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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居心里就不高兴:“哼,你们懂什么?我偏不信。”她知道容悯看不上她这身打扮,她才不去管她。但心中总有点不愉快,连齐云的态度也看出来了,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很在乎她们的评价的。
北门晨风并不参加渡河伐薪,他先乘船从祭祀场地过了香竹溪。从北门这边看来,只见那边全是看热闹的人群,他们或立或坐。有小商贩在叫卖,有货郎担正在敲着惊闺板,女人们都围着他们,挑着花钿、贴花、木花、铜簪、骨钗……。比赛开始了,鼓声中只见溪上闪起了一片银色水花,年青人循着一段可以徒步涉水的河段,朝北门晨风这边奔来……。
北门是旁观者,他来这里是看年青人怎样伐木?年青人一冲进林丛,立即抓着小树或枝丫,一下两下就砍倒一棵,又极迅捷地除去枝叶。比赛是以燃几炷香为准的,人们擂鼓出发,等到鼓停锣响,立即停止砍伐,然后是捆扎,挑回,秤称评比。现在那边的人群已经沸腾了,有些女孩子把手握在胸前急得直跳。
年青人都是砍柴的好手,刀与斧又很锋利……。河那边又是欢笑又是呼叫,美丽居一身榴红,象火一样在燃烧,洗心玉站在她身边,似乎也在欢跳……。北门真没想到,洗心玉也有这样忘情的时候。
时令虽已入冬,但满山的芦苇象重云一样,还有野菊花在开。这些小花真美,有一种倔犟素雅的美。北门晨风似有所动,这时,他看见一棵花椒树,就采了一些花椒子,掖在衣襟里,又将野菊花采了一束。这时,河那边锣声响了,只见刚才还在砍树的年青人立即将刀和斧往背后腰带上一插。迅捷地将柴垒起,扎好。然后用尖尖的扁担,朝柴捆里一插,将柴竖着挑起……。眨眼功夫,这片林子就沉寂下去,好象刚才的喧嚣不曾存在过似的,使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一个久已不再想起的回忆。一树木芙蓉,开着斗大的花,已不繁盛,却依然很美,这时,他挑好的摘了两朵。
他复渡过溪水,才发现一些女孩子在看他,掩嘴而笑。令他措手不及,忙扔了花,钻进人群里去了。
伐薪的胜利者评出来了,除了奖赏,还获得了众多姑娘的青睐,在他们身边拥着许多年青人。姑娘们也站在一个打头的姑娘身边,他们快乐地对唱起来。
“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谷旦于逝,越以(傻,亻改鬲)迈,视尔如(艹收,上下),贻我握椒……”
(好日子啊,请来南原,不想纺麻了,一块儿跳舞吧。
好日子呀,快快来吧,你长得象锦葵一样漂亮,送给我一把花椒子……)
(艹收,上下),就是锦葵,北门晨风却想起了秋葵,他总是把洗心玉想象成秋葵。是啊,秋葵多美。那明灿灿的斗大的花,就象洗心玉淡淡的身姿。秋葵的花瓣那么薄透,秋葵的叶子那么深裂,秋葵就是那么别具一格,婉约而又劲挺。他又想起了秋葵的蒴果,似女孩子噘着嘴唇的蒴果,在叶掖中张开……。由这嘴唇就想起了自己衣襟里掖着的花椒子,心中一动,但他不敢再想下去。
下午,他们去看俳优戏,歌舞咏唱,拍袒跳丸。当然主要是请来的俳优班子在表演,但也有合口乡,徂徕山的士人士伍参与。美丽居来后就去了后台,女孩子一般是不这样抛头露面的。但美丽居不忌讳,她这人喜欢张扬,锋芒毕露。她弹二十五弦锦瑟,为一倡伎伴奏,自己也唱,唱《东皇太一》:
“吉日兮良辰,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谬,言改王)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王真),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木包)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阵芋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吉祥的日子,我们晏请上皇,手握着长剑,佩玉琳琅作响。
瑶席上摆着玉镇,呈上琼玉般的芳草,献上垫着兰草的肉,奠撒美酒琼浆。
