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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也得到了回报。作为西厥左贤王,他是仅次于拓跋真的存在,拥有除了拓跋真之外最大的部落和最多的财富。甚至如果拓跋真没有儿子,将来这个汗位他和他的儿子就是最合法的继承人。
拓跋修虽然没有大才智,却不是个傻子,接待明国使臣这种事,以他的身分来说也合适,只是如何把握这个尺度,却让他为难。
九月底,明国使臣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王廷。
拓跋修带人去接应,看见明国的队伍,不由微微一愣。
一般来说,明国每次来草原的队伍都在一百至三百人左右,具体规模则端看出使的大臣品级以及草原上的情势了。
草原上有不少流民和马贼,如果带的人太少,不仅不能体现大国的威严,还会有安全与性命之忧。
但这次言子星带来的人,竟然只有五十人左右。
如此少的人数,不知是明国对这位言大人不够重视呢?还是对这次出使的使命不太重视?
拓跋修心下猜疑,面上却是不显,按照礼数极热情地迎接了明国天使。
明国尚红、紫、黑三色,言子星作为这次的使臣,品级上升了官。
之前他一直是黑色官服在身,这次却换成了二品紫色官袍,上面绣着麒麟祥瑞,收腰紧袖,下面穿着黑色官靴,看上去威严端庄之余,亦有英姿勃勃之态。
他道:「不知大汗为何没有来?」
拓跋修暗中擦了把汗,道:「大汗近日事务繁忙,不能亲自来迎接贵使,深感抱歉,特命本王好好招待贵使。」
言子星看了一眼远处被帐篷一圈一圈包围住的王廷,知道在那里最中心、最豪华的帐篷,便是拓跋真的住处。
他没有借机发难,而是和气地问道:「请问左贤王,不知今晚我们下榻何处?」
拓跋修心中松了口气,赶紧道:「帐篷已经准备好了。言大人,这边请。」
明国使臣的帐篷安排在王廷的西边,布置非常华丽,看得出西厥人是用心招待了,只不过离拓跋真的王帐远了点。
言子星虽然是第一次代表明国出使西厥,但对草原上的事情非常了解,知道西厥人以西为尊,一般都会安排贵重的宾客住在这个方向,只可惜……离那人远了点,好像不容易溜过去呢。
拓跋真当初只是个受了贬斥的王子,住在自己的部族,守卫自然没有现在严格。现在他身居王廷,又贵为大汗,言子星再想像上次那样半夜摸过去就不太容易了。而且一旦被人发觉,拓跋真一定知道是他做的,谁叫他上次不小心把那条巾帕暴露在拓跋真面前了呢。
不过言子星这次来,是想光明正大地与拓跋真见面,倒没有那些小念头。
拓跋真虽是西厥大汗,但言子星此次是明国重臣,且是明帝与北堂王的弟弟,身分并不比他低。
言子星就这样住了下来,五十几名近卫也被安排在左近。
因为这次使臣带来的人实在太少,左贤王虽然嘱咐了保卫使臣帐篷的三名百卫长暗中注意,但大家心底却都比以往少了几分提防。
拓跋真这些日子一直在养胎,肚子已经隆了起来,好在天气也渐渐转凉,衣物增多,倒还能遮掩。
他虽然不想见言子星,但言子星这次是明国的使臣,无论如何都要正式接见的。
「老师,你说明国这次遣使来有何目的?」
他倦倦地躺在榻上,半垂着眼睛沉思。
阿素亚道:「我们与东厥一战必不可免,明国这个时候派使臣过来,确实让人猜疑不透。」
拓跋真扯了扯嘴角,道:「也许他根本不是来谈国事的,而是来要回海莲娜的。」
阿素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大汗会把大公主送回去吗?」
拓跋真眸中闪过一道戾气,沉声道:「他做梦!」
阿素亚暗自摇头。看来大公主真是大汗的死穴,碰触不得。
但有些事必须事先筹划好了,因此他提醒大汗:「也许明国想利用大公主的事情作为交换条件,若是言大人提出只要把大公主送回明国,就全力支持我们战胜东厥,你怎么办?」
拓跋真微微一震,脸色难看。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可让他怎么选择?他处心积虑把女儿抢回来,并不是要把她作为交换条件以取得明国的支持的。他是真心想把女儿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阿素亚缓缓道:「殿下,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万一真是如此,我们也要提前防备。」
