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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麒和玄麟两人是皇帝的顶级贴身暗卫,两人合称麒麟卫。麒麟卫的身份及其隐秘,少有人知。二人居于凝和殿后殿,平日里这凝和殿除了皇帝李离及皇帝的贴身内侍荣安,便只有麒麟卫可随意出入。
云中天和武樱是麒卫物色的接班人,因此也同麒麟卫一起居于凝和殿的后殿。若说这玄麒与玄麟二人,都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尚未到需要卸职而去的时候,但麒麟卫的传统历来如此。凡麒麟卫者,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通常都是十六七岁任职,二十六七岁便卸职。
“朕听闻你又带回来一个少年。”李离立在书案前,一边提笔画着什么,一边问道。
“回陛下,确是如此。”玄麒立在一旁恭敬的答道。
“哦?”李离抬了抬头,复又继续道:“这杀人的功夫,还能带个大活人回来,咱们的麒大人也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若有朝一日,你对朕让你杀的人,动了恻隐之心,是不是便也将人带回来作罢呢?”李离娓娓道来,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
玄麒忙单膝跪地道:“微臣该死,请陛下责罚。”
李离并不看玄麒,依旧不停下手中的笔,继续道:“那麒大人说,朕该如何责罚你?是打你板子还是砍你脑袋?”玄麒闻言刚欲回话,李离一抬手制止道:“依朕看,麒大人还是处置不得,朕也不舍得处置你。”
玄麒跪在那里一言不发,手心却出了一手冷汗,道:“谢陛下。”一旁的玄麟,面无表情,既不看李离,也不看玄麒。
“麒大人别着急谢朕,朕说了不罚你,可没说不罚别人。”李离又不紧不慢的道。玄麒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心道本以为自己救了那少年,如今看来怕是真真害了他。
李离终于将手中的笔放下,负手走到大殿中央,绕着单膝跪地的玄麒转了一圈,道:“该如何罚他呢?”李离夸张的拧眉片刻道:“不如,罚他做个小太监,来伺候朕吧。朕听闻他似是长得不错,如此朕日日对着一张俊脸,倒也赏心悦目。”
“请陛下三思。”玄麒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忙道。
“哦。朕晓得了,麒大人舍不得这个小徒弟呀。”李离阴阳怪气的道,说完冲着立在旁边的玄麟一挑眉,对方见状忙抿嘴忍住笑意。
“微臣擅作主张,甘愿领罚,但请陛下息怒,莫要伤了龙体。”玄麒心中着急,可又怕一味的求情会让李离更加不悦,心道若果真无力保住那少年,便只当是自己欠了他吧。
事实上,若非玄麒出手相救,那少年此刻早已非完好无损了。如今即便李离真下旨让武樱做了小太监,也无非是让武樱的命运回到原来的轨迹上,只是玄麒心中早已将对方的下场归结到了自己头上,因此心中觉得亏欠。
“好。”李离朗声道,“那,朕便罚你将那少年送与玄麟做徒儿吧。”玄麒闻言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玄麟忍不住笑出了声道:“陛下可真是不会心疼人,师哥的魂都被吓没了。”
玄麒此时才明白过来,李离合计了玄麟在拿自己寻开心,当下也不着恼,反倒庆幸不已。李离见玄麒还跪在那里,面上竟是丝毫没有窘态,反倒挂着一丝笑意,便道:“还不起身,是等着朕去扶你么?”
玄麒这才想起来起身,蓦地又想起来方才李离的话,忙道:“玄麟只可收女弟子,那少年...”
玄麟闻言,知他还在为方才李离的话较真,忙揶揄道:“你那俩徒弟,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我才不会和你抢呢。”转而有对李离道:“陛下让师哥把徒弟给我,还不如直接割他两块肉来的直接。”说罢轻笑出声,李离也跟着大笑不止,只玄麒立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麒麟小剧场:
李离:麒大人,不如罚你那位小正太来伺候朕吧。
大叔:陛下,三思。
李离:晓得你舍不得,逗你的,不如你来伺候朕好了。
玄麟:陛下,慎言。
李离:咳咳...朕说笑的。
大叔:吓死我了...
