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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一脸迷惑,支吾道:“这个……小人觉得实在像老虎的……”
穆虎笑道:“那留印迹的东西,巴不得让我们相信这是老虎留下的,但还是露出了马脚,你们须得仔细看。寻常虎迹,若是连续的脚印,脚印后半大多会有重叠压痕。虎这东西生性隐秘狡诈,行进时后爪要踩在前爪留下的印坑里,故会形成如此印迹。而今日留在村北口的脚印,我细细看了,没有一处有此印痕。所以,这断不是老虎留下的。”
这么一说,曹童真是打心眼里服了穆虎,道:“大人日理万机,可对老虎的了解比我这猎手还深!”
午思道:“你哪里知道,大人以前做过镶黄旗虎枪总统,是圣祖皇帝最宠信的虎枪手!”
老汉忙道:“大人果然英明!可如果不是老虎,又是什么呢?”
穆虎笑道:“能做这个的,不是人,便是鬼!”见众人并不会意,穆虎接着道:“踩出那些印迹的不是虎,是人。在脚上套上一种特殊的大鞋,鞋底模仿虎爪形态,走路后便留下虎的脚印。”
午思道:“这是些什么人?”
穆虎道:“这是一股游荡在大兴安岭与额尔古纳河西岸一带的罗刹匪骑,咱们老百姓俗称的‘老毛子’。雍正四年起,这些罗刹匪人便频繁越过额尔古纳河,潜入我大清边界,不断袭扰边民。他们生食人肉,无恶不作,皇上因为西北用兵多年,国库空虚,加之这些罗刹匪只是抢钱,数量也只数百人,形不成气候,便一直隐忍不发。自去年来,皇上接到密折奏报,说南沟马场一带鬼案频发,当地人心惶惶,无论军民都觉朝不保夕。皇上不信这是鬼神作祟,猜这必定是罗刹匪所为。现今,西北兵事已定,皇上决心平了这东北的罗刹匪患。年初,皇上先遣了一支使团,出使莫斯科,面见俄罗斯国皇帝,要求其对额尔古纳河边界一带的俄罗斯国军民严加约束。俄皇却道六七年前,俄罗斯国一支近卫骑兵营官兵哗变,落草为寇,不但侵扰大清边民,还仗着地形熟悉、剽悍勇武,三度袭杀了俄皇派来的剿匪军队。俄皇道,如今这些匪军可能已越界至大清境内,大清国皇帝尽可派遣军队将其扑灭。”
午思道:“我看俄皇这都是些鬼话,把责任推给了这支匪军,天知道他们是真的匪,还是俄皇派来的匪。罗刹人觊觎咱们大清土地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穆虎未料到这个少年马甲竟有如此见识,接着道:“可惜咱们这支使团在返回的路上,遭了罗刹匪军袭击,正使内阁侍读学士查尔钦、副使礼部员外郎张翰玉等十数人都被匪军劫杀,只有一名护卫马甲侥幸逃回。”
众人听了,无不恨得牙根痒痒。穆虎道:“这支匪军虽然凶残,但人数并不多,且来去无踪,四处制造鬼魅的恐怖谣言。朝廷即便派大军前来,也如拳头打蚊子,用不上力气。皇上便命我来黑龙江调查此事。日前听说有几个少年马甲在南沟马场擒杀了十数名罗刹匪人,你们杀的极可能是那股罗刹匪军的一部。我与卓尔海将军议了议,决定化名王掌柜与你等一同殪虎考察,暗中调查,不想这股罗刹匪军还真找上门来了。”
听到这儿,众人才豁然开朗。午思、曹童及老汉纷纷道:“擒杀异族凶顽,我等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穆虎道:“午思,上次南沟马场你们与罗刹匪交过手,可谓知彼,你给我说说,他们倒是有多厉害?”
午思道:“大人,依我看来,罗刹匪可怕有三:一是他们身高力大,个个都有天禄那般身材和力气,蛮力比我们中华之人大;二是这股罗刹匪马术娴熟,他们的马叫什么顿河马,也是身高腿长,奔跑如飞,比我们的军马快得多,因而他们冲击时我们逃不掉,他们逃遁时我们追不上;第三嘛,也是他们最可仰仗的一点,他们善用火器。在马场西墙小院,多小衮带着我们和罗刹人打了一仗。凭刀枪功夫,他们不及我们,但一旦让他们发出火器的威力,我们便必败无疑。”
穆虎道:“那么依你之见,罗刹匪的这三个可怕,可有破解之法?”
