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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两个之中谁也没有这样娴熟的骑术。吴军的士气在援军的到来后渐渐恢复,追随在先锋军后复又向城门呐喊着猛攻
回去。
“都督!都督可回后方督战,前面太危险!”吕蒙从后面赶来,驱马冲到周瑜身边。周瑜的马槊已经刺穿了靠近的曹
军骑兵,血顺着长缨不停流淌,染红了他纯白的坐骑。
“我军已经被曹仁震慑住,如果不带着他们向前冲,这一战就要白白地输了!”周瑜抽回马槊的尖刃,将骑兵抵下马
去,“而如果能生擒曹仁,江陵就在眼前!”
吕蒙向四方观望,对周瑜说:“都督,这个功劳让给我罢!”说罢,打马向曹仁的方向冲去。
只可惜曹仁并没有那么容易屈服。他既没有杀回城去也没有试图突围,变了阵型,用骑兵的优势继续与吴军砍杀,颇
有以一敌百之势。而吴军的骑兵无论数量还是马上拼杀都没有优势,越深入城门,越发现自己陷进了插满刀刃的深阱里。
甘宁一把拽住周瑜的胳膊,瞪着眼睛说:“再这么往里冲进去要吃大亏了!我送你回去!”
“只有我命令你,没有你命令我的道理。”周瑜说,挣开甘宁的手。
“你明知道程普发起攻击的时机不好,这么下去我军损失太重!”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弥补他的失误,优势可以变成劣势,劣势也可以变成优势,这时候要撤军已经太晚,只能向前
冲,只能胜不能败!”
“顽固!”甘宁大吼,砍翻向他们迎面冲过来的曹军。“曹仁在那边,我看吕子明根本没办法靠近,我去助他一臂之
力!”说罢打马要向前冲。
周瑜看到有人正持刀向甘宁后背逼近,不由攥紧长槊,恰在同时,余光瞥到有人正持刀对准他策马冲来。周瑜没有调
转方向,举起长槊将偷袭者狠挑下马,而再要转身格挡已经来不及,带着血的白刃从他左肋穿透过来。
周瑜看见甘宁回头,瞪大眼睛似乎向他大吼了句什么,而天地旋转,一片黑红,似乎顷刻间被污血灭顶淹没。
周瑜在一阵骚乱声中醒了过来。左肋的剧痛像颗钉子,把他的灵魂牢牢钉回到肉体上。天色是黑的,帐中没有人,只
点着一盏灯。江风正从每一个缝隙里钻进来,带着浓厚的潮意,让他倍觉寒冷。
他想起在战场上没来得及避开的袭击,这才明白自己躺在这里的原因。不知道距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
战况如何——不过既然自己还躺在大帐里,可见江陵还没有被吴军夺下。
门外的喧哗争吵声远去,有人掀帘走了进来,是甘宁。
周瑜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虚弱,强撑着想坐起来,边问:“你刚才在吵什么?”
“我把医士打了一顿,撵了出去。”
周瑜捂着伤口,剧痛下也不禁哑然失笑:“为什么?”
甘宁把手里的木杖狠狠扔到地上:“因为他说你要死了!”
周瑜听了一愣。
半晌他说:“难怪我觉得很冷。”
甘宁走过去,跪在榻边握紧周瑜的手。他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样凉。微微有些颤。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甘宁仰起头说,眼神在火光拂拭下一闪一闪。
“我当然怕……我当然怕死。”
“你不该救我。”
“难道你就想死吗?”周瑜笑说,“我以为我来得及躲开偷袭,可我转身太慢了。身为武将,反应如此迟钝真让人惭
愧。”
周瑜说完,甘宁没有再说话。沉默像寒雾一样降了下来。似乎整个大营都在不祥的预言中沉默。远处江水的巨浪拍击
碣石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斑斑驳驳,随初春的寒意飘荡在空气里。
甘宁站起来,给周瑜盖紧被子。
周瑜却猛地推开他,奋力把被子掀开。被单下他□□着,白得耀眼。
甘宁呆望着,讷讷说:“你不是很冷吗?”
