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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寿筵也要无几刻能得安稳。”
“你是说你作太子时,借寿礼不实之名,陈兵威胁。最后白取了两座城池的娄国新平君?”见上方未神微笑颔首,青梵也笑一笑,随手拣了身边桌上一只酒壶,拎起来为他与自己的酒杯斟满。轻轻碰一碰,“都快是三十年前旧事,他还能记恨到现在?再说。强者为尊。本来就是大陆自古不变的道理。当初他是你属国。不自量力地滥用手段花样,得些教训才是应该。”一杯饮尽。但见对面紫眸笑意盈盈,青梵略略一怔,随即又笑起来,“是了,当时你不过十五,才行过常服礼,他却小看你,结果被年纪还不到自己一半之人逼到无计可施只能割地求和……这一番丑事,确是不应该忘记。”
“不,不是这个。”上方未神轻笑一声,在柳青梵微带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摇一摇头。“我笑的是,算来当年青梵也不过五岁年纪,却也知道、而且一直都记得我做的这些无聊事情,真让人不能不感到十分地荣幸。”
青梵闻言低头轻笑,随即再次斟满两人酒杯。“重华说今日我寿宴新奇,百姓常用的式样,自然如此不错。”微笑着,青梵目光浏览过花园中吃喝欢笑的众人,“但真正感觉,到底如何?”
上方未神紫眸中光华一闪,原本凑到唇边的酒杯在半空停住,沉默片刻方才轻笑起来:“感觉如何?自然是不错地。”与柳青梵一样,将目光自花园中众人头上慢慢一圈掠过,“有风姓的王族宗亲,”紫眸目光在池亲王风司琪与诚王世子风亦璋身上略一顿,“有承安京在朝的朝臣百官,”目光顿在林间非、商飞白,“外来入京述职的地方官,”停在陌城刺史文若暄、北海郡守韩歧,“有武将,”目光掠过换了大杯大碗畅饮地轩辕皓、多马、皇甫雷岸,“有文人清客、名流士绅,”扫一扫以制作文房用具闻名的“一品轩”主人俞和“四通号”老板其科多淡云,“有走卒商贩、乐工歌姬,”看畅柳湖边渡客为业的船家乌大和霓裳阁主人花弄影,“还有各国的旧王族们。”目光掠过曾经地王、卫王、雍王等人,又特意在本为天嘉帝“常御”,私自参与大比而得中入朝,此刻正在宰相台行走从事的公冶颁身上停留片刻,上方未神这才将视线重新收回到身前。紫眸凝视柳青梵,曾经的西陵国主淡淡笑着:“这么多人,聚集在一个原也不多大地园子,既不显出局促,又没有谁与谁真正疏远。每一个人脸上都在笑,吃喝说话自在快活,谁也没有被冷落,也没有谁因为旨意或者位阶官职地关系就格外地慌张拘谨——能够做到这一点,青梵是花了绝大心思吧?效果果然是奇佳。”
听他一句一句慢悠悠说到这里,柳青梵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重华谬奖了我……这可不是柳青梵地手笔安排。”见
神顿时瞪大了眼,双眸透出直白的疑问,青梵又笑一几个孩子——对,就是康启、谢迈、特尔忒德他们,与兰卿商量着,最终定下这么个形式。在昨天之前我可一点消息都不知,直到今日一早,因为下雨几个人反反复复看天,兰卿这才来悄悄地告诉了我。问我万一雨一直不住,这么多地席面又安排在哪里。”见上方未神闻言微笑,青梵嘴角也是上扬,神情越发轻松,“据说这个主意,最早还是谢迈和特尔忒德提出来——可不是有趣?老的凡事都争个死去活来,小的却是次次的一致,无论大事小事两年间竟没一次分歧。”
谢迈和特尔忒德。分别是谢誉琳和阿克森提纳之孙。两人是在参加天嘉庆元元年十一月初大比的途中相识,一路结伴共上承安,到京后也在同一家客栈居住,而非是去寻各自在京任职的祖父的居所。在眼见康启被柳青梵于六合居文战上一番话说服继而带领回府后。两人竟也一同下定决心,弃了大比,次日就投奔到交曳巷柳府中来。柳青梵喜爱两人坦率真诚,便与康启一道留在府中。平日随兰卿看大司正府待人接物,也在书房做文字整理、书籍撰修的工作。后来又陆续添了洪昇、古力,以及今年被康启、谢迈新拉入府地陈俊、庄侨。只是除了康启是当日六合居上众人面前亲口说了收为门徒,洪昇又是老友宗熙极力推荐。其他五人却一直都无确实的师生名分。只不过因今日早晨林间非一席话,方才寿宴上,当着道贺的众人柳青梵正式收五人为门下弟子。顿时掀起一阵小小的欢闹高潮。欣喜若狂的年轻学生被来宾们一通贺喜祝酒。量浅的古力、陈俊已然醉倒。剩下的则被秋原镜叶、袁子长与诚王二世子风亦琛带到了一边,同门间彼此自在说话。此刻见柳青梵与上方未神目光看来。风亦琛立即微微欠身,并向青梵举一举手中酒杯,脸上露出“但请放心”的纯然笑意。
微微侧过眼,瞥见青梵脸上笑容,上方未神顿时眉头轻挑,“风亦琛……这孩子伶俐过人,虽然最小,已隐隐是你门下当仁不让地领袖,连秋原镜叶的风头也多有压过。后生可畏,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吧?”
