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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吾接过那小娘子递过来的油灯照了照,只瞧见是条窄窄的夹道,便无声地鞠了一躬,顺着夹道慢慢摸过去。
夹道不长,却拐了好几个弯,奚吾这些日子在汴梁城中闲逛,早把大街小巷转了个烂熟,此时心中默默计算方位,当是绕到了何三屋后的另一条街上。尽头处有一扇小门,虚掩着,里头隐约透出些灯火。
一步步走过去,响起的脚步声打在夹道的墙壁上,再折回来,“咚”,“咚”,“咚”,一声声好似敲在了心头。
奚吾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持着油灯的手微微发抖。
是他么?会是他么?
那扇虚掩的门近在咫尺,伸出手轻轻一推,便可以看到答案,可是他竟然不敢伸手。
勉力提起手,苍白的五指虚搭在门上,不停地颤抖,再没有一丝推出去的力气。
忽然,他手底下一空,面前的门豁然拉开,里面明亮的灯火勾勒出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一只同样无比熟悉的手伸过来,手心向上微微收拢,似乎要接过甚么珍宝。
“阿吾。”
转瞬间,他整个人被一双臂膀死死箍住,两片滚烫的唇凶猛地覆将上来。
天地间甚么都不存在了,他被这熟悉的气味紧紧包裹住,心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声音在心里不停地大喊着:“子文!子文!”
子文的亲吻是急切的,几乎是在啃咬,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吞吃下肚。
子文的爱抚也是急切的,粗暴地撕掉奚吾身上的衣服,搓弄着,捏揉着,双手双脚都压上去,右膝顶进他的两腿之间,用力上下磨蹭。
想用全身所有可以动的所在去欺负他,又想将他的身子团成婴儿大小,搂在怀里怜惜。
他将奚吾紧紧按在地上,用力掰开双腿架在肩膀上,掐住他的腰身,便直接冲了进去。
干涩、撕裂、滚烫、碾压。
这种疼痛是如此地难以忍受,奚吾痛得想喊,喊叫声却被他堵在了嘴里,吞下去。
他的双手扣住子文的肩膀,随着一下狠过一下的冲撞,身子上下摇摆,眼中慢慢沁出了两滴泪,在疯狂的摇摆中,蹭到了子文的脸上。
子文勉强松开他的唇,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喘 息着问道:“……痛?”
……痛。
怎么会不痛。
只是让他痛的却是子文,便疼痛,也欢喜。
他含泪微笑,轻轻摇头:“子文……抱抱我……”
子文低头舐去他面上的泪,双臂收拢,与他两个紧紧相贴,在他耳畔喃喃道:“阿吾,阿吾……我的阿吾……”
他是他的,
36、相会 。。。
他也是他的。
你中有个我,我中有个你,便打碎了,也在一处,终究不分离。
亲吻是爱,抚摸是爱,呢喃是爱,拥抱是爱,他急切的冲撞也是爱。
爱到了极致,痛,也同样甜蜜。
一别便是两年多,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空的,在此刻,终于充满。
待子文终于餍足起身,奚吾已经不能动了,动一动便眼前金星乱冒。子文抱他到榻上躺好,转身剔亮油灯,端过屋角盆架上的木盆,掣出汗巾要与他擦拭的时候,忽然一愣,指着他的脸只是笑。
奚吾摸摸脸似乎没甚么异状,勉强爬起来就着榻边的盆水一照,才发现脸上的铅粉被蹭得乱七八糟,眼角几坨皱纹堆在了一起,看着很是丑怪。
他也忍不住笑,夺过汗巾蘸着水,一壁擦,一壁抱怨:“弄成这样,可让我怎么回九王府?枉我这许多日子不敢洗脸,被你一遭弄得一塌糊涂。”
子文理直气壮答道:“弄掉了才好,对着那张老丑的脸,我亲不下去。”
奚吾瞥他一眼:“方才你不是一样亲了!还……”他脸一红,没有再说下去。
子文却凑了过来,低声追问:“还什么?”
奚吾一把推开他的脸,低头在地上胡乱找着:“我的衫子呢?”
