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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主谋,这杀人之罪就要归到自己身上来。言珣急速寻思,忽而面露微笑,罢了,苍王毕竟是名幼童,眼下有一个天大的好机会能将何浩维扳倒,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这小子也太过聪明,留下来必为后患,言珣偷眼觑向凌扣风,见他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由心头一震,连忙收回视线。
仿佛察觉言珣正在想什么似的,凌扣风越发笑得愉快,他面露稚子微笑,说出来的话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言丞相啊,何将军这件事可做的笨了,父王透露出什么为帝的话语分明是借刀杀人嘛!”凌扣风目光闪了闪,灯光吞吐让他的脸庞一明一暗,看不清究竟蕴藏了什么,“天下人都知道父皇讨厌我,但碍于母亲不能亲自动手杀我罢了。如今放出这话就是为了引诱宫中权贵除掉我,就算事后母亲追问,父王也可追究到底推卸责任。”凌扣风静静凝视怀中小弟仍然咯咯笑着要抓住他的左手,“毕竟,除了母亲,世间没有父王不能杀的人,牺牲一个何将军,换来他与母亲朝夕相处而无碍事之人一定很划算把!”
童音虽轻,却字字重重锤在他心中,言珣脸色大变,顿时汗透重衫:他怎么没想到呢,烈帝对水惹玉的疯狂迷恋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对其子能独享水惹玉的怜爱恼恨之极,想方设法要将母子分离,却为水惹玉一句轻轻要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怎会如此愚蠢妄想要在凌扣风未成气候之前把他杀了。事后如果水惹玉追问,烈帝绝不吝于将自己斩首以息其怒气。
言珣脸色阴晴不定,他极力力持镇定勉强抱拳:“多谢苍王殿下指点,不知苍王抓获的狂徒在哪,请让下官带回去让刑部细细盘问、画押之后再行定度。”
“喔。”凌扣风郑重的点点小脑袋表示了解,他一弹指,护龙幽灵般出现在他的四周,押着一名面色萎缩,看来受了极大痛苦的黑衣人,“其实他早就招供画押,”凌扣风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白纸,交给护龙并示意他将供纸和地上跪着的黑衣人押送到言珣前方,“当然——到了刑部他也说不定会翻供。”凌扣风有意无意暗示着什么,笑微微的看着言珣唤来侍候的人将其送往刑部。
“下官会确保他不再翻供。”言珣拱拱手,目中闪过一丝杀机不再多言,匆匆向凌扣风告辞,起轿离去。
“啊!”凌扣风吐出一口气跨下双肩,对着怀中朝他傻笑的小斩云扮个鬼脸:“云弟呀云弟,你倒好命,什么事都有大哥我来做……你还笑……”凌扣风微感不平作出怒脸,作势在小斩云粉嫩的脸颊轻咬一口,不料斩云皱皱鼻子,皱皱眉头,小脸儿一歪,呜呜几声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喂喂……”凌扣风手忙脚乱,老天,怎么忘了斩云对自己的喜怒哀乐极为敏感,脸色稍沉他就放声大哭。凌扣风无奈的苦笑,虽是幼儿——但这么爱哭……还真少见呢……
05
“朝天城”外东里巷一处富丽堂皇的大宅,便是龙骥将军的府邸,现下它迎来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烈帝最厌恶的孩子苍王凌扣风。
“苍王一早来此不知有何贵干?”何浩维脸色不豫的询问,不客气地打量眼前易服而行,受过什么打击似的瑟瑟发抖面色惊恐不定的小童。
“是……是这样……”凌扣风在他凌厉的目光下越发惊惧,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将昨夜大火有人试图行刺自己一事一一告知。
“噢”何浩维眼中厉芒一闪,纡尊降贵将身体微微前倾,感兴趣的询问:“言丞相今日早早入宫——凑巧将你手中的叛贼带走?”
“是。”凌扣风愁眉苦脸把怀中的斩云抱的更紧,愈发像个遭遇大难孤苦无依的可怜人。
“只是……”何浩维心思一转故作不在意的弹弹衣裳,慢悠悠向后靠在椅背上,“殿下为什么前来找我?这事应当交给刑部才是。”
“可是……可是……”凌扣风哭丧着脸,“言丞相说他会把人犯带到刑部呢。我……我还以为应该告诉何将军一声——宫中守卫不是在你管辖下吗……没……没想到是言丞相……”
“哼。”何浩维浓眉一挑怒火中烧,霍的一声站起来来回度步,“这事又岂容言珣插手!”他目光一侧落在缩着双肩惊魂不定的凌扣风身上,心中不屑:说什么陛下想立六皇子为帝,看他那副模样岂是君临天下的材料。
……不过水惹玉对陛下的影响绝不可轻忽,万一……斜斜看了扣风一眼心中闪过森森杀机——留下他必是后患,但时机未到万不能轻举妄动。哼,言珣也怕陛下一时糊涂让这娃儿登上至尊宝座,所以抢先动手——哈,他的急不可耐倒让我有一个绝佳借口。何浩维心中转念已有主意,他露出笑脸,对凌扣风温言软语:“殿下请安心,微臣定当不遗余力追查幕后真凶!”
