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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鲜血与白骨才能铺就阶梯,通往万万人之上,付出的是难以想象的代价……
颛孙苍亭心中怅然,再看向下一间牢房,眼睛一亮,终于找到罗言湛了。
他依然是那日离开竹屋时的打扮,泛黄的衣服上那只别扭的衣带结还是他手忙脚乱的给系上的。他发丝整齐,没有丝毫的凌乱,只是低着头,分辨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颛孙苍亭看眼前后,没有旁人,于是扬起手,一个狠且快的手刀击中姓铁的后颈。
姓铁的悄无声息的晕倒在地。
他身上没有钥匙,颛孙苍亭不得已只能在牢房外轻声的呼唤罗言湛。
半晌,罗言湛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看过来,待看清牢笼外的人,打了个哈欠,招呼道:“哟,景王殿下大驾光临!”
颛孙苍亭心中不是滋味,隔着厚重的铁栅栏,低声问道:“言湛,你还好吗?”
“有吃有喝,除了没有自由之外,一切非常好。”罗言湛表现的镇静自若,仿佛就算天地在他面前崩毁,他亦能泰然处之,完全不像一个有大罪嫌疑之人。
“你总是这样。”颛孙苍亭苦笑,将伤痛掩藏起,一丝一毫的都不表露出来,仿佛那像是要了性命一般。他想保护他,不想再失去他,可是居然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罗言湛摊手,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是在大牢里小住几日,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嘴一歪,讥笑,“难不成景王殿下害怕这区区的刑部大牢?”
颛孙苍亭听得此言,先是一怔,随即急切的问道:“难道你已经又了对应之策,有十足的把握闯过这次杀身之祸?”
“嘿,我罗言湛什么人?”罗言湛起身走到栅栏边,明艳精致的面容在橙黄色的火光下熠熠生辉,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既然我能瞒过你和德妃娘娘的耳目,还有各方的监视,操控安排一切,刑部的这帮玩意儿算什么?他一个皇子殿下又算什么?”
颛孙苍亭仍是不肯相信,冷峻的脸庞上渐渐显露出冯铎的不安之色,“你自认为神通广大,可现如今深陷囫囵又算什么?”
“总是我们这边胜利,何须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罗言湛笑笑,手臂穿过栅栏的缝隙拍拍颛孙苍亭的肩膀,“我不需要你为我操心,也不值得。”
姓铁的忽然哼两声,似是快要醒过来了。
颛孙苍亭想握住罗言湛的受,却在即将碰触之时,落了个空。
罗言湛收回手,转眼表情冷漠,“你走吧!可以安心的等着登基称帝的日子到来了。”
“言湛……”颛孙苍亭更为的不安。
罗言湛回到墙角,继续倚靠这冰冷的墙壁,“小心一点颛孙沅策,我们一直忽视掉他了……想接着我打压罗家,继而影响皇上和太子在朝臣面前的威信,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可惜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姓铁的抬起手揉着额头,开始哼哼呀呀的叫。
“景王殿下,现在不是把重心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的时候。”罗言湛丢给颛孙苍亭最后一句话,接着扭过脸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想从罗言湛口中得知当日的情况已是不可能了,颛孙苍亭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真的是压根就没有想过依靠他一次吗?
六年前的绝情,换来的只是一个无用的约定……
最后,会有人高兴吗?