午思想了想,道:“罗刹匪身高力大,但多是蛮力,武艺不精,我们虽身量和力气上吃亏,但如若武艺好,斗起来未必吃亏。”
曹童道:“没错!禀大人,在西墙小院一战中,我们和罗刹匪人真刀真枪地打斗过。他们的确力气大,但刀法极为简单,以硬碰硬,几无晃人眼目的虚招。”
午思接道:“罗刹匪的招数虽简单,但他们却用得极为娴熟。西墙小院那一次打斗,亏得是他们在地下,我们在马上,若是他们骑在马上直冲过来,人借马力全力劈砍,我们还真未必打得过他们。若论力气和冲刺,罗刹匪骑的顿河马比我们大清军马强些,但这招如今也有法子破解。”
穆虎脱口问道:“南沟马?”
午思道:“大人都知道了?正是南沟马。用武艺强的兵士骑南沟马,罗刹匪的前两个优势便不成优势了。”
穆虎点头道:“这西洋火器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每年观看火器营在宛平城操练演射。这次殪虎,多小衮用来射击豺群的火枪,莫非就是你们缴获罗刹匪人的火器?”
午思道:“正是。”
穆虎深吸一口气,道:“若罗刹匪军都配这些火枪,我们便危险了。刀枪武功再纯熟,也禁不住一枪啊。这么说倒是奇怪了,你们上次只一小队人就擒杀了十几个持枪匪军,究竟有什么对付火器的绝招?”
午思道:“大人不必过虑。我们所遇到的罗刹匪军并非人人装备火枪。多小衮缴获的那支手枪,是罗刹匪领头军官的,士兵并没有手枪,只是十之二三有一支长火枪,剩下的十之七八用的是一种古怪的马刀。”
穆虎道:“即便是十之二三的匪军有火枪,也是极难对付。”
午思道:“大人,依我们经验,只要运用得当,我们的弓箭能对付火枪。”
穆虎大喜,急道:“说来听听。”
午思道:“大人不知,那火枪虽然威力巨大,但使用起来很是麻烦。小衮缴了那支手枪后,我们曾一起摆弄过。就以那手枪为例,先要装火药,再填弹丸,之后才能射击。若是长枪,装填火药后还要用一个通条捣实,很费工夫。我们大概计算过,小衮装一次弹丸,我至少可以射五支箭,长枪若装填一次,那我能发出十支箭。再说敌攻我守,敌明我暗,依我看只要有弓箭,就能对付罗刹匪人的火枪。”
这工夫,曹童插嘴道:“大人,那火枪虽然威力大,但准头儿可是差劲儿至极。我表哥……哦,多小衮缴了手枪后,曾带着我在林中玩耍过。我们本想用它来打兔子,可那手枪只在十几二十步内还算有准儿,再远就不顶用了。”
穆虎道:“这倒与我所知的火枪有些像了。据说西洋军队用火枪都是百十支火枪一齐射击,单支根本打不中。当年英夷进献圣祖皇帝几支鸟枪,叫‘自来火儿’,也俱是只打得了五十步以内的东西,准头儿极差。那还是英夷皇家兵工厂所制,俄罗斯国较之英夷在火器上差得远了,想来这些罗刹匪人火枪的准头儿要更差些才对。”
思量了片刻,穆虎又道:“只是我们弓箭也很缺乏。”
午思道:“大人,我们这次出来殪虎,未带弓箭,可村中的猎户们打猎也用弓箭。只是这农家狩猎弓箭比军中弓箭粗糙得多,更得射术精湛才行。好在大人那支连弩厉害,真打起来,可挡几支火枪。”
穆虎点点头:“你们引我到赵四家院子去看看。”
一行人出了小院,奔村西而来。远远看见一座高墙小院倚山而建,穆虎料定这就是赵四家了。来到门口,刚要敲门,只听里面吵嚷起来,突然两扇木门“哗啦”一下子撞开了,一个壮汉揪着天禄的甲衣,边往外走边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敢动我老婆,老子他妈的反了!”一个二十多岁、颇有些姿色的村妇拉着那壮汉衣服,不停劝着。
天禄气急败坏,一手与那壮汉撕扯,一边吼道:“放屁!你休要无理取闹!再不松手,爷抽刀了!”
穆虎急忙上前,喝道:“住手!怎么回事?”
两人见穆虎来了,停下了手。天禄道:“王掌柜,此人是个疯子!”
那壮汉一把推开天禄:“你是兵头儿吗?这混蛋调戏我老婆,你管是不管?”
穆虎心道:“这个天禄,玩女人也不挑个时候!我看你勇猛善斗,又诚心为国效力,有心提携你回京高用,可你偏偏在这大敌当前之时闹出这种事情!那壮汉要真因此反了投了罗刹匪兵,那可就难办了!”于是不敢怠慢,道:“若真有此事,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