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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扮个鬼脸,凌斩云笑嘻嘻转移话题,“偏偏应该是最弱的锡兰,这次却集中了七国的主要兵力,啧啧,想要临死一搏吗?不过你让秦妃暮率领精兵出征,也太看得起它——除非,大哥另有图谋?”
“我有什么图谋,”凌扣风不动声色,“只是此地既然是个中心,便想速战速决给其他人一个重重的警告。”
“是么?”斩云偏过头,凝视扣风,“妃暮想有异动,无人接应绝不敢胡来,但大哥倒是给他了好机会;其实只要您作了决定,我自有办法将他扼杀在朝天。”
慢慢的,越来越觉得小弟的无情,凌扣风心口一片冰凉,“他一直那么维护你……”
轻轻哼了一声,凌斩云别开头,这个话题不好,再说下去又要惹大哥生气。
他原本就这么残酷吗?尽管不曾在自己眼前表露半分。瞧着小弟赌气地模样,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但扣风忍住了,定定神温言道:“事关重大,除了妃暮朝中没有谁熟悉锡兰,何况他声望极高也握有部分重兵,在此敏感时刻对他下手,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更不容易对付,再等等吧。”
“大哥你……”凌斩云欲言又止,望着兄长温和的表情咽下想要说的话:你是为护着我,还是要留着他对付我……
“叩叩”敲门声轻轻响起,未待回答,门外人已推门而进——
心情正是烦躁,凌扣风更无好气,“大胆,不听宣召谁准你进来!”
“……是,是……”
“斩云。”责备的低喝,凌扣风合拢面前的地图,“我允了他能自行进出——进来吧。”
“谢陛下。”回答中尤带着轻颤,他吱呀一声关上门,瑟缩抬头,凌斩云陡然眯起眼,“——朱雪晴!”
拍了拍他的肩,凌扣风颇为头痛,“你来做什么?”
“是——”朱雪晴惊慌的抬头,一张小脸不见血色,精致小巧的五官宛如玉琢光洁细腻,楚楚双唇像花瓣一样簌簌颤动,另有别于斩云的婉约之美,“我、小人前来伺候陛下……”
凌斩云刚沉了眼就听大哥放柔声音,“过来吧,还不习惯宫内的生活吗?”
“是,是……不,不是。”朱雪晴咬着唇,赶紧走近小声回答,雪白的脸上浮现瑰丽的晕红。他小小吸一口气避开赤王刀锋般的眼光走到桌案边倒茶呈给两人,“陛下,赤,赤王殿下……”他从托盘下怯怯打量斩云,在对方迎上他的视线前又迅速移开。
皱皱眉,凌斩云看了看扣风,又夸张的叹口气撅起嘴没有说话。
凌扣风摇头一笑,自然而然的取过朱雪晴盘中茶杯,“不用了,他不爱喝这苦茶。”唤来小弟贴身侍卫,取过他手中紫砂壶,“就你有这么多讲究,只喝新雪泡成的第一批春茶。”漱了漱茶杯,给他注入清亮如泉的茶水,同时暗行内力温热杯子再递回给眉开眼笑的小弟,“喏。”
“谢谢大哥。”接过来嗅一嗅,闻一闻才小口小口抿茶,凌斩云扫了低头不语的朱雪晴一眼,
“这里没你的事,下去。”
朱雪晴抬头幽幽看了扣风一眼,施礼后沉默的离去。
“斩云,别跟下人计较——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心里冷冷哼了一声,凌斩云想着他临行的一顾,幽怨的眼波,和那在偏过头时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容颜;凭借他天生的柔媚就能得到大哥怜惜,就可以陪侍在兄长身侧度过晨昏朝夕,甚至容忍了连自己也无法得到的亲近——妒意涌上心头,他脱口而出,“你召他侍寝了吗?”
