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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切,一直到现在……
现在——
上天注定让我得不到渴望的吗……
烦怒缠心,凌扣风忍无可忍,忽然横臂一扫,将案桌上的杯碗筷碟统统翻倒,瓷器落地的噼哩啪啦声在静夜中越发刺耳。
内侍们相视惶恐,赶紧上前,“陛……陛下……”
“退下!”重重拳击案桌,凌扣风大口喘气没有抬头,“全部给我退下!”
一时间,华堂内人影寂寂,更显空洞孤单,如果可以真想一走了之,不再承担龙腾的命运,不再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但是——“大哥……”
“大哥……”
那低怯的,压抑着痛楚的呼唤让自己动弹不得,斩云啊——
那双入魔的眼如在眼前,纵然惧怕却依旧担心:他自幼性子偏执,若是真的离开,他,他会怎么做……
“呼呼—”浓重的喘息从口中发出传入耳内,让他觉得分外陌生,疼逾性命爱若珍宝的弟弟,竟然说他爱我……
哈哈哈,不,不可能,极力排斥这个念头,他却知道自己已被斩云牢牢困住不得脱身,若是不顾一切,云弟他定会发狂。凌扣风对这点确信无疑,因为见过那种眼神,不惜一切用尽手段也要得到,深情无悔最后被悲伤折磨得几乎疯狂的眼神。
难道,兄弟俩只有一死才能解决?父王恶意的眼浮现眼前,他不禁毛骨悚然,不,不会,不会的!
——只要有他在,其余人休想动云弟一根毫毛。
当初的信誓旦旦记忆犹新,仿佛隔了一个前生旋绕耳边,他记得的,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做到。
真是可笑,曾自信满满许诺不让斩云遭受情感折磨,却不料自己正是使他扭曲的根源,深处剧烈的疼痛涌上心头,凌扣风猛烈的重拍桌案发出一声巨响,“是谁!”
“陛下。”秦妃暮自阴暗的走廊转入华灯照射下的堂前,一天之间,他也似回不到从前。
好像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凌扣风深吸口气身子却在簌簌发抖,
“若是朕没有记错,你现在应该呆在将军府等候传讯吧。”
“是,”秦妃暮微微一笑,一对琥珀色猫儿眼中的视线被宫灯的闪烁搅乱,明明晃晃看不清真意,“臣正是前来禀奏一些只有陛下才能知道的事情——”
“大胆!”凌扣风陡然怒喝,顷刻间心烦意乱,随即惶惶不安,“你参与叛乱,蛊惑赤王,今夜又擅入皇宫,你可知你犯下的是死罪。”
“是,”秦妃暮又笑了笑,“臣自知罪无可恕,罪该万死——陛下何不立即赐死,”明亮的目光像刀锋一样迎上他,“还是,陛下另有偏袒保护之人,因着他才纵容我等罪臣……”
凌扣风忽然笑了,甚至悠闲自得的坐回椅中,“现在,你立刻离宫听候命令,朕也许可以不计较你今日的过错。”
怔了怔,秦妃暮恍若未闻,垂首道:“陛下,你纵坏了他,在他眼里,天下大权怎比得上你一蹙一笑……”
“呼”的一声,凌扣风飞起一脚,将桌案踢翻,发出巨大声响滚落到秦妃暮身前,
“别以为仗着斩云恩宠朕就不会杀你。”
桌案落地声引来一干侍卫,他们畏畏缩缩堵在堂前,却被苍帝罕见的杀机与怒气震慑,“陛下……”
“全部给我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凌扣风一字一字森冷吩咐。
“是!”众人如蒙大赦,赶紧退出不见踪影。
“……恩宠……”秦妃暮似根本未曾注意周遭一切,翻来覆去念着这两个字,似在咀嚼其中味道,“……恩宠?哈,哈哈……陛下,他怎么将我放在心上,除了你,他眼中没有任何人,即使是寇掠,也不过是替身……”
青筋暴露,凌扣风再也控制不住怒气,急步上前重重一脚踢中他的小腹,冷笑道:“秦卿,你话太多了!”
一时间喘不过气来,秦妃暮也未挣扎,只是淡淡一笑,“是,微臣实在说得太多——那便说说陛下担心的君玉公主吧。”
“住口!”全身都颤抖起来,凌扣风握紧拳头只想到将这人杀了!