拓跋真点点头,淡淡而坚定地道:「海莲娜是我的底线。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她带走,即使明国以此相逼,我也绝不会妥协!老师,你明白吗?」
他定定地看着阿素亚。
阿素亚点了点头:「保护自己的子女乃是为人父母的天职。大汗如此想,不枉费臣曾教导大汗多年。臣很欣慰。」
拓跋真微微动容。他想了片刻,忽然起身对阿素亚郑重地抱拳一礼。
「老师,这些年多亏有您的教导,我才没有偏差行事,以后还请您继续辅佐我。」
阿素亚愣了一下,随即道:「大汗这是做什么?我们既是师徒,又是君臣,辅佐你是我分内之事。」
拓跋真微微一笑:「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心里视您如父,您明白的。」
阿素亚不由眼眶微红,有些激动。
拓跋真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缓道:「这次我有预感,这个小家伙是个男孩。也许将来他会成为这片草原上的主人,我希望老师能像教导我一样教导他。」
阿素业笑了,出乎意料地,他摇了摇头。
拓跋真愣住。
阿素亚道:「我老了,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的本事都教给了你,以后你自己教导他吧。」
拓跋真苦笑,还想说话,阿素亚截断他:「你还可以问问他的另一个父亲。」
拓跋真脸色一变。
阿素亚背着手缓缓往帐外走:「我可不记得教过你『逃避』二字。」
拓跋真看着老师出了大帐,不由沉思起来。
第二天拓跋真在王帐里接见了言子星,左、右贤王及王廷的大臣贵族都有出席。
原本拓跋真承诺只要拓跋玉归顺自己,便封他为右贤王,可是拓跋玉叛出草原,死在了逃亡路上,右贤王这个位置便被拓跋真赏给了手下一个亲信部族。
言子星穿着正式的明国二品紫色官袍,足蹬踏云靴,腰佩紫星剑,双手持节,年轻英俊,一脸正色。
他不卑不亢地以西厥礼节向拓跋真行了礼。
拓跋真穿着西厥大汗的华服,脖子上戴着垂到身前的玛瑙项链,手指上戴了几个大宝石戒指,按照西厥的习俗,耳朵上还穿了金环。
这番打扮在一个男人身上,却奇异地并不显得珠光宝气,反而有种粗狂的华丽。
不过奇怪的是最近天气并不是很冷,大帐里也很暖和,但拓跋真外面还是罩了一件黑色名贵的斗篷,略显臃肿。
言子星暗暗看了他几眼,见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声音洪亮,并不像当初在乌里木盆地养伤时那般虚弱怕冷。
拓跋真也仔细观察了言子星一番,见他面色平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些复杂。
双方友好见过礼,寒暄之后,拓跋真最先进入正题,道:「不知贵使此次来草原有何贵事?」
言子星取出一封盖着玉玺的黄绢使书,双手递上,道:「大汗看过便知。」
侍者接过使书,小心地捧到拓跋真面前。
拓跋真看了言子星一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竟没有抬眼,不由皱了皱眉,接过那使书打开看了—遍。
他内心颇为震动,极力克制住情绪,面无表情地将使书重新合上,看着下面的言子星,道:「本汗知道了。言大人一路辛苦,今晚本汗要为言大人举行接风宴会,还请言大人赏光。」
言子星扯出一个淡淡有礼的微笑:「多谢大汗招待。在下一定出席。」
拓跋真觉得很没意思。
他担心言子星这次来西厥是和他抢女儿、找麻烦的,可见言子星来了之后循规蹈炬,又觉得有些失落,但想起明帝那封使书,不由心头又复杂起来。
这次接见,说不上不欢而散,但也没有多么相谈甚欢。
其他人不明真相,不知道明国这次遣使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言子星离开之后就向大汗询问起来。
拓跋真冷冷地道:「本汗正要与你们商议。明帝来信表示愿意出兵支持我们对抗东厥。」
底下一片哗然。
左贤王和右贤王等人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