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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表兄天性如此,叫她别放在心上。
想到在国公府里的岁月,柳嫣然顿住话头,有半晌的失神。
忆君真觉得自己是铁石心肠,柳嫣然声情并茂说了那么多,听到她耳朵里全是烦燥,索性站起来,“柳姬费这么大周折就为一个平安符,说几句闲话?恕我还有要事,不能奉陪。”
话音落,忆君已走到门口,回首再望向桌边的人,不放过柳嫣然眼底的一丝慌乱,带着阿苒等坐上车扬长而去。
于郎伸长脖子张望半天,好不容易盼得佳人出来,却又被尚显和曲四郎几个堵得严实,他只窥见一丝裙角飘飞,婉叹可惜。
柳嫣然坐在桌边眼泪流如长河,不防背后有人冷不丁问一句,“如何,她可是接下了?”
“没有”,柳嫣然忙拭了泪,声如蚊蚁,“她并不好说话,听得不耐烦转身就走,不管不顾。”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哭什么哭,留着眼泪去哄我的好六弟,本宫又不吃你那一套。”大公主硬声甩下话,已带着人到街上坐车去了。
看向桌上的平安符一眼,柳嫣然抹干泪也跟随在大公主身后离去。
一旁的店家早已吓得瘫软,扑坐在木梯上直呼老天爷保佑。几个不省事的小伙计收拾残茶,有个伙计见那荷包绣得精巧,偷偷收起,却被店主瞧见,呵斥一句放下,唬得那伙计把荷包扔在地上。
毛都没长齐的一帮小子,岂能知道上京城大户人家的手段,谁晓得荷包有什么历害的玄机,小心为上。
第100章 辞别上京
忆君这边坐着车才出绕过街口,迎面撞见尚坤骑着紫骅骝正朝她赶来。头顶着烈阳,他老远眉眼盈着笑意,眉间那股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杀气慢慢消退许多。
也不知是在家赋闲久了,还是由于她的缘故,尚坤身上带出更多的人间烟火味,不再是昔日初见时的冷面煞星。
“阿圆”,人未到,他已在街那头喊着她。
忆君从车出探出头,挥着帕子喊郎君。在外人面前,她很自觉不用他的乳名。
奔如雷霆的马蹄声临近,他在车外握住忆君的手,轻摩挲她的手背,双眸深情注视,似又在问可曾想着他。
“我一直惦记着郎君。”忆君当街笑语,引来尚坤放声大笑。
他跃下马背,准备乘坐马车,眼波扫视过去,见几个亲卫都神色有异。改了主意,尚坤走到尚显和曲四郎面前,定定看着他们,静等回话。
尚显知瞒不过郎君,简略说出在前头珠宝斋里碰上大长公和柳嫣然,半跪请罪自己未能尽职,不曾护卫好夫人。
“你们出来有多久了?大公主一行人理应还在店中罢?”尚坤眸色变冷,杀气顿现,连连发问后,复又骑到马背,倒转马头,已朝着润宝斋方向而去。
马蹄溅起灰尘落到尚显的头脸上,他利落起身也上马追赶,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润宝斋前方圆数百米行人消失,只闻女子的尖叫声。
两驾香车侧翻在当街,八驷倒地齐毙,血流成河泛红长街,一个高大身形踏过血泊,步步逼近那边众人,尚坤提着滴血的长剑正在逼问于郎可曾见过他的爱姬。
想那于郎也是七尺男儿,自幼习武,有几分本领才被大公主看中挑到身边,本日里与人斗殴力博,全为寻个乐子,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出手齐斩八匹万里良驹,他抖抖嗦嗦半天说不出话。
“见过还是不曾见过?”尚坤再次放沉声音逼问,眼睛半眯,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一旁的大公主早已吓软,想说句劝解的话无奈失声吐不出声,紧抓着身边宫人的手勉强站住,那几个婢女比她强不到那里,也是浑身打颤。
于郎面无血色赶紧摇头,尚坤冷笑,“真没见过。”
于郎又连忙点头,听尚坤胡搅蛮缠,“点头算是见过。”他欲哭无泪,就差当街跪地求饶,天大的冤枉,他可是只看了一抹衣角,连人长得是黑是白是高是矮都没瞧清。
尚坤提起于郎的后衣领,剑刃在他脸上划过,声音比兵器还要冷,“见也罢,不见也罢,我全当你瞧过她。先让你长个记性,记住下回见了尚家二夫人避得远远的。今天是刮花你的脸,下回换做取你一双招子。”
说着话,他手下用力抽剑一划,于郎面上横生一道血印,顺着划开面皮血珠向外沁。尚坤反手将剑刺在于郎大腿上,一脚踢翻人,转身走到大公主面前。