闷哼一声,秦妃暮迅速侧头,只觉脸颊一痛用手摸时,血已流了出来。心中微震,他小心动了动身体不使自己完全暴露在苍帝攻击范围内,长久以来,他倒忘了眼前这位是率领他们获取龙腾的君主,是将赤王殿下一手养大的天下之王。
许多年的物是人非,他还是回到过去老路——
“陛下何不见见朱雪晴?”秦妃暮挑着眉眼,但收敛起狂态,“若是不愿,只怕罪臣再也无法庇护他了……”
闻言心中一动,尽管笃定君玉已被害,但还是存了万分之一的希望;而且——他乜斜妃暮一眼,冷冷道:“大将军真是算无遗策,早就料到朕不会拒绝了吧,还不让他来见朕——”
杀机如针,密匝匝钻入肌肤刺痛难耐,秦妃暮嘿笑一声,扬起手,一列士兵从殿堂隐蔽处出现,朱雪晴低垂双手,猫儿般无声无息上前。
凌扣风一怔,快速打量四周,“凝翠堂”位置颇偏树林繁密,秦妃暮来得如此迅速而且看样子暗中还布有不少人手。负手徐徐起身,绕着跪立的朱雪晴走了一圈,“好个妃暮——”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笑着不再言语。
自恃有所准备的秦妃暮闻言微愣,抬头看着苍帝温和从容的表情,双瞳收缩,
“朱雪晴已经带到,臣—是否应当告退?”
“不必——”凌扣风深深吸一口气,唇齿间嘶嘶作响,“你原是朕的心腹爱将,此间隐情何须瞒你,”他偏过头,笑眼沉沉,“朱雪晴——对你们动手的是不是赤王。”
“是。”
“……君玉,现在如何……”
灯光下那柔顺的孩子陡然震动,抬了半脸又匆匆低头,“公主……生不如死。”
“雪晴,”秦妃暮似笑非笑的斥责,“如今你是龙腾人啦,也是陛下的子民,结通外敌心怀叵测的银君玉再也不是你的主子了,明白吗!”
“是,秦将军。”
声音在耳朵中嗡嗡作响,凌扣风木然看着跪在面前的孩子,心中愤懑郁郁,她是无辜的,必定是无辜的,所谓怀有二心,所谓串通外敌都是莫须有的罪名,而这名声则是——则是我,我已默认……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
“事情正如小人之前所述,只是小人要招呼的人已提前离开,那晚回到驿站在外看到的,是赤王部属……”
夜风将他微微颤抖的声音滤过成水,沉厚而凝重,黏贴在耳膜挥拂不去,那夜的雷雨,那夜的悲嘶,那夜救助无门的君玉还有那夜已下决定的斩云,许多的声音和许多的画面在脑海中来回奔腾,仿佛听到乍见寇掠时隆隆的滚雷,是了,还有寇掠,华扬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应该照做了吧……这件事,再不压制便会越来越严重,会有越来越多人知晓,到那时,地宫里的禁忌会不会暴露在众人目光下——
“我趁守卫不备,带了公主离开,随后回到抚仙报信,哪知……哪知抚仙王族庸碌不堪,囚禁了小人,直到秦将军……”
“君玉现在在哪里?”凌扣风打断他的话,淡淡问道。他话里还有不尽不实之处,但已不愿追究,怕继续下去会发觉更让自己痛苦的事实,他是龙腾的苍帝,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眼睛注视着的王——
犹豫一下,朱雪晴轻轻回答:“宛琉国——宛琉的公主与君玉公主有姐妹之谊……”
宛琉!它恰好与抚仙一南一北形成犄角之势,将龙腾抵在正中,莫非——
摇摇头,凌扣风长吐一口气,平视前方黑沉沉的天色,“往事不与追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么你……”心想若他回抚仙势必视为叛徒,这孩子身体单薄也无防身之能,行不得远路;瞥了他一眼,朱雪晴跪在地上微微发抖,
“抬头。”
顺从的仰首,宫灯柔和的光投射在他脸上,不敢正面相对,微偏的轮廓折射出晕黄,朦朦胧胧之中像极了幼时无邪的小弟,只是多了几分骇怕与恐惧。
“不如让他留在陛下身边如何?”秦妃暮在旁察言观色,忽然插嘴道:“朱雪晴无亲无故,年纪虽小却得罪不少人,天下之大只怕再无他容身之处。”他顿了顿,眼中闪现复杂的神色,凌扣风冷冷旁观,见此模样顺着他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