子文摊开手,坦然道:“撕烂了。”
“袖子里的东西呢?”奚吾急了。
“甚么东西?”看奚吾挣扎着要起身,子文自门口拣过那件被撕坏又踩上了几脚的衫子,捏住鼻子递给他,“这么脏,亏你穿得住。”
奚吾不理他,只是在袖袋里翻,幸好那个小荷包是系在袖袋里的,并没有掉出去。他解下荷包,打开,翻出里面的字条递给子文:“师叔祖与你的。”
子文接过来就着油灯看了看,蹙眉道:“这是甚么?”
“半夏二钱,就在半夏两个字中圈出第二个字,僵蚕一钱,就在僵蚕两个字中圈出第一个字。如此依次圈下去,便凑成了一句话——夏将南来,速告子文。”
“酒煎,月下清露为引。这句又是甚么意思?”
“我想了很久,当是指时间,九月。”
子文捏着纸条凝思片刻,击掌道:“原来如此,这样便对上了。”
奚吾不明白他在说甚么,只揪着他袖子问:“师叔祖和师父都被人带走了,只给我留下本《太平圣惠方》,猜那意思当是‘太平’,但时隔日久,如今吉凶未卜,子文好歹救他们一救!”
子文安抚道:“无妨。此事我也约略得到些消息,李叔叔与你分手是在巴州左近,利川路所辖,那里尚未完全脱出蜀中尹家的势力范围,李叔叔既说太平,想来不会有事。至于阿景…
36、相会 。。。
…”他笑笑,“李叔叔是关心则乱,阿景的姑母是今上儿时的奶娘,虽早早出宫了,但今上念旧,年年都有大批赏赐下来,他家太婆又是尹家主母的手帕交,至今常有往来。这些官府中但有些头脸的无人不知,没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真去动阿景。”
奚吾不解,只拿眼望着子文,子文却接过汗巾,与他细细擦起脸来,口中絮絮道:“长久不见,阿吾变了许多。会用心机了,会装模作样了,居然还有胆子推开官人了。”
奚吾一呆,连忙拿话去岔他:“子文怎么晓得我来了汴梁城?”
“你进城那日我就认出来了,涂了那么一张丑脸,站在人群里傻呆呆的,之后又天天在街上晃,生怕我认不得,每日吃酒便总点那么几样,麻腐鸡皮、香糟琼枝、金丝党梅、旋炒银杏、包子、胡饼六种换来换去,不全是在江宁府我带你吃过的那些?就差在头上顶个‘我是韦奚吾’的牌子,怎会不晓得是你?”
奚吾张张嘴,垂下了眼睫低声问:“那个小郡主……”
子文伸出手指托起奚吾的下颌,微笑道:“无需计较那个女子,我只是通过她打听宫中和六王府的消息而已。”
奚吾却是一愣:“那小郡主……看来倒是对你一往情深,你……”
子文蹙起眉头不耐烦道:“又是这样!她对我一往情深怎的,她欢喜我,我就必要有所回报么?天下便没有这个道理。我早与她分说得清清楚楚,她亲姑母安阳帝姬与我有过婚说,虽不曾挑明,却传得街知巷闻,我又与六王平辈论交,无论如何不可能与她相守。如此这般她还要缠上来,便休要怪我无情。”
子文说着一笑:“倒是你扮这么个邋遢书生,着实把赵德手下那些人气个半死,当真有趣。只是这把戏却不能多玩,好在今日总算脱出了他们掌控,便与我走罢,我找个宅子好生安置你,绝不再叫你再受半分委屈。”
奚吾低低叹息了一声,摇头道:“我想回九王府。”
“为甚么?”子文眉毛一挑,不解。
奚吾恳切道:“他毕竟是王爷,只是要拉拢你做亲信,不成大罪,你与他做对,一个不好,却是杀身之祸。我在他府里住着,无论他怎样小心,想来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但能得到些许内部消息,总强过你独个努力。”
子文只是摇头:“不成,你甚么都不懂。你在他们手里,我投鼠忌器,反倒缚手缚脚。要探听消息,我手下有大把人,用不到你去拼命。你在九王府一日,我便有一日如坐针毡,只怕有那么一天,赵德带着你身上的须发甚至手脚来见我。到那时,你叫我怎样?”
奚吾还要说,子文已经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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