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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几个士兵拥上来将柳如风五花大绑捆个结实,也不管他腿上有伤一路连推带踹地往前赶,刚走出不远迎面已经来了一伙人,打头的是一位高大健美的白衣少年,他淡淡地勒住马匹眼看柳如风被推搡到面前,“我让你们去找小鹿,给我弄个人回来干什么……”
这个少年的声音充满磁性异常好听,却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他高高骑在马上脚尖直接挑起柳如风的脸庞,俊美的脸上渐渐浮出一丝促狭,“难道是这个人比小鹿好吃……”
柳如风一下认出这个少年曾经见过,到底这样俊美的容貌任何人都会过目不望,可是具体怎样见过他却不再记得,正在努力回忆的时候,旁边的兵头已经把他放走小鹿的罪状如实汇报,免不了还顺着主子的口气扇风点火,“王爷,这小子竟敢放走您的猎物,还害得我们满山乱转找了半天,如果一刀杀了太便宜他,倒不如先尝尝他还新不新鲜……”
柳如风不由睁大了眼睛,他完全不明白他们是在说些什么,白衣少年伸手慢慢拂去他头上的几根乱草,却是手起刀落旁边的兵头已经人头落地,喷出来的鲜血立刻溅了柳如风一身……
白衣少年的身上也同样溅了点点血腥,可他冰冷的脸上丝毫不为所动,还刀入鞘就自行调转马头,一时山路上安静的只有马蹄声,所有兵将追随在后面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具再没有人理会的尸体和一个呆若木鸡的人。
多少年来柳如风连杀鸡都不敢看,眼前突然的惨景却使他好似又回到那无比恐怖的一天,自己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人头落地,遍地的鲜血如此触目惊心……
“老师……老师……”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柳如风才渐渐有些恢复了神志,却见自己已经躺在家里的木床上,正是自己最为得意的学生伍宁守在身边,伍宁自小聪明勤奋三年前一次就考上了举人,虽然还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此时已经在京中担任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做为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官员,柳如风本不许他再和自己多有来往,可伍宁只要得空还是少不了跑回来看望老师,今天他正是听闻老师上山以后再未回来,才在大山中找到晕死在尸体旁的柳如风,因为十分清楚老师有这份心病,这时他一个字也不敢提及,满面含笑地把水递到床前,“正好学生今天没什么事情,老师要修房子我包下了……”
要说伍宁身材魁伟从小就是种地出身,虽然已经在朝中担任要职,但做这点活计还是不在话下,加上他自小父母双亡也没什么近亲,如果不是柳如风全心培育绝不会有今天,在他的心目中老师早就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这时不顾依然虚弱的柳如风一再阻拦,捥起袖子就出了屋子,原来那些铺盖用的茅草他已经遣人送了回来,这时一趟一趟自行搬运上房顶,很快就把三间茅草房重新修缮得滴水不漏……
“宁,你歇一会儿吧……”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柳如风对伍宁的感情也超乎了师生情谊,要说他们情同父子年龄上不免牵强,要说他们亲若兄弟更加不合情理,总之他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书本心里也需要有所依恋,虽然伍宁时常回来他确实十分生气,但有一阵见不到他心里又真的十分惦念……
“老师,你怎么起来了……”伍宁一时忍不住心疼,竟然把柳如风拦腰抱了起来,直接把他抱回到屋里的床上,“腿上的伤得这样重,这几天都不能下地……”
柳如风觉得自己没这么金贵,不过是一条半尺长的伤口而已,还有好多事情都可以做,但望着伍宁期盼的目光,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今天已经太晚了……”明知自己前脚返回京城,后脚某人就得从床上跳起来,伍宁思量了一会儿开始烧火做饭,“我就在老师这里过一夜吧……”
“嗯……”坐在床边被伍宁小心清洗着双脚,柳如风还是牵扯到伤口痛得皱起了眉头,他这个人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睡地看书写文章,但却真的受不了疼,这时的神情不免有点难为情,只好垂下头去分散别人的注意力,“最近在京里都还顺利吧……”