☆、诺
武樱原本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未真正受伤,因此小睡了片刻便起来了。他推开房门,便见一个飒爽的人影正在天井里练拳,那练拳之人正是云中天。对方自武樱推开房门之时便已觉察,但仍坚持着将一套拳练完才收手。
“樱儿,你不再歇会了么?”云中天见武樱一言不发的坐在回廊下的台阶上,便走过去坐在对方身边,态度极为亲昵。武樱见对方坐过来,不动声色的朝旁边躲了躲,但对方正自兴高采烈,并未察觉。
“樱儿,你从前习过武么?”云中天问罢,不等对方回答又道:“看你如此瘦弱,定是不曾。不过不妨事,往后天哥可以教你。”
“你自己尚未练出个门道,便想着教旁人了。”玄麟边朝两人走来,便开口打趣道。一旁的玄麒远远望见回廊下坐着的二人,神色显得无比柔和。
“师叔,师父。”云中天见二人回来,忙起身上前拉着玄麟的衣袖道:“好师叔,你上回教我的那套拳,我已经练熟了,我打一遍给你看吧。”
玄麟闻言揉着他的脑袋道:“若你肯拜我为师,我还有好几套拳法可以教你。”一旁的玄麒闻言但笑不语,不经意间拿眼神瞟向坐在那里未动的武樱,却见他一脸羡慕的望着嬉闹的两人,竟在无声的笑。
“师叔,这话可不敢再提,若师父动了气,真将我逐出师门,那可如何是好。”云中天一边说一边嘻嘻的笑,一边偷偷抬眼去看玄麒,见对方并未言语,笑的更开了。
“我若成了你师父,你也不算改投别门。”玄麟嘴上虽打趣着对方,当下却并不吝啬的开始指导对方的拳法。玄麒见二人极为投入,也不打扰,径直走向武樱。
武樱自对方走近,便一直仰头望着对方,似在等着对方说些什么,又似是并无所思,只是单纯的望着罢了。玄麒终于在他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不由失笑道:“你倒是不认生,直瞅得人心里发毛却也不言语。”
被他这么一说,武樱忙低下头,耳朵泛起一层潮红。玄麒撩起衣摆,坐到离对方一尺远的地方,道:“你幼时并没有习武的底子,身体又较为柔弱,若你真想叫我一声师父,恐怕往后要吃些苦头。”
武樱闻言,沉默了片刻,玄麒心中涌起一丝失望,刚要起身,却听耳边一个略显软糯却不失坚决的声音道:“只要师父肯将弟子留在身边,弟子什么苦都吃得。”说罢抬眼望向玄麒,眼中的倔强尽数落到了对方的眼中。
“既是如此,明日起你便和天儿一道练功。”玄麒言罢抬手欲抚上对方的脑袋,却觉得对方下意识的一躲,遂又将手收了回来。
当夜武樱暂住在玄麒的房内,入夜之后玄麒见武樱呼吸平稳,想是已经入睡,他便将灯吹灭绑上袖箭出去了。
待他满身血腥回来时已是子时。
玄麒映着月光,将玄衣除去,又将贴身的里衣除去一边,露出背上的刀伤。这时听到武樱翻身坐了起来,玄麒只当他是惊梦,遂停止手上的动作,却不料武樱翻身下了床,径直去点亮了书案上的油灯。
借着逐渐明亮的灯光,武樱看到□□着半边胸膛的玄麒,手中正握着一块布,以一个及其别扭的姿势擦拭背后的伤口。玄麒没想到武樱会突然醒过来,一时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武樱半晌才将目光从玄麒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地上沾满了血的玄衣。那玄衣在白天看来是黑色,在晚上看来却是暗红色,沾了血的地方更是显得鲜艳异常。
“你且先去睡吧,我一会便收拾好。”玄麒见对方盯着地上的玄衣发呆,以为对方被吓到了,心道,早知如此,应当去那空着的耳房先把伤口包扎好了再回来。
武樱闻言并没有乖乖回去睡下,而是上前伸手去取玄麒手中沾着血的布,玄麒见状手往后一撤,想要躲开。武樱却一脸的倔强,同时倔强中又搀着一些委屈,道“师父,弟子在这世上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玄麒闻言一怔,他与对方不过相识一天的光景,竟已被对方当做亲人了,转念又想,武樱十一二岁的年纪,却逢武家叛乱,被株了九族,仅剩他一人,又险些被净身做了太监。
武樱在玄麒分神之际,已然拿过那带血的布,开始为玄麒擦拭伤口。好在玄麒背后的刀伤并不重,他身上的血腥气多是沾染了旁人的。武樱虽然生疏,却也算是将玄麒的伤处理妥当了。
因玄麒伤的是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