“我确实很冷。”
“医士说你伤得很重。”甘宁说,眼睛却离不开他的双腿。
“医士说我快要死了。”周瑜伸手抚摸甘宁的脸说。
甘宁回望着他的眼睛,里面燃着他从未见过的火光,那种火熊熊烈烈,就好像用整个生命迸发出来的,不论蔓延到了
谁身上,一准是再也熄灭不了的——虽则除此以外,周瑜看起来并不动人,他脸色青白,嘴唇干裂,双颊凹陷——憔悴又
热烈,看起来简直让人心生恐惧。但甘宁却发觉此时自己对他的欲望有增无减,因为他吸引人的地方并非完全在于身体—
—而一旦这肉体消灭,其他一切将无所附丽。“我要死了”,这几个字在甘宁的血管中砰砰地跳,敲击他的耳鼓。甘宁不
能抵挡在最后的时光中占有他的诱惑。
甘宁吻他抚在自己脸上的冰凉的手指,又探过头去吻他干裂而滚烫的嘴唇。周瑜垂下眼睛。甘宁把他推倒在榻上。
甘宁抚摸着周瑜光滑的身体,好像怀抱着一块会发光的冰。他听见他低而急促的呼吸,以及自己的粗重的喘息声。他
听见大帐外马嘶声,军士走动时武器摩擦的铿锵,初春的夜风从缝隙钻进大帐,他从中闻到春天的气味,混杂着闲花野草
在地下烈烈生长的声音。
“春天到了,你听见了吗?”甘宁在周瑜耳边问。
“我要死了……”周瑜回答他说。
甘宁埋头深深吻着他,春天到了,他要死了,他的伤口在肋下绽开如同绽开一朵致命的花——然而他的身体最终向他
完全敞开了,他的唇舌柔软可爱,天生就应该被人这样品尝,他腰身细而柔韧,天生该被人这样尽情搂抱。甘宁深吻着他
,搂住他的细腰,分开他无力的双腿,把自己滚烫的东西狠狠刺进了他的身体。
周瑜痛苦地大叫了一声,甘宁用吻封住了他的声音。
颤抖的身体,还有急促的喘息,分不清在在这场性事中最紧张的是谁。周瑜咬住甘宁的肩膀,颤抖着仿佛在痛苦与快
感之间无处安身。
渐渐他感觉到他身体的呼应。他听见他唇齿间泄露出的软弱的声音。他已经不冷了,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洁白
的额头上。
甘宁撩开周瑜眼前的湿发,看清了这张脸。
“你在哭?”
“我在哭。”
“因为我弄痛你了吗?”
“因为很久没人这样弄痛我了。”
甘宁更猛烈地撞击他的□□,周瑜的身体被冲击如激浪中的帆船,在暗夜里发出洁白灿烂的光。
渐浓的血腥味在帐中弥漫开。甘宁知道他胁下的伤口早就崩裂了,而下面也未必承受得了这样疯狂的□□。甘宁想停
下,周瑜却紧紧抱住他大声叫:“不要走!……不要让我一个人去死,死是孤独的,没有什么比孤独更可怕。”
没有什么比孤独更可怕,周瑜在甘宁耳边低声重复着。甘宁的心仿佛被那柄刺透周瑜身体的利刃贯穿,霎那间痛得只
想要狂叫。周瑜这句话随着看不见的伤口留在他心里,以至到很多年以后仍旧随着合肥的蝉声与风声在甘宁的耳边回响。
而你又为什么一直让自己孤独?甘宁想。他将自己的全部深深埋进他的身体。
眼前一片明亮,明亮中有张脸俯视着他。
“不用问我,你还没有死。”虞翻正凝视着周瑜的脸,此时见他醒来,面无表情说,“当然我也没死,虽然我又得罪
了吴侯,不过他仍旧没有决心杀了我,所以只好把我发配到前线来做军医,以示羞辱。”
见周瑜没有做声,虞翻接着说:“我刚到这里,他们就告诉我你在江陵受了重创,我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却差点被你
养的疯狗劈头打出去。他说要是我不能让你活过来,就一刀捅死我。所以我只好用尽浑身解术,在这里守了你两个晚上,
才等到你醒过来——不过我想你大概也不觉得感激,你这双眼睛一向冷得像刀刃,着实让人讨厌。”
听虞翻又独自牢骚了半日,周瑜才渐渐恢复了全身的知觉,钝痛从各处伤口传来,让他颇觉虚弱。他低声简短说:“
仲翔,别来一向可好?”
虞翻轻笑了声说:“吴郡一别之后,我又回到馀姚,闭起门来读书讲学,日子一向平静。其间不断有形形□□的人从
吴郡来到会稽拜访我,也有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传到我耳朵里。”虞翻将手里的细麻布撕开成宽条,伸手解开周瑜里衣的衣
襟。
“我并没有什么故事。”周瑜说。
“哈,你在赤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