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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开边想边仔细去检查那些个门窗户扇,皆是无任何损毁。又问赵仁赐,“你来时,这门是开着还是关着?”
赵仁赐不敢怠慢,忙说,“是虚掩着。大门如此,寝居的门也是如此。”
这样说,这不像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件。
楚大人略一思索后,又问画师卫归,“卫画师,您老画好了吗?”
卫画师拿眼白瞧着楚江开,道,“再催我把下张画作的主角画成你!”
楚大人立即噤声。
说起来,楚大人是个苦命的孩儿。虽然他身为滨州最大的官,周围的好友却没有一个把他当官看,一个个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不说,有时候还喜欢使唤他威胁他调戏他。
幸好他的好友不多,除了游山玩水去的某两人外,大概只有仵作何人觉,画师卫归,以及大夫孙斯见了。
而卫画师那奇怪的爱好,加之火爆的脾性,让楚江开敬而远之。
楚大人四下逛了会,无甚收获。又绕出屋外,见对门的小院里有几个渔女在织网,约摸十七八的年纪,于是楚大人走过去,道:“几位……”
渔女见着他,个个小脸红扑扑,含羞带怯说:“楚大人,您怎么来了?”
楚大人在滨洲还是颇为威望的,原来滨洲未婚女子梦中郎君第一人选是滨洲首富严鸿渡,第二是滨洲的府尹楚江开了。现在严老板与他家那位双宿双栖游山玩水去,这榜首之位也落到楚江开身上。楚大人压力很大。他已经有目标了,遇上如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装傻。
“咳……”楚江开佯装咳嗽一声,道:“几位姐姐,与对门的赵袁氏熟稔不熟稔?”
其中一个道:“她赵奶奶是千斤的身子骨,哪会与我们这些村姑渔女交好。”她这一说,其他人也附和着说是啊,赵袁氏势利的很,平时不屑于与她们为伍。
“但是……”另一个姑娘迟疑片刻,道:“我倒是知道她与一个男人来往甚密。”
“咦?”
众姑娘又唧唧喳喳说开了——
“是说那个男的,长得挺好。”
“没错,天天下午都带着食盒来,不到日落定不回去。”
“进门时候还鬼鬼祟祟怕人看见。”
“翠儿喜欢人家了。”
“你胡戳什么呢!”
“还说没有,不是在打听人家底子嘛。”
“呔,让我刮你两耳刮子,看你还敢胡话不!”
“哈哈,姑娘饶命!”
女孩们说着说着嬉闹起来,楚江开听着觉得有点头疼。不过这些女孩子的话对他也有点帮助。
“姑娘……”楚大人小小声唤着,其中一个回头,问:“楚大人还有什么事情,我姐妹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那男人是什么身份?”
“哎?这可就不晓得了。但是他的模样我记得。”这姑娘详详细细地把那男人的样貌说出来,楚江开一计上心头。
他道:“你且等着,我找人来画下他。”
“那可得快些,日头落山我们就走了。”
楚江开三步并作两步行,匆匆走进赵家内室,却见卫归还在画,不由得问:“卫归,你画好了没?”
卫归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说:“楚大人,你……”他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住,少时才道:“有什么事情?”
“有个人要你去画,”他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卫归笑了,说:“好。”那眼神却不那么好,看的楚大人背脊一阵发凉。
卫画师脾气暴躁,今个却是笑了,其实这是怒极反笑吧!楚大人暗叹自己命苦,又瞧了何仵作一眼,只见他盯着那女尸,无甚表情,而新来的“向前冲”向捕头就站在他旁边,不怎么的,冒出来“真不美好”这个想法。
正在着当口,卫归突然站起来,动静极大,把楚大人扎扎实实的吓了一跳。他看过去,见卫归边娴熟地收拾着画具,边问“你说的那群姑娘在哪里?”
