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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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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夷篇 第一章 骑摩托背探铲的普查人员
西南夷篇 第一章 骑摩托背探铲的普查人员
2007年由国务院下达第三次文物普查的通知,普查活动将由2007年4月开始至2011年12月结束。
时2008年六月,昆明市晋宁县。
考古所正在组队下乡镇,进行第二阶段的文物普查工作。所里十二名普查工作者被分为三组,每组四人,派往不同地方。
身材清瘦如螳螂的朱翊棠试图爬上一辆已满人的白色面包车,结果被队长吴胡子给揪下,将他塞给了李弘。李弘兄弟年方二十三,结实壮硕,拧翊棠如拧小鸡一样,将他丢上了摩托车后座。
“吴队,你不要丢下我啊。”
翊棠试图反抗,谁知道李弘招呼也不打,油门一踩,摩托直冲上街。翊棠背身后的组装探铲哐铛直响,翊棠也吓得嗷嗷直叫,赶紧抓住李弘的腰身。
进了乡镇,街面上人多鸡鸭乱窜,李弘终于放慢了速度。此时,翊棠觉得自己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手脚发软。
“我怎么就和你分一组了。”
翊棠觉得自己很倒霉,这同伴耍酷、不要命,开摩托车时整一飚车党。据说曾独自一人攀爬山岩探访悬棺葬,脚被石头压伤,还若无其事攀下山。进入考古所的第一天,翊棠就听说过李弘的那些挂彩事迹了。
“你以为我想带你吗?”
李弘将车停路边,等被他抛在身后不知道几光年远的两位同组队友。
“哼,谁不知道你想带彩姐。”
翊棠被李弘嫌弃,心里不快。他是新人,刚毕业的青菜虫,普查队里就他资历最浅。
李弘不理会翊棠,掏手机打电话给彩华,问他们车到哪了。可却没接,一抬头就看到了前方一辆摩托车出现,车上两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队服。
“彩姐、铭哥,我们在这里!”
翊棠跟头猴子一样又跳又挥手,在考古所里,彩姐疼他如亲弟弟。
“李弘,你摩托车一晃就没影了,好在猜到会在镇口相等。”
张铭用摘下眼镜在衣角上擦拭,他大李弘四岁,人有些书生气。
“翊棠没吓到吧?第一次坐李弘车。”
彩姐是个容貌娇好,身材修长的女子,看起来年龄不超过二十六。她边招手边朝翊棠与李弘走去,一路长发飘飘,颇引人注目。
翊棠直道还好还好,怕丢脸了。李弘也不糗翊棠,要知道翊棠可是一路在他耳边惨号,跟杀猪似的。
眼看又得上路,李弘将嫌热脱下的安全帽又戴上,翊棠磨磨蹭蹭不肯上车。
“要不换下,我坐李弘车。”彩姐笑道,她也不是第一次坐,倒是习惯了。
“没事没事。”翊棠爬上车,他可不能让某人称心如意。
两车四人又上路,这次张铭在前头带路,张铭是当地人,对这里也较熟。
开了段弯曲的乡道,下车过木桥,四人终于来到一处准备入住的村子。问了村民,摸到书记家,书记倒也直率,直接说没地方住。
张铭摸出文件,这可是上头规定好的,到了哪里乡官必须得给安置食宿。
“书记,我们也住不长,就几天,随便个住处就行,吃饭我们自行解决。”
彩姐笑语盈盈。
“也不是说没有,就是看你们凑不凑合。”
书记似乎被彩姐的笑容打动。
最后书记让人带这四个文物工作者去一间矮房,以前据说是处烧砖工人的宿舍,也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
看了这破地方,翊棠直想发飚,这书记家光鲜三大层楼,估计空房无数,借他们两间房住,那是绰绰有余。
“这地方怎么住,全是灰尘。”
翊棠脸色极差,他用手摸屋内的一张铁床,满手灰尘。
“洒扫一下还成。”彩姐拍翊棠肩膀。
“还成?”翊棠愕然。
“我们以前还住过破祠堂呢,连床都没有。”
张铭也笑笑,而后自顾跟带他们过来的村民老栓吩咐些事。
“娇贵。”李弘冷冷吐了个词。
“你说谁呢?”翊棠眉头竖起,一幅要打架的架势。
“幼稚。”李弘又补了一句。
翊棠气得脸都绿了,将手里提的一袋资料砸向李弘,李弘轻松闪过。
“好了好了。”彩姐劝架,还白了李弘一眼,言外之意是翊棠新来,让李弘让着点。