旁边人陡然僵硬,两人间的气温顿时下降到了冰点。
话刚出口斩云已经后悔,那句话的回音却在脑中不停盘旋;他紧紧咬牙,粗暴的推动轮椅匆匆离开,不敢向身后看上一眼……
16
这是一块黄铜铸就的兽符,凭借它便能出尽朝天城内精锐禁军。凌扣风将它托在手中掂了掂,沉甸甸的分量使他安心;只要没有它,哪怕是斩云想夺得朝天也必付出极大代价。
这块兽符原本也控制在赤王手中,不过惊乱发生之后,为示惩戒将之收了回来;想来当初云弟也是心乱如麻失去主张,任由自己消减他的兵权吧,如果是现在——握紧冰凉的铜符,凌扣风脸上出现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坐在椅中仰首望天,但深宫之内是看不到蓝天的,雕梁画栋上的缤纷色彩毕竟已死,他向往的红尘就被这重重死亡的宫殿阻拦,梦是经不得一再消沉的,现在他的心像存了一把锉刀,慢慢的锉钝了颓丧了;恍惚间忽然对身边的一切都珍惜起来,又像对什么都漠然陌生。
风呼呼穿过窗棂在室内游荡,发出空旷的声音像无可奈何的凄凉歌声。
凌斩云推门而进就是一怔,兄长依在椅背,长发散乱双目闭阖看来睡得正熟。挥手让紧随自己的侍卫退下,他推动轮椅悄悄到了扣风身边,凝视眼前这张早已镌刻在心的容颜,“大哥,”口里喃喃呼唤,心中就像被一条条绸缎捆束般生出微痛和幽凉——大哥他双眉蹙拢,面色木然再没有以往意气风发的气势。“是为了我吗?”斩云低声说,伸手想替他抚平眉间的忧郁。
“谁?”凌扣风陡然惊醒,尚未睁眼单手一格就将来人震退,他右手一拂,腰间长剑出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凌斩云所料未及竟被他连人带椅掀翻倒地,忙乱间看到他寒冰似的脸容上俱是浓重的防备,一时心里又酸又苦,喉结吞动好容易才咽下哽噎。
清醒过来的扣风见到来人,眼里闪过复杂神色,将他扶起来,“怎不命人通报一声,也不怕我误伤了你。”
撇过脸,凌斩云试图压抑无可忍受的痛楚,以前的大哥在睡梦中也能分辨出他的气息,但如今……轻轻咳了咳,斩云捡起地上的简报递给兄长,“这是前线送来的密件。”
看了他一眼,凌扣风漫不经心拿过来,“哦,有什么新的情况。”
“未经大哥许可,我怎么能看。”
“哈哈——你怎么不能看。”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偏又似另有含义,凌斩云心头一跳,匆匆抬头望着兄长。
“我还有什么能瞒住你。”
唇角含笑,扣风神色温和安闲的追加一句,仿佛是很久之前在春光烂漫的时候,张开双臂站在身前,对着他笑纵容着他任性胡来的大哥。
神情忽然激动,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斩云忽又闭口,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微微低头由着窗外难得的阳光洒满全身,“无论哪种情况都逃不过您的安排,大哥——不是故意将秦妃暮放出朝天的吗?”他笑了笑,忽因想起这个动作很像华扬漠然的嘲讽而收敛,“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揉了揉隐隐跳动的眉心,凌扣风走了几步,从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看着斩云——日光下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耀眼,只是再没有当初温润如玉的光泽,几个月的风霜在小弟脸上烙下刀刻般的痕迹,深戾得使他略微心惊;转眼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啦,从当年潮湿闷热的七月之日抱住呱呱坠地的斩云后,所有都不一样;如果早知今时今日的遭遇,还会不顾一切将他从父王手中夺回来吗……
“大哥?”低怯,犹豫的声音,与自己约定遗忘噩梦似的那日之后斩云就一直这个样子,怯懦的胆小的,生怕惊动了他一般,哪里还是当初娇憨顽皮无忧无虑的弟弟——斩云啊斩云,原本,我只要你幸福的……
“大哥你在想什么?”阳光太刺眼无法看到兄长的表情,好容易冷淡平静的心一下子又乱了,凌斩云慌忙推动轮椅上前,“不管怎样,我都会听你吩咐,真的大哥……”
“傻孩子。”凌扣风一时动情,走上前将他搂入怀中,轻轻抚摸他的黑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你哪,永远都是我弟弟。”
怀里人发出一声喘息,衣裳被拉紧,他蜷缩在自己怀中发出沙哑的哭泣,“我知道,大哥你别再说了……”
凌扣风紧了紧怀抱里的身子,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本打算为伏在胸前的人牺牲一切也要求得他平安幸福,但是,但是苍天啊……
“我会离开朝天一阵子,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离去?”低声调笑,扣风拍了拍他遽然震动的后背。
“你……要去哪里?”
“去锡兰。”放开斩云,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