凌扣风起身千恩万谢告辞出了何府,乘一顶软轿匆匆赶回摇松殿,直到进入内室他才松了一口气,疲惫的倒向床榻,凌扣风侧首与小斩云对视:“斩云,大哥好累。”扣风自言自语伸手逗弄满脸傻笑的稚婴,“你倒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凌扣风心中略有不平带着恶意的捏弄斩云软乎乎的脸颊,奇怪的是,斩云竟似开心的紧依旧咯咯笑个不停。
“唉”算了,凌扣风闭上双目微微露出笑容嘀嘀咕咕,“你开心就好——为了保护你杀人放火挑拨离间大哥都做了。”凌扣风伸出一手将斩云搂入怀中,确定这个软绵绵粉嫩嫩犹在不停扭动的温热身躯还活着,“云弟你千万不能死啊!”
次日,凌扣风播下的恶种已经开花,言派一口咬定何派图谋不轨行刺亲王,何派指责言派做贼心虚,擅自处置人犯不交予刑部,分明是其中有鬼。原本隐藏在高官面纱下两派激烈的斗争及此掀开。以言珣为代表的拥太子派和以何浩维为代表的拥陵王派迅速泾渭分明,把个朝廷闹得天翻地覆——然而,没有人敢将此事通报“辞月宫”的凌飞龙,谁都知道——烈帝着恼起来就代表一片血腥。
辞月宫,月华正明,星河如练,夏日的夜晚分外澄静,小心让水惹玉睡去的凌飞龙走出殿外来到一座用天然林木搭建的凉亭。亭外早有一名专属帝王的密探等候多时。
……茶香四溢但凌飞龙没有心情去品味,“噢?”他只吐出一个音节就不再作声。月光温婉妩媚却照不明亭内的烈帝,反将阴影投射到他的脸庞,让凌飞龙看起来有些狰狞。
“言珣与何浩维就那么愚蠢?”凌飞龙扬眉,轻柔带有几分笑意的嗓音让探子在这燥热的夏夜如坠冰窖,情不自禁瑟瑟发抖。
“是……是……”探子拼命想要抑制颤栗但显然效果不佳:“何将军……与言大人……可能都想趁这个机会除掉对方……陛下……是否派人阻止……”
“算了。”凌飞龙有些厌烦的向后一仰慵懒道:“不用管他们——你先下去吧!”
“是。”探子匆匆告退,无声无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愈发深了。
“扣风呀扣风,”凌飞龙微微笑着以指尖轻磕石桌,雍容宛转看似风流倜傥的神采中有些吃惊,“你真是个出乎意料的孩子,”他低语,想起那对同玉一样美丽纯净的眸子,“或者……我真应该立你为帝……”弥漫在晚风中,凌飞龙清泠的笑声四处散去……
三个月,一年最酷厉炎热的夏季在凌扣风的戒备中过去,初秋带来的凉爽让他松口气,自己最讨厌的炎热已经退场——是不是意味着危机也会消失呢?
“父王,”见过母亲的凌扣风抱着幼弟找到正在偏厅翻阅奏章的凌飞龙。
“哦——见过你母亲了?”凌飞龙也不抬头淡淡随口问。
“是!”凌扣风打量眼前一身明黄衣袍金冠束发淡然如仙,骁勇天下的帝王,是酷爱杀戮和鲜血的残酷魔王,也是掌控他命运的父亲。
“还有事吗?”凌飞龙合拢眼前大臣递上来的议本,微笑看着他,臣子们所谓的急事不过是由这名孩子一手策划出来的好戏,由大殿失火到重臣试图刺杀苍王最后扯上谁为东宫之主,言何两派斗得你死我活,在这暴力专政的国家中三个月内暗地里不知死了多少谋臣战将。起因……却是一对父子!凌飞龙略微有些失神的笑了:令人厌恶又不得不赞叹的儿子呀!
“父王,”凌扣风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