举槌击鼓,缓慢歌唱,吹竽弹瑟热情高涨。
穿着美丽的神巫在舞蹈,芳香满堂,管弦纷纷加入,神啊快乐又安康)
美丽居琴艺精湛,嗓音高亢清越,令人惊叹。看着她那绝代风姿,常使人产生烦恼,会感叹老天不公。象她这样一个天生尤物,老天集恩宠于她一身,她一个人占尽了聪明、美丽和才华,真令人生妒。
洗心玉没想到美丽居居然有这样的才艺,不由得生出一些妒意来,却又不能不佩服。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具才华的人,且聪明绝顶,要不,她怎会选中屈子的《东皇太一》?这《东皇太一》的意蕴和这尝谷会是这么的和合相融。没有这样的境界,没有这样的诗书涵养,自然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美丽居这是天生的,当然,也不能说她就没有一点后天的因素。
三卷、十三、谷神堂夜宴,群英展
十三、谷神堂夜宴,群英展才情
看看时已至入日,至简堂的女弟子、奴仆们,都要回去了。
尝谷会在这一天晡时末,由主祭司率众祭师、巫觋举行一个简短的送神仪式,就算是落下了帷幕。但还有一个余兴节目,将由年青男女来执行,那就是拆去祭台,清理场地,使一切恢复原状。上午的渡河伐薪其实也是为此作准备,所有被清除的拉圾秽物都要被焚毁掉,这是一种收束,经过无数年代的流逝传变,便由一种收束演变成一种年青人的狂欢,名之为焚祭。人们围着火堆,彻夜跳舞、歌咏、烧烤,或谈情说爱,私定终身,当然也有……。
至简堂的女弟子参不参加焚祭,这要看上古师的高兴,大多都不让参加,但也有兴余偶尔应允的。但不管怎样吧,年年今日,至简堂都要举行一次晚宴,算是举行尝谷会的最后一个盛典。北门晨风、美丽居、支可天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大家齐聚谷神堂,象一家人一样,几个有头有脸的老仆也在下首有座,另在蚕室还摆了几桌,至简堂的奴仆,婢女,织妇则在那边热闹。上古师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平和,在这种场合,她不约束弟子,大家无拘束地饮酒说趣事。上古师先向大家敬了一杯,安仪师也敬了一杯。轮到封姨时,她说:“这也太平淡了,饮酒无乐!”玄月这人机灵,就等她这句话,所以当封姨话一出口,就跳了起来,说:“不如行个令?”这立即得到了二位师傅的首肯。玄月立即叫采薇回房去拿(萤,下改丸)和酒令钱荚。玄月当令,席旁置一小鼓。行令是这样的,玄月击鼓,酒令钱荚从上古师顺传,鼓声一停,钱荚到谁手里,就由他掷(萤,下改丸)。得几点,就从他这里数几点,数着谁是谁。再由持荚者从荚中摸一钱,看酒令行赏罚。
玄月持槌敲了一下边鼓,叫大家安静。宣示道:“行令如临战,令至不可违,无论大小尊卑,如有违令者,罚酒三盅。”这行酒令比较简单,先击鼓,再投(萤,下改丸)。两个(萤,下改丸),每(萤,下改丸)十八面,上刻一到十六十六个数字,另有相对的两面刻“骄”和“(妻畏)”两字。(萤,下改丸)本是六博中使用的器具,但在行酒令时也拿来使用。洒令钱上则刻着“饮酒,歌”,“下首得赏”,“自饮一杯”,“献伎”,“咏诗”等等文字。假如有了个“骄”或“(妻畏)”,那掷(萤,下改丸)者可任罚人一次。两个“骄”自罚三盅。两个“(妻畏)”,自动离席,替下行令者击鼓。“骄”“(妻畏)”都有,则一笑了之。又有鼓又有闹,或饮或唱,或讲个笑话或献伎,这席间就热闹起来。
谷神堂内的酒席是将酒案排在一起,成一长排,大家席地而坐,上首坐着上古师、安仪师。然后一右一左,向下排,右为大,右边是封姨、北门、齐云、归宾、辛琪、安女、张妈、庄客执事,左边是容悯、美丽居、洗心玉、玄月、采薇、老长头、胡妈、织妇执事,一共十八个人。支可天没回来,不设席。另就是苦须归宾不愿和美丽居坐在一起,与洗心玉调了个席次。
鼓声一响,钱荚就向下传,由于得荚者不得令,这传也就传得从容。鼓声一停,这荚转了三四圈,落到采薇手里,这自然是玄月和采薇共同做下的。大家心领神会,采薇也不掷(萤,下改丸),将一面“骄”字往席上一放。二位师傅就笑她作弊,但席上人都首肯,采薇就请二位师傅各讲一个笑话。二位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