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才发现燕国的一切的一切都融在他的血中,缠在他的骨中,要想拋开,除非剔开他的骨,剜尽他的肉,流干他的血,毁灭他整个的灵魂,他做不到……他说出的话却做不到……
“您做不到的。”凌寒曦平静地为他做出了结论。
殷桐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无尽的惶恐汇成最深沉的悲伤与绝望溢出他的眼中,颤抖着,如抓紧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搂紧着凌寒曦的身体。
“可是,我却做的到。”淡淡地,凌寒曦看着他的眼睛,极为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殷桐语不明白地看着他,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我可以拋开雍国,拋开骨血亲情,拋开我那所谓的父皇兄弟,雍国对我不是依仗,我对雍国也没有责任和义务,我是自由的,也是孤独的。我是为自己而生,为自己而死,”他展眉微笑,轻轻吻在殷桐语的发际,轻语:“也可以为我所爱的人献出这种自由。”
“曦君……”殷桐语不能置信自己的耳朵,被吓到了一般紧紧盯着他,却只喃喃地吐出两个字来。
“怎么?陛下为自己迎娶到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子而失望了吗?”凌寒曦故意地曲解他此刻的惊愕,他发现无论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位可爱的陛下,戏耍他总是自己不变的兴趣。
“当然不……”殷桐语心中一急,正欲表白自己的心迹,却看到了凌寒曦眼中的好戏,便收住了冲到嘴边的分辩之辞,淡淡地说道:“自然是失望的。”
“哦,是吗?”凌寒曦好整以暇地用指尖勾划着他脸庞的轮廓,漫声应道。
“朕还想用自己的魅力把曦君迷得忘却家国呢,现在曦君这样一说,害得朕都无处印证自己的魅力了,岂不是非常失望吗?”殷桐语柔声笑道,享受着他指尖带给自己的舒适的感觉。
“真是的,陛下已经把臣给迷得不知天上人间了,难道还不知足吗……”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殷桐语的唇中,两人静静地缠绵着,仿佛怎么也汲取不够对方的温度。
缠绵的间隙中,凌寒曦以极其平淡的口气将自己家族与雍皇室纠缠了数百年的情仇向殷桐语说了一番,没有任何矫饰的语言,只是象一个旁观者一般将事实说了出来,只是他那眼底掩不住的沉沉的悲哀令殷桐语忍不住一再为他心疼,一再地拥他入怀。
直到银灯高悬,两人才随便披了衣服起身用膳。
席间,凌寒曦见殷桐语依然用那种即怜惜又小心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自己,忍不住微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别担心那么多,虽然臣没有父母疼宠,但有那疯子做我的靠山,从小到大也只有我欺负人家的份,陛下再用这样眼光看臣,臣都要有些不好意思了。”
殷桐语被他这一说,猛然又想起他们初见的那一夜,凌寒曦与天风那段堪称对口相声的精彩对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他的模样,凌寒曦便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故意地叹口气埋怨道:“臣只是不想让陛下为臣多加担心,但陛下这样对臣的苦难童年幸灾乐祸也太不厚道了吧!”
看着他故意做出的苦着脸的模样,殷桐语再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实在不是他幸灾乐祸,只要想想雍国宫廷被这师兄弟弄得鸡飞狗跳的模样真是忍笑都忍不住啊。
两人又随意地边吃边聊,当殷桐语说到她已同意礼部遣员随雍使返雍答礼时,凌寒曦略略沉思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曦君,莫非这有什么不对吗?”见他笑得有点奇怪,殷桐语生怕自己好心又办成坏事,急忙问道。
“也没有什么不对,对他们而言这也是极正常的举动。”凌寒曦轻轻笑道,心中仍有半句未曾说出口来:“只是至今仍将视线纠缠在这一点上,说明他们的手段也着实不会高明到哪里去,真让人有点失望呢。”
殷桐语只是单纯,但并不是蠢得毫不开窍,经凌寒曦这么一说,略想一想便也明白那班廷臣的真正用意,脸色立刻阴冷了下来。纵然经昨日之事,他决定对凌寒曦在雍国的过去毫不追究,但“花殒之事”对他而言始终是一枚难以祛除的毒刺,拔与不拔都是锥心之疼。而那些不识趣的廷臣偏偏对此纠缠不休,触他逆鳞,怎不让他怒火中烧,再想到那幕后黑手得意的笑容,他简直有现在就冲过去狠狠拼上一场的冲动了。
“这群该死的!”他狠狠地握拳砸了下来,而拳头却没有落在桌面上,而是被凌寒曦的手掌轻轻地握住。
“陛下在生谁的气?”凌寒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那些人也是看准了这位陛下的冲动性格才一再地拿此事做些文章,虽然自己看来是不入流的手段,对他这样一点就着的莽撞的性子而言却是极有效的方法,还要好好地磨一磨他才行呢。
“朕……”殷桐语有口难言。
“陛下,这件事有那么让你难受吗?”凌寒曦托着腮,状似悠闲地问道。
“曦君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殷桐语反问道,他为何能够这样若无其事的模样,二十余名花季少女的生命啊,难道他对这些系情于他,殉情为他的少女们连一丝的同情与悲痛也欠奉吗?还是说他根本不知此事,是啊,这也是极有可能的,此事发生于他离开雍都之后,便是传闻再快也仅限于象自己这样的皇族高层,下面的人毕竟还是没有传遍的。
凌寒曦静静看他,许久才淡然一笑,道:“我所指的和陛下所想的是一件事情。能让陛下动怒的也只有这一件事情了。”他的目光让殷桐语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
“那么曦君觉得有向朕解释的必要吗?曦君并不想要朕那没有任何理由的虚假的信任,那么曦君是否可以给朕一个真实的解释?”殷桐语沉默了下,平静地问道。
“解释?可以啊,不过在此之前臣想听听陛下所知道的是什么版本的内容?”凌寒曦毫不在意地笑道。
“雍七皇子,性、喜、渔、色,”殷桐语咬着重音,白了他一眼,对于这个说法他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相信它,而凌寒曦那明显甜蜜起来的笑容也似乎说明他对于该点的不可解释性。
“始乱终弃,翻脸无情,致使以雍国第一美女华灵儿为首的四十余名佳人为其殉情,或殒身或出家。以此为‘花殒事件’。更有传闻,其手段卑劣下流,对多名女子有强迫之嫌。”殷桐语将自己从辉盈那里听到的传闻以简单明了的方式叙述了出来。说实话,他对这番话的相信程度从开始就是七分真三分假,对于那个
‘强迫之嫌’他多数是不太相信的,凭着这几日对凌寒曦观察,凭他的外貌,学识,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的性情,还有……那些羞死人的手段,他相信强迫这种不上道的手段绝对是不需要用上的,至于其它啊,却是他心底最为担心的方面。
凌寒曦眨了眨眼睛,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殷桐语疑惑地回望着他,这种目光是什么意思?不是震惊,不是冤屈,不是辩白,不是惭愧,不是麻木,所有能想象到的情绪他居然都没有,这种象小孩子期待大人讲故事般的求知的目光究竟算什么意思嘛。
两人对视良久,凌寒曦的目光转为疑惑,以十分失望的口气问道:“你讲完了?!就是这样了?!”
殷桐语怔怔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啊。”
凌寒曦撇撇嘴,不屑地评论道:“真是没有想象力的传闻!居然把我说得那么没有创意!我还以为他们至少能够想象到我勾引美色,意图谋夺权位,无奈失败远遣他国,属下诸女以死相殉的程度呢,现在居然把我和采花大盗分为一个档次,真是太侮辱人了!”
殷桐语无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