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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挤出点笑容来,为求身上的人能多些怜惜,脸上却被人重重捏住:“不许你这样笑,爷不喜欢!笑得让人恶心!”
对上九阿哥饱含着怒意的眼睛,三郎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九阿哥从来都是满不在乎只管享乐的那种主子,这样认真的烦躁让人陌生。
胡天胡帝的折腾,到最后三郎连哭喊都没了力气,九阿哥起身的时候,三郎几乎已经半昏了,伶俐的小厮直等到九阿哥离开了,才端着热水进去服侍。
再回到那间卧房,九阿哥的脚步愈来愈沉重,守门的婢女打起了门帘,九阿哥却站住了,身后的棠青最是机灵,低声问:“主子歇下了吗?”
婢女笑出一对小小的梨涡:“已经歇下一会子了,姐姐们守着呢?主子不进去看看?”
九阿哥心里被揪住的那一根神经这才放下,层层锦幔里弥漫着绵绵的暗香,榻上的人睡得正香,舞姬们都围坐着,九阿哥皱了皱眉毛,棠青忙上去把人都带走。
衣袂摩擦环佩叮当,九阿哥只顾着摸上八阿哥的颈脖肩膀,温软的触感,低下头,象牙色的皮肤上晕着淡淡的血红,锁骨那里有几枚齿痕,拉下锦被,后背圆润的曲线上有细细的血痕,九阿哥瞪着这些,恨不得眼里有火,可以把那些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可是八阿哥只是一径熟睡着,熬了一夜,又奋战了许久,这里是他弟弟的别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安安稳稳地沉眠着,九阿哥伸上去拂了拂八阿哥清淡的眉眼,手掌下,是微微颤动的睫毛,温热的鼻息,还有唇间的湿意,九阿哥坐了许久,只觉得心头剧痛,泪,无端端便流了下来。
等八阿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节,慢回眼波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没有弟弟的踪迹,守着的婢女都聚拢来,服侍着八阿哥起身。
紧绷过的神智突然放松后,总是会让人有些晕乎乎的,八阿哥由着别人搬胳膊搬腿,半闭着眼睛,回想起先前的放纵,不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自来没有这样纵着放肆的,居然如此忘了分寸,老九果然可恨,就不肯做些好事。
可直到屋内摆上了饭,九阿哥还不见人影,八阿哥派了人去唤,才唤回来一个晃晃悠悠衣衫不整的弟弟。
八阿哥看看九阿哥潮红的脸,眼睛里满是精光,叹口气,这时候自己也没资格多说什么,伸手把弟弟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理了理衣襟:“如何这样不保养自己?”
九阿哥并不接话,揉揉额头:“今儿晚了,哥你就住这儿吧!”
八阿哥瞪他一眼:“胡说,快点坐下吃饭,待会我们一同进城去,还有事等着你替我办呢!”
九阿哥意思意思就顺势扭到八阿哥左手边,伸出只脚去勾八阿哥的小腿,八阿哥甩开了九阿哥:“你就不能正经点?老大不小的啦,总是这样长不大!老十可比你想得多!”
九阿哥慢慢哼了一声:“我干嘛跟他比啊,我额娘还在宫里好好呆着呢,我还有几个亲兄弟,我担心什么?再说了,我靠着哥哥你靠的心安理得,大树底下好乘凉,一天到晚跟个老头子似的,他就不嫌累得慌?”
八阿哥被他气得笑了:“你就好意思把你哥我累死?”
九阿哥伸手拂去八阿哥颊边的碎发:“哥你讲不讲良心啊?我就一点好事没做过?哪样你吩咐的我没办好?你只管说出来,我领罚就是了。”
八阿哥无可奈何地说:“难道非要我吩咐你?你就没点自己的想头?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一番了!”
九阿哥翻着眼睛,爬到八阿哥的肩膀上,凑到耳朵上,低声地说:“我有什么打算?我跟着你就完了,哥,你有什么打算?我都是随着你的!这么多兄弟,我就服你,将来我只打算跪你,别人,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八阿哥心一阵狂跳,自己的的有争位的意思,可从来没有说出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挑明了说,把九阿哥从身上扒拉下来,弟弟的眼睛亮的异常。
八阿哥抿了抿嘴巴,还没说话,九阿哥却坐直了:“快,上酒,上酒,下面的美人跳起来,吹笛子那个,肚子饿了就换个人来吹,有气没力的,听着难受。”
果然歌舞都格外卖力起来,八阿哥有心说些什么,却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只好由得他去闹腾。
酒足饭饱,八阿哥不肯让九阿哥骑马:“大晚上,凉风吹了醉身子不是好事,你给我好好坐车。”
九阿哥下马车的步伐特别稳健,他拉着八阿哥的手轻轻地说:“哥,你知道我是信得过的!”八阿哥听到这话,笑得眉眼弯弯,月光下看,特别好看,重重地嗯了一声,又把九阿哥的手心紧握了一回,才调转车头回去。
冬月渐近,而山东今年遭了灾,钱粮都不能交齐,山东巡抚被申斥,江南的税赋又重了两层,两湖两广也加了负担。
八阿哥打开殷化行送来的礼单,密密麻麻,丢在一旁,冲着殷纯笑道:“你父亲太实诚了,我这不缺什么,叫他万不可再这样了!”