颛孙苍亭扶起将要转醒的姓铁的家伙,再看一眼罗言湛孤零零的背影,心中酸楚,手中力道不由地重了,手指几乎快要掐进姓铁的血肉之中,姓铁的家伙吃痛哼了几声。
罗言湛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吹了一声口哨,脑袋仍在隐隐作痛,无法让他正常的思考,甚至连很多过往的事情都记不清。但这些一丝一毫的不能破坏他的心情。
“以后就靠你了,莲无。”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无所谓的莞尔一笑。
三日后,开审,由皇上亲自主持。
五日前,一直闭门休养中的瑞王颛孙沅承忽然病重,紧接着御医查出他的饮食之中含有毒药。过了半个时辰不到,宫门之上被人放了一支冷箭,箭羽上的纸条揭发出宫人们和某位朝臣意图不轨,想要谋害皇上。
虽是来历不明,但无风不起浪,又事关皇上性命安危,忽视不得。
宫里顿时掀起一波风浪来。
刑部大堂上,皇上坐在主案后面,面色阴沉,令人猜不出心思,太子颛孙晋昀站在他身侧,再旁边是一张椅子,小皇子颛孙沅策局促不安的坐在上面,万分害怕的偷看端坐在左右两边的朝廷官员,一双小手将衣服揪得皱巴巴的。
罗正卿抱病在身,不在。
景王公务缠身,也不在。
罗言湛的手脚上绑缚着粗重的锁链,跪在大堂中央,仍由在场诸位的目光在他身上看来看去,似乎想要把他整个人看透了一般。
刑部尚书何大人征得皇上同意,展开手中卷宗,照着读起来。
“嫌犯罗言湛,经瑞王府丫鬟与家丁的证词,在你多次出入瑞王府之后,瑞王殿下的身体便开始出现异常,有人曾看见里进入过王府厨房。五日之前,更是在王府花园内意图谋害发现你可疑行为的小皇子殿下。对此,你可有什么辩解?”
罗言湛不惊不惧,不卑不亢的抬起头,对皇上微微一笑,纵然枷锁在身,衣衫陈旧,但遮不住绝世的风采。
“先要说个事儿,我不是罗言湛。”
真真假假(中)
“大胆罗言湛,圣上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何大人喝道,怒目圆睁犹如吃人妖魔。毕竟皇上面前办事儿,他可不想出半点儿的差错,威严震慑什么的得赶紧拿出来。
罗言湛冷哼一声,乜斜一眼何尚书,“骗你我有什么好处?”他身子一歪,大大咧咧的改跪为坐,抖着细长的腿,笑道:“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皇上的眉头微微的蹙起,尽管听说罗家大少爷时常出入烟花之地,风流成性,顽劣不改,但至少在长辈面前一直是前谦恭有礼,一言一行皆是守着规矩的,从未将外边的坏习惯表现出来。
堂下此人,倒真让他觉得陌生了。
何大人正欲开口,皇上抢先一步,“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甚名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了亏本的买卖,心里不舒服,准备着抖落抖落几件事出来,拉人做垫背。”罗言湛的眼光在忐忑不安的颛孙沅策的身上扫过。
皇上一抬手,又止住急于发言的何大人,对于堂下犯人失礼的坐姿亦是不管不问,“你且一一说来。”
“我嘛,收了钱财替人做事。”罗言湛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的说道:“一年前,有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套衣服,一小箱子银锭,叫我收到消息就穿上衣服,大摇大摆的走进瑞王府去,保准儿没人起疑没人阻拦。我一开始觉得这事儿挺不靠谱的,是不是有仇家拿我寻开心啊?”
他讲得绘声绘色,啰里啰唆的废话也不少,但皇上、太子和众位大臣们基友耐心的听他说话。
“可那一小箱子银锭实在是诱人,干我们这一行的谁不是踩在刀刃上做买卖才能赚到大钱?于是我壮着胆子、狠下心更应了。”
“找你的人长什么模样?”皇上直接让何大人待一边儿去,亲自审问,“给你的衣服又是什么样子的?”
“那人实在是小心的紧,坐在小轿子里说话,听声音大概三十多点儿,银子也是由蒙面的下人交到我手上的。”罗言湛有问必答,老老实实的不带马虎眼,“衣服是白色的,领口、袖口和衣摆处绣着十分漂亮的缠枝莲纹。”
一个大男人会在衣服上绣莲花纹,十分的少见。官员们想到的只有罗言湛,因为他在帝都里走动的多,又是罗氏一族未来的家主,或多或少会对他有些了解。
听闻罗家认为莲花是吉祥之物,可罗家大少爷一生平安顺利,所以在他的衣服上多少绣些莲纹,罗家绣娘的心思也十分的巧,绣出的花纹丝毫不女气。
“皇上,依臣之见,还是由臣连同几位同僚审问,待嫌犯愿意招人实情,臣自当会立即禀报皇上。”何大人不容罗言湛再这么胡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