“这边这边!”楚大人连忙把卫画师带过去
卫归耐心不错,听着姑娘们聒噪,把画画完。
“呀,画得可真像。”翠儿惊诧道。楚江开一看成品,那确实是个相貌十分好看的男人。五官柔和,满身书卷气,一双眼睛却是邪肆上挑,看上去,既是恶劣又是温柔,难怪会那么容易就将女孩子吸引去。
“可这男人是什么身份?他与赵袁氏关系像是复杂得很。”楚大人自言自语,其中一姑娘接了话,道,“可不是么。对门那赵奶奶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知是个怎么样的货色。”
楚大人想了想,若真是这个不知名的男人行凶,又是为什么原因?财物没丢,却是丢了女主人的头,怎么想怎么离奇。
当务之急,就是得先查出这男人的身份,可是滨州地方并不算小,又是码头,人口流动极大,找个人谈何容易。楚大人苦恼地揉揉脑袋,意外瞥见何人觉站在那里眺望远处群山,顿时失神。
也罢,案子回府衙再想吧!
卷三 卫画师戏作龙阳春
乔先生:江儿,来背诗。
小江开: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
乔先生:哟,才读一遍就会背了。
乔先生:江儿,来习枪。
小江开:(把枪舞的虎虎生威)
乔先生:哟,才看两遍就会耍了。
乔先生:江儿,来把这篮鸡蛋送去给王大娘,小心别打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月都第几次了啊!
滨洲又闹杀人案,做为滨洲府最大的官,楚大人压力很大。在书房书房研究了一夜案情,外头的打更人浑厚的声音传进来——“三更天,小心火烛!”
楚大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坐下准备再看个两刻钟,却听见门外激烈的敲门声,他连忙起身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何人觉。
楚大人错愕不已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平日里衣冠整洁,头发也一丝不苟的何仵作此时此刻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只穿白色的里衣,头发也披散着。眉头紧蹙,凤目圆瞪,看得楚大人脸上有些发热,话语都不流畅:“何……何人觉,三更半夜的,你……要做什么?”
何人觉看看左右俩个装作不在意的侍卫,反手将楚大人推入书房,自己也跨进门,砰的一声将两对可怜的门板摔上。
楚大人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楚江开,我平日里得罪你那么深吗?”何人觉逼进一步,口气虽然依旧淡然,却掩不住怒意。
他的话让楚江开一头雾水,他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人觉突然扯出微笑。要知道,滨洲府衙的府训有言:宁可得罪大人不可得罪画师,宁可得罪切莫得罪仵作。何仵作看起来清高孤傲,不凝滞于物,其实谁都知道,一旦与他熟悉了,就能了解到他一张嘴到底有多毒。
何仵作说:“大人最近是不是寂寞了?”
楚大人连退三步,呈现被雷劈中的样子,这个问题从何仵作口中问出来,有点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如果'哔'求不满的话,云 雨梦泽在北大街,我想库房不会介意预支月俸给你去疏解,免得看到滨洲第一个'哔'火焚身,爆体而亡的府尹。”何仵作说话如连珠炮,听的楚大人一愣一愣,好不容易才插上话。
“你说什么?谁'哔'求不满,我只是只是……”
楚江开欲言又止的态度叫何人觉心火又蹭蹭往上冒,道,“只是什么?”
楚江开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又见何人觉脸色愈发森冷,心下也不知作何想法,看着何人觉看了好一会,觉得双颊越来越热,急忙扭过头。此举进一步刺激到濒临爆发的美貌仵作,他再度向前逼近,好巧不巧绊到自己宽松的衣摆,又恰巧去扶住放着花瓶的梨木花架,那花架子轻,受不住力,倾斜下来。
其实有时候缘分真的很重要,像先前向捕头意外与楚大人跌成一团,除了被何仵作误会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狗血一如楚何二人者,自然不同。也不知是何仵作无心,或者楚大人有意,总之,看他二人一个向前扑倒,一个顺手揽住腰带着对方转了一圈,最后摔倒在软塌上;花瓶哗啦一声碎成废瓷片,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四目交对,万千火花……
烛光昏黄,但是楚江开还是看得出来何人觉微微发白的脸色。人好看怎么样都好看,或者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又或者说楚大人实在太会想,此时此刻,在楚大人眼中的何仵作,霎时间变得更加俊秀更加动人更加的……诱人。
本来就系不牢的里衣松散开来,形状优美的锁骨一览无遗,一双冷厉的凤眼因为惊吓而显得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