高大的人步步临近,大公主几乎快要忘却的记忆浮现心头,眼前这位煞星十多年前太子都敢揍,且不论他在沙战上立下的威风,光上京城里少说也有成十条人命折在他手中,真真的杀人不眨眼。
她怎么能因一时得意而忘记他的脾性,仗着自己是公主,他也不敢太过无礼,可大公主生怕尚坤也提剑在自己脸上来一道。
她不由捂着脸,身子向后缩,避在几个宫人身后。
尚坤唇角轻勾,面眼不屑,“夏皇后与公主想找我晦气,尽管来就是,还怕斗得不够热闹。但有一件事,你们若有一丁儿心思再对准阿圆,别怪我不客气。倒时休说无礼犯上,就是闹到舅舅那里,拼得一身剐,我绝不会放过黑心肠的人。”
他逐字逐吐出,字字如符咒魔音,听在大公主和在场众人耳中心下都一凛。知道触犯魔头的忌讳,大公主也收起嚣张,垂头装起死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硬碰硬吃亏的首先是她自己。
柳嫣然出来得晚,扶在门框上全程旁观,风吹动她一缕碎发,凄然绝美,本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容貌笼着浓浓的忧伤。
尚坤抬眼,目若寒星扫视众人一圈,大踏步走过两驾马车,扯下纱帘拭净手上的血渍,骑上紫骅骝离去。
大公主这才哎哟一声,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抚着胸口顺气。高贵的形象荡然无存,庆幸她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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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坐在车上等待,直到尚坤带笑上了马车,忽视他衣袍角上的斑斑血迹,伸手接住他,嗔怪道,“你又胡乱发脾气,要出京了,也不知道收敛一回,还是这么由着性子。”
尚坤轻揽着她,凑在她发间轻嗅,调侃一句,“真香!”
忆君瞪他,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在说话。
“正因为要离开京城,才给他们留个念想,免得忘掉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回头胆大妄为欺到头上。”尚坤挑眉不觉得他做得过份。
好罢!关于这件事,忆君劝不动他,反而要称赞一句,“郎君做事果断,值得我辈学习。”
“当真?”尚坤自觉不是傻子,能听得她语中的意味,追问一句后,吻上她的面颊,问起和大公主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马车缓缓行在大街上,时不时看见两旁的行人和建筑,忆君仰躺在他的怀中一桩桩说起,从她行礼被大公主忽视,又受了主仆两个一通夹枪带棒的损话,又说起柳嫣然惺惺做态,还略提一下大公主对尚显的生出的兴致。
尚坤听得面色发冷,轻骂道:“那样的货色也配称公主,眼里只有寻欢做乐,搂着郎君恣意买醉。她那双狗眼下回再敢打量我的人,看我不给她好瞧的。”
忆君咔嚓、咔嚓嗑着干果,粒粒松瓤全喂到肚子里,纳闷尚坤没说起柳嫣然。
其实她很好奇,倘若没有老国公这档子事,柳嫣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孤女,从小寄养在国公府里,会不会引起尚坤的注意,近而日久生情?
世上没有如果两字,柳嫣然全因自己的祖母才得老国公青眯,而尚坤也因老国公的缘故厌恶柳嫣然。若不然,一对绝色的男女配成对,也很养眼。
“阿圆,又在想着什么?”尚坤皱眉不快,他说了半天,阿圆在那里神思飘游,一看心不在焉的样子。
“想着柳氏,可惜了她生得天香国色,却是命不如人。”忆君实话实说。
“有因必有果,她若一直留在邺城,安份守己,也能嫁个小官吏过几个平稳日子。偏生要来到国公府里淌混水,当别人的眼中剌,就怨不得被人厌恶。”
尚坤淡淡说道,自从有了阿圆,他才能体会到男女情感之间的玄妙。
回头再看尚召阳,轻嗤那不过是个伪君子,声声念着旧情人,接来柳氏放到身边养着,明知尚家上下全都不中意柳氏,仍一意孤行要将柳氏许配给他做妻子。
先不说柳氏的脾性是否适合当侯夫人,且说等尚召阳闭目后,柳氏在尚家还能有立足之地?
答案是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