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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市井里的便宜货啊。还望方少爷言明,下官愚钝。”
方景接过丫鬟奉来的茶,不疾不徐地吹了口凉气,“谁同你说是现任丞相之子的了?他啊,是被判死罪的余杭之子,全家都死光了,皇上独独留下了他,可不是大有来头了?”
县官长舒一口气,他方才都是吊着心眼,生怕一个不留意得罪了两个主子。如今我身份大白,根本不是名门望族,他自然也不必谦恭伺候着。县官猛地一拂袖,朝我怒瞪一眼,又亟亟换上一张拍马溜须的嘴脸,迎合道:“这小杂种得罪方少爷啦?”
“你狗娘养的。”我剜了他一眼,回骂道。
县官大惊,斥袖就欲拍到我脸上。方景见状,“咦”了一声,放下手里端得稳当的茶盏,“县官大人,你就这么处理案狱的?不问问来路,只靠屈打成招的吗?”
方景发难,县官也无可奈何,只有扁扁嘴,再躬身问道:“方少爷你说你说,下官仔细听着,不敢落了只字片语。”
一出闹剧,我看得起劲,乐呵呵笑道:“真是狗娘养的。”
“余晖他偷了我府上的一匹布,手脚不干净,既然被我抓到了,一定是要交给县官的,你就看着处理吧,秉公执法可是首要。”
“自然自然。”县官点头哈腰。嘴上应和着秉公处理,下一句就差了狱卒就把我关进牢里。
才松了捆束,又被冷兵器按着,我骨架都是拆散的痛。
我昂首,正视着县官,反诘道:“他说我是盗就是盗,他说你不长眼你就不长眼了?行事作风还真是不怕招人诟病。”
“你这个小杂种!”县官反手刮了我一掌,“你偷盗还有理了!”
他这一掌没少用力,我直接被打偏了头,半晌才轻哼了一句。
“都没点新意,方木头你还真是一块木头。”我阴测测地笑着,目送远处,“你一直以来都学着我的模样动作语气,如今还学起宋默如来了,好的不学学坏的,只懂了些骗人把戏和栽赃嫁祸。”
我重望向了他,“要是被你那个古板爹爹知道,你说他会作何反应?对了,还要外加一条,好男风。”
方景果然一震,久久不能语。
乌合之众,我也做过其中一员大将。欺侮人的手段,我只会比他方景用的灵活,践踏着最柔软的地方,毫不留情地越踩越深。
“布料是我自己的,想必方景他也不会稀罕三五年前的样式。”我对着县官挤眉弄眼,道:“你不信也罢,反正你也白长了一颗脑袋。”
方景咬紧牙关,他脑中做的争斗只有他一人可知。
“把他抓起来。”他闭眼而道,摆摆手已是不愿再看。
狱卒下压棍棒,将我直接压弯了腰,几乎是要伏到地上。
“偷盗之罪,外加毒打我手下,先收进你此地的牢房里吧,关他个两三日,让他自己清醒清醒。”方景甫得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歉仄,“别动刑,叫他想通了,来我府上俯首认罪就得了。”
县官不忘阿谀,笑作团团春花,“方少爷有心放这小杂种一马,下官也不好为难,全听您的安排,下回得空了就去府上亲自拜见拜见方大人。”
方景大约是没细听县官的后话,无力摆摆手就领人回去了。
“还不快收押!”
我肩顶长棍,脚步踉跄着走入另一处阴湿地。这是与大理寺两厢天地的牢房,大门正悬着狴犴神像,双目瞪若铜铃,让看者生畏。本是象征着公正严明,搁到此处来,也只剩冷笑了,县官不断清白案。
我昂了昂首,迈步而入。这一进去就一股霉味冲脑,虫鼠横行,大摇大摆地在各处牢监里跋扈,恶心得教人作呕。
“张哥,这人就交给你了!”几个狱卒联手将我推进了里间的牢屋内,穷凶极恶地吓唬人道:“老实点,不然抽的你皮开肉绽!”