翊棠蹲地上拣书与文件夹,满地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
此时农民老栓拿了扫把和报纸过来,围在门口参观的村民也多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问了不少问题也解决了不少问题。因为彩姐千年不变的可亲笑容,他们需要的拖把水桶抹布很快就有了。
李弘也开车去村口卖铺里买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他们至少要在这里呆一周。
眼看已是下午,彩姐和翊棠赶紧洒扫、抹洗屋子,张铭负责提水。这栋矮房有四间房,够他们四个人住了。而实际安排是彩姐住一间,他们三个男的挤一间。
翊棠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一大桶污水提到外头,正巧看到李弘一肩扛一箱矿泉水,一手提一大袋沉沉的物品走过来,脚步轻松。
四眼对上,翊棠立即别过脸去,继续摇摇晃晃提水桶,走几步停一步。才几步之遥倒污水的水沟看起来竟是离他如此遥远。
翊棠还在磨蹭中,李弘已将东西放入屋中,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单手提起水桶,信步走至水沟前“哗”一声倒掉了。
翊棠觉得自己太阳穴旁的青筋在跳动,凶恶的横了李弘一眼。李弘没理会翊棠的恼怒,将水桶塞翊棠手里,又过去搬运他摩托车上的物品。
翊棠臭着脸到水井边,吊了水,他提水回屋,路遇送水去彩姐房间的张铭。
“我来我来,你平日肯定没干过重活。”
张铭急忙要搭手。
“一桶水都拎不动。”李弘手脚麻利又扛了东西路过。
“不用。”
翊棠二十二岁的人生里,还从没有哪一次如此丢脸。他出生大城市,打小用自来水,打过水都没有,更别提提水了。何况这地方的水桶还不是塑料质地,是老古董木桶,自重大。
吃力拖着水桶进屋,撒了半身水,翊棠也不管,拿了抹布就抹洗双层铁床,将每一个角落都擦洗。而后是拖地,将掉灰的墙用报纸糊上,将破旧的窗户也糊上。
“不错不错,翊棠挺会收拾。”彩姐收拾好自己的房间,过来看看。
翊棠他们三个男子的房间是收拾好了,连三人物品也放归位,可翊棠累趴了,趴在席子上,也不管那才擦洗过席子晾干了没有。
夜晚,屋子点了盏昏黄的灯泡,四个人围在一起吃饭。
跟隔壁村民借灶炉,随便煮了些菜。
“吴队他们不知道住哪里?”
翊棠不时拍拍手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血比较对蚊子胃口。
“好不到哪去,他们去那村子,我以前也去过,条件很差。”
张铭摇头。
正说话呢,吴胡子就打了彩姐手机,确认他们是否安置妥当。还特意问了句:翊棠还适应?又说年轻人就要吃苦耐劳。
“他表现不错,值得表扬。”彩姐赞了句。
翊棠嘴角挂笑。
“进山里肯定拖后腿。”李弘冷不丁冒了句,翊棠如被猛踩尾巴的猫。
“李弘!”翊棠揪李弘衣服,李弘仍旧摆出张欠揍的脸。
“李弘,你也该有点前辈的模样。”
彩姐劝架,她脾气再好也有限度,她这组才四个人而已,就分了两个水火不容的组员。
吃饱饭,四人分两组回房间休息。
翊棠和张铭住下铺,李弘住上铺。夜里,就着橘黄灯光,李弘在整理资料,张铭和翊棠在交谈,张铭先是谈及以往的工作经历,后谈着谈着,便天南地北的侃。
“翊棠,你是朱棣支系的是吗?”
“是啊,你从名字发现啦。”
翊棠挠腮,也不惊讶张铭知道,因为对他们这些与历史打交道的人看来很明显,根据名字就能推断。
朱元璋的子嗣按照一套方法取名字,朱棣那支系的辈份表有一字:翊。而按规定,同时名字第三字得含有五行中一行。所以,按朱明家族的习惯,我们也可以根据**的名字,猜测他是朱元璋第十八子岷王朱楩后代。不过几百年过去了,再经由文革对族谱焚毁,朱明家族的人,保留这个取名习惯已不多。
“我们这组才四个人,就有两位皇亲国戚。”
张铭笑道,一位是翊棠,一位就是上铺的李弘。
“喂,恭陵主人。”翊棠敲上铺床板,他难得有机会取笑上铺那家伙,自然不放过。
唐太子李弘死后葬于恭陵,年仅二十三岁。
“你无不无聊?”李弘探出头,臭着脸。
“很无聊,请问李弘同志,听说你是被你老妈毒死的,是不是真的?”
翊棠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