“我一直都听老师的话,现在左右丞相政见不和在朝廷上争得不可开交,多数官员分成左右两派互有支持,我只站在中立,哪边都不帮忙……”伍宁的相貌堪称非常英俊,这时欣赏着老师低垂的羞涩不由嘴角含笑,他利落地把房间收拾停当就上了床,还是第一次和老师同床共枕,他并排躺在身侧竟舍不得睡去。
“老师,你真的……”伍宁尽量显得平心静气,“这辈子不打算娶女人……”
“我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柳如风对这件事早就云淡风清,谈及起来毫无困难,“谁会愿意嫁给一个烙着印的死刑犯……”
“老师学识过人,从前我在村子里还不知道,如今走进官场才知少有人能够比肩……”伍宁提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的忿忿不平,他不由紧紧握住了柳如风的手,“象老师这样的好人,怎么可以错过这世上最美的幸福……”
“看着你们各个都有本事,我就最开心……”柳如风早已经熬过了最为痛苦的青春岁月,一个已经三十五岁的男人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塌塌实实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他最大的快乐,“我只求把父亲留下的半部史籍补充完整,已经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老师……”伍宁对某人的想法不免焦急,他明亮的眼里已经透出非常直白的信息,“如果有一个人早就非常的喜欢你,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你……会接受他么……”
“呵呵,女人一见到我经常吓得扭头就跑……”柳如风本就有洒脱的一面才能活到今日,和伍宁感情深厚更是不加拘束,他觉得这句话有点好笑,“再说我一个半大的老头子,还有什么可喜欢的……”
“老师有好多地方都让人喜欢……”伍宁在心里反复掂量了多少来回,终于认认真真应出了声,可让人大失所望的是,身边的某人这个时候鼾声微响,早就已经睡着了……
到底伍宁身负要职早早就要赶回城里,柳如风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多少年都是一个人守望日出日落,突然有人陪伴了一晚,他一时摸着尚有余温的被窝竟不觉出神,好半天才收回精神敲响了召集孩子们上课的破锣……
“今天我们要讲到天文历法与农业耕作的密切关系……”这一天,柳如风如同往常一样从容地翻开了自己编写的课本,经过一个多月的将养,他腿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恢复,今天讲起课来更是得心应手。为了教授的知识对这些乡下的孩子能够切实有用,这许多年他对课本改进了很多次,虽然台下最多不过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但他一样兢兢业业力求尽善尽美,为了让孩子们对遥远的星空能够心生亲近,他更是开头就从古老的民间故事说起,讲到天狗吃月亮的情节,他描述得越发维妙维俏,一会儿学天狗的怪叫,一会儿学村民的呐喊,听得孩子们稚嫩的笑声在整个村子里回荡……
“村民们一看又是天狗来了……”柳如风平常就是个身材清瘦的文弱书生,可只要站上讲台却神采奕奕说不出的迷人,这时他全心投入顺手就指向窗外,“人们立刻敲响了家中的铜盆,齐声大喊着‘天狗来了……天狗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一个面无表情的俊美家伙正静静立在窗前,孩子们顺着老师一时全向窗外望去,草屋里突然暴发出哄堂的笑声,到底是童心无忌,孩子们忍不住大喊起来,“老师,窗外真的有只天狗哎……”
“这……”出现这种意外柳如风完全没有想到,他张口结舌地看着窗外那张渐渐阴沉的面孔,想要过去解释点什么,却猛然想起那日的血腥,一时眼前发黑竟没有办法移动,等他终于控制住自己抬起头来,白衣少年早就不见了……
“柳先生,真是对不起……”事情过了没有多久,柳如风正在接着给孩子们上课,突然小山村的村长走了进来,“静王爷刚刚下了旨令,说您身为朝廷重犯,只会误导孩子,这间私塾不能再办下去了……”
“什么……”柳如风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来源于这些孩子,如果不让他教书简直生不如死,这时出于情急一把就拎住村长的衣襟,“哪个静王爷……”
“还有哪个……”一个村长在王爷眼里不比一只蚂蚁强多少,他也是万般无奈,“当今皇上就还有这一个亲弟弟,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