早就听闻狱卒是最吃力不讨好的职位,他们没念过几本圣贤书,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卖气力。偏偏衙门里多数人都能对他们发号施令,于是这帮狱卒每每受了气也只能找囚犯泻火。看他们方才举止粗暴,想必也才吃了憋。
我干脆眼一闭,无所谓这堆市井的啰嗦。
“晖弟,晖弟!你没事儿吧?”问话的人鬼头鬼脑,不敢放声相问。
这声音听来倍感熟稔,我睁开眼缝看到,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正贴在木门上,神色焦虑。
“你是张大哥?!”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我与这张大哥有过几面之缘,他是张叔的亲侄子,也曾去他们家留宿过几回,我便是那时和他打过的照面。
“原先也只听张大娘提起过张大哥是在镇上办事的,没想到竟是衙门里的人。”我亟亟挪到门前,握住了他手。
张大哥叹息,摇头不敢认同。他说,也不过是个被人踩在脚底的救命活,碰到的也都是些大恶人小恶人,根本不值得挂在口边。
他话锋一转,问道:“晖弟,怎会被关了起来。”
“都是些陈年旧账了,我早年得罪了方景,现在他见我落魄了就要落井下石一番,信口雌黄安了个鸡鸣狗盗的罪责给我,县官也是个睁眼瞎,问也不问就将人捉了起来。”我跪坐在腿上,谈及这无妄之事也是委顿。
“呸!”张大哥低骂道,“这狗官也就敢欺负我们小老百姓了!你被关进来,余生他们可还知道了?”
阿布。
我喃喃自语,他还在玉峰山前等我。
“张大哥,我拜托你一件事,你务必要帮我。”心中甚急,我语调都转了一转。
“晖弟,你说吧,我定会鼎力相助。”张大哥大拍胸脯,保证道。
我思忖再三,道:“你帮我捎个口信给阿布,就和他说我今日上街遇见故人了,故人留我借居几日,暂时回不去了,要他别担心。”
“就这些?”张大哥讶异。
我淡淡一笑,“多说了,我怕阿布他会生疑。他别的都不敢出头,但凡我出点事,要他拼命他都做得出来。”
“你待余生他,还真是兄弟情深。”张大哥搔搔后脑,憨笑着道。
“不是手足情,是男女情。”我并不避讳坦诚。
张大哥惊诧,他大张厚唇,半晌没了话头。他原地跺脚,嘴里碎碎念着,“也是也是,手足情不是那般的。”
张大哥仁善,巧的是这几日都是他当值,我不必担心会有些狂妄的狱卒前来寻衅。他叫我安心地等着,阿布那里他会定时去关照一下。
一切都只要等那个三五日就好,三五日之后我被放行。若是方景他不肯放,我逼也逼得他不得不放。
可老天偏偏就是这点时辰都不愿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前戏之二!!!
我不会告诉大家我9号就放寒假的~~~新文要不就寒假开吧!~容我先存个稿~~~
☆、第五十一章
我一锒铛入狱,天公都不作起美来。黏人的梅雨似是停不下来,就这么闷闷地浇在地上,不闹却也扰人,它像是无聊地撩拨心弦,偏要叫你静不下来。
我要想些心事吧,却也总因此而断了。
久久盘坐在牢屋中,双腿都已麻木无感了。天窗上只钉了四根手指粗的铁柱,不少雨都能穿过它直接打到我肩上,左肩那里已是湿了大半了。
“晖弟,来吃点饭吧。”张大哥打开牢门,又塞了点吃食进来,
我哑然笑笑,这哪里叫坐牢了,除了睡得不及他人,吃食方面是从未被亏待过。我嘴上道了声谢,手里抓过一只白面包子就嚼了起来,含糊地问:“阿布他这几天怎么样?”
“我昨个跑回去和他说了,他也就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没多问什么,晖弟你就放心吧,只等那个方景来松口放人了。余生他应该是都应付的来,这不还有我小叔他们呢。”张大哥也拿起只包子,吃得一派欢畅。
我渐渐停了动作。
阿布他没了我应付得来,我是自然清楚的。和他处了这么久,我的生活起居都是要他打理的,没了我他只会轻松不少。
可心里就是空落落的,我不想说,归结到底,我只是他的累赘。
“想什么呢?再不吃就冷了。”张大哥探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张着自己一口白牙,笑得无烦无忧。
我扯皮拉脸地敷衍着笑笑,“吃,正吃着呢。”
破败的牢里,就连囚犯都只剩了零星半点。我还和张大哥打趣着,这也算半个白拿的俸禄了,工作又清闲。
谁知张大哥那张时常挂着笑的脸,一刹那就白得毫无血色,他唇齿哆哆嗦嗦,“晖弟,你可别乱说了。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