“亦琛本就是王族一脉,所谓前途,原也没有什么不佳的。”青梵微微笑着,从上方未神手上拿下酒杯。见紫眸转来淡淡的疑问,青梵嘴角上扬,“后生可畏,但绝不会是对上方未神——重华,我有心想让你做他西陵国史与神道教宗这两块地导师,你可愿意?”
“若我说‘答应’,学生便绝不会只有这一个,而是但凡你门下,一个接一个源源不断上我门来吧?”紫色眼眸笑意闪动,上方未神叹息似地,伸手扶上额角,“有风司冥一个时不时地扰我还不够,你柳青梵非要把人最后一丝时间心智都榨干才肯罢休吗?只是这样,耽误了《博览》西陵史部分的进度,你可要替我全责担待!”
上方未神这一句出口,便是已经应允了。青梵顿时笑起来,挽住他手,“重华答应了是最好——否则让阿克森提纳指导谢迈,谢相大人非日日上我府里吵闹不可。既如此,来来来!”带着他径直向花园侧角风亦琛、康启等人方向走去,“就今天、现在,先受他几个一拜。之后的繁琐仪式,藏书殿里再说。”
看着身前水色袍服、兴致高昂而急切,一路拉了自己前行的身影,上方未神嘴角微扬,溢出地却是一丝淡淡苦笑。
天嘉一统,大周开国立朝,对大陆各国的旧王族可谓极其宽仁。迁居到承安京中的各国直系王族,不仅宗室的待遇供奉基本保有,族中子弟在大周参试、任职,一应行事皆无限制,更选文史学识兼具者进入擎云宫国史馆参与《博览》各国国史分册地编修撰写。而各国送到皇宫的质子、天嘉帝的“常御”,也允许参与修史,甚至入朝为官。天嘉帝地宽和包容,让各国王族莫不感恩戴德,言行益发收敛守礼,对来自朝廷地种种恩赏处处谦退辞让;天嘉帝也能体贴下情,由此各方和睦,愈见亲信。但是,朝廷恩遇,各国皆可推辞,只有西陵不在此列——天嘉帝以姻亲之谊、首顺之义,对旧西陵国主、顺义王念安君屡次加封;又以“怀有天下,尽举雄才”之由,而将《博览》西陵部分全权委托,并允许上方未神在擎云宫中自由行走,赐予朝而不宣、面圣不拜等等特权。上方未神自然知晓如此“特宠”所为何来,只是由于天嘉帝地连番示意,他确实已经成为承安京中至为特殊而传奇的人物。所谓毁誉参半臧否各异,上至大周朝廷。下到黎民百姓,又有诸国旧王族,一举一动都十足牵引人目光。柳青梵为己之至交,彼此心照,三年来处处体贴种种回护,从不曾有过任何为难之举。今天这样地言行,却分明是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
或许今日早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真的含有着一些特别的寓意。抬头望一眼那片纯净、清澈到几近透明的蓝。上方未神深吸一口气,转过脸来已是温雅的笑容。从容对上微微惊讶,但眼中更多笃定与欣悦的诚王世子:“能与亦琛殿下一起整理研读西陵史册,上方未神十分荣幸与欢喜。”
“是学生地荣幸。念安君。”风亦琛优雅地行礼,十四岁少年王族的风范尽显无遗。他身后康启、谢迈、特尔忒德见状也慌忙地跟着行下礼去,脸上纷纷酡红加深,不知是为酒意还是为身前银发男子
朗的笑颜。
轻咳一声。惊醒半晌还深深鞠躬不起的门生们,柳青梵嘴角微扬,带着一抹微微无奈却更多纵容的笑意:“既行过了礼,以后便要像待我一样。侍奉念安君。”看一眼悄悄一点点挪近上方未神,神情间兀自激动几乎难以自持的特尔忒德,青梵又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