殷纯矮身行礼:“主子爷的恩情,奴才万死不能抱一,这点子东西,只怕主子看不上眼,如何敢慢待?”
八阿哥笑笑:“你也跟你父亲学得油滑了,是实不需要,你主子有钱的很,这里两万两银子就交给你收着,你父亲在外领兵,朝中岂能不打点?你的前程也在京中,你仔细经营着,将来报效朝廷,就是有心了!”
殷纯如何不知道这是主子有心提拔自己,忙叩了头谢恩,八阿哥又嘱咐了他好好准备,等开年就去考武举,打算推荐他到京畿八旗营中历练。
康熙四十一年的年关,被人催着逼着赶着到来了,德州的军务上全换了人,大阿哥不知如何入了康熙的眼,嘉奖又嘉奖,褒扬又褒扬,这朝堂上的风,一时让人看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写感情了,写点意思下,不然光写政治好枯燥啊!!!@
小九,来,亲妈疼你!!
不知道为什么,作者回复总是抽风,大家多多留言啊,我看得很有动力啊!!!
☆、214芙蓉向脸两边开(下)
年关在即;国子监的工程便停了摆;庶吉士便挪了同翰林院一同在尚书房值班;正逢着康熙皇帝五十大寿要到了,大学士们便立意要做“万寿无疆”屏风进上;嘱咐了翰林院里一同来成册。
蒋廷锡同何焯都是九月南巡之时,康熙在民间访来的贤士,得了李光地的推荐;在内廷做了修书举人;同在南书房伺候笔墨;兼被帝王咨以政务。遇着这样的盛典;怎么会错过?二人便结伴去寻人。
:“自古翰林便是玉堂清望之处;如今得以一沾其清,不胜惶恐啊!”蒋廷锡看看院子里来往的士子;轻轻叹道。
何焯整整衣襟:“正是这样说的,明岁的考试,务必要再搏一搏啊!”
蒋廷锡点点头:“难道你我得了这样的厚恩,自然是要一展所长,报效国家,不然有何面目对乡老?”
两人正说得热闹,却不知自己早被人认在眼底,一个着莲青色官服的从七品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蒋廷锡的肩膀:“蒋兄,多日不见。”
何焯同蒋廷锡一看,正是新提拔的翰林院检讨年羹尧,两人对着他忙行了礼,蒋廷锡把两人书写的万寿无疆赋托给了年羹尧:“年检讨辛苦!”
年羹尧哈哈一笑,颇为豪爽:“叫我声年兄便可以了,何必这样拘礼?”
蒋廷锡同年羹尧有些私交,态度更为亲密些:“年兄此时不忙着预备大节,怎么有空同我们说笑?”
年羹尧叹口气:“就是大节下忙得四蹄朝天,才要偷个空子歇歇,不然如何挺得过去?倒是你们清闲,叫人羡慕啊!”
这话何焯听不明白,蒋廷锡却了然:“你是满人,自然比我们不同。我们倒想有个主子可以投靠,偏偏没那福气,你还在这得了便宜卖乖!”
年羹尧本就是想绕到这里来,他出身四贝勒府旧人,一向还得了四贝勒的青目,便是身上这个翰林院的检讨,也是四贝勒求了来的。自从南巡康熙收了几个内廷举人后,四贝勒一直想找机会拉拢他们。
不外乎是想在皇帝身边埋个耳目口舌罢了,年羹尧本不愿意干这种事情,自己也是正经读书出身,在满人里考出个进士,何等的荣誉?便是没有四贝勒的举荐,自己规规矩矩在翰林熬资历,未必不能拜相,何必行这种阿谀之事?
可是四贝勒府里的戴铎,最是阴险爱筹谋的人,屡试不中,成日里要挑拨主子给自己谋前程的,这种事,自己不做,戴铎必然做了。到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