一步,因为贪念和野心,一步步地把自己送入这样的绝境里,因为不甘心成为下属而选择背叛天人族的人是他们,因为痛苦的诅咒而选择逃离生养之地的人是他们,而现在又因为什么尊严和自由又要回头的人还是他们!清峰,我今天就告诉你一句实话,我们不配谈什么希望,我们所有的只是永远难填的欲壑和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欲望,只会越陷越深,越是挣扎越是痛苦的绝望,这是我们深重罪孽的惩罚,直到神宽恕的那一天为止,都永远无法解脱的惩罚。我所能做的仅仅是让我们滑向地狱的更深处的速度稍稍地放慢一些而已。”黑衣人用极为平静的口吻说着那极为残酷的判决,仿佛早已为那痛苦而麻木了心灵。
“不要爱人,无论是凌寒曦也好还是上皇也好,一旦爱上除了痛苦我们什么都不可能得到,我们的生命已经太多痛苦,你何苦再让自己不堪重负呢?而且,那个凌寒曦……”他皱了皱眉,仿佛什么话咽入了喉中,“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你接受也好或者当耳旁风听过就算也好,今后我不会再为这件事对你说教,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岳清峰不置可否地垂着头,仿佛所有的力量都随着黑衣人的话而从身体中流逝了,连感觉到痛苦的力量都完全的消失。“太晚了,老师,太晚了……”他的心底在绝望地狂吼,爱付出了怎么收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