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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秦妃暮动了动嘴唇,偷偷再瞄一眼死死咬住唇角的凌斩云,如画的笑脸黯淡惊惶,心中倏然一疼——但是,他能怎样?赤王,不但是个男孩更是苍帝的宠弟……眼光连连闪动,秦妃暮终于黯然垂首,朝桥的另一头走去。
“你……”凌扣风憎恶的打量斩云一身精致华贵的衣衫:“给我脱下来!”
眼中受伤的神色更浓,凌斩云再次后退几步,咬着唇拔下玉簪,一甩头,黑发在风中顿时如云轻扬,那发间的幽香也像瞬间脱了束缚一般,向四面八方传去。
离得不远的秦妃暮闻到随风而来幽香,心中一震,忍不住回头——那柔媚如夜的长发披散在斩云身后黑亮闪光,衬得他单薄的身子在月夜下愈发纤弱迷人。
他用力拨动长发,插在发上的头饰叮叮咚咚滚落下来,秦妃暮看到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红莲也被毫不留情拨落地上,在桥面滚了几滚停在斩云脚畔,冉冉无依楚楚娇怜,秦妃暮吸一口冷气忍不住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呆呆凝视那一对出色之极的兄弟。
凌斩云狠狠踢掉足上一双绣有凤头华文的精致小鞋,扯过衣袖用力抹脸,然后在胸前一拉“嘶”的一声便把身上衣裙扯成两半。他盯着凌扣风,手上不曾停歇,脱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白色长裤,将衣物揉成一团用力甩到桥面,转身向桥另一头大步离开。
实实在在是个男孩儿啊——黑色的长发在他急速走动中飘扬起来,像黑色斗篷笼罩着一尊温润白玉,仍然俊美明艳的脸蛋抹去胭脂后去掉几分柔美,增加几分男孩的清俊和英气,光裸纤巧的上身宛似用上好温玉精雕细琢——为什么——纵然如此——那一蹙一笑皆是风景的男孩子还是叫他倾心……
眼睁睁看他向自己走来,像一朵临崖迎风的小白花簌簌婉转,秦妃暮怦然心动,迷迷糊糊觉得这孩子伸手可及于是低声轻唤:“斩云……”
凌斩云走得离他越来越近,一股幽香也越来越浓,秦妃暮早就魂驰神荡不能自已,指尖动了动,想要上前拉他却忽然僵住:他一双明艳婉转的眸中有一层迷蒙水雾流动,却被斩云死死咬唇忍住没有流下来——那双夺去他神魂的眼睛根本不曾向自己瞄上一眼!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昂首抿唇绝色动人的赤王几乎来到对面,秦妃暮将他哀婉凄迷的神情看得更为明白:“我……”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咕哝着开口……
“斩云!”桥头苍帝一声怒喝,秦妃暮就清清楚楚见那极为美丽的孩子忽然浑身一颤,眼中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他死命咬住可见血痕的唇角,稍微一顿也不回头继续向前。
幽香笼罩全身,轻扬的黑发在眼前飘逝,只要一伸手,就能握住从此无法忘怀的男孩……秦妃暮一刹那竟不敢动弹,怔怔注视他与自己错肩……
“你给我站住!”苍帝暴怒的声音让两人俱是一震,秦妃暮微微偏首感觉身边人呼吸变得急促,稍稍有些哽咽,然后他深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让黑发掩盖他的脸颊,立在桥中动也不动。
他是不是哭了?秦妃暮觉得整颗心被他的呼吸揉碎,抬头看向阴沉着脸大步走来的苍帝,感觉自己也快哭了,勉强笑笑:“陛下……”
心中怒火上扬,看着秦妃暮恍惚的神色就知他已动情,凌扣风微皱眉头不动声色道:“秦将军——你早该离开!”
“……是!”
秦妃暮低头转身——身边人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未曾有过他这人一般。心中一片冰凉,他拖着几乎有千斤重的双脚一步一步离开:不能得到,为什么,又让他爱上……
眼看秦妃暮的身影消失在树木黑影中,凌扣风才将视线调回眼前不语不动的孩子身上——忽然间,他就不知该如何开口。斩云虽是自己一手带大,但现在他想些什么自己竟一无所知……登上帝位之后一直忙于接管朝政与一干大臣斗智斗力,却与斩云疏忽了——想一想,这些年来与他相见的日子竟然屈指可数!
刚一心软,凌扣风又硬起心肠——斩云越大越不象话,又被自己娇纵惯了,才训斥几句就做出这幅大受委屈的模样,再这样下去,以后他怎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才在思忖怎样开口,凌扣风耳尖的听到细碎的哽咽声,顿时什么责备的话也想不出来,只觉一股笑意直往上涌——不用看他就知道,小弟现在跟可怜巴巴的落水小狗绝对没两样!“唉——好啦好啦,斩云……”凌扣风忍住笑意柔声说:“大哥不再骂你,你也好好跟大哥说好不好?”
凌斩云廋削的肩头动了动,抽泣声更大了却不转身。
恃宠而骄!扬扬眉,凌扣风正想责备几句,忽然见小弟赤裸的上身在夜风中微微颤抖,现在虽是夏初不过夜晚的风也很凉——心中顿时一软,脱下外衣披在他肩上,轻声细语的说:“是大哥不好,大哥不该还没弄清事情原由就责骂你——我道歉好不好?”心中不住苦笑——唉,只知责备斩云娇气,却忘了自己正是最大的帮凶啊!可是每一次见到斩云,总会想起他幼时小小软软,毫无防备能力仿佛随时丢掉性命的模样——一直在自己保护下长大的孩子,一直呵护爱宠的孩子,也一直不愿他有任何苦难的孩子,怎能期望他成为坚强勇敢,临危不惧的人呢?大哥难做啊!
“大哥……”凌斩云终于转身,昂起一张泪流满面的小花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大……大哥……你冤枉我…呜呜……”投入兄长怀中,泪流得愈发急了,哭得也越发肆无忌惮。
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凌扣风朝天翻个白眼,伸手轻拍怀中不停抽动的小人儿:“是是是——大哥不对,以后决不再委屈你好不好……”撇了撇唇角,他似笑非笑抬起斩云的小脸,取出手帕给他拭干泪水温言道:“别哭了,斩云告诉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吗?”
仍然抽抽噎噎哭个不停,凌斩云一双碧水泛滥的眼眸委委屈屈注视凌扣风:“大哥……呜……见面就骂我……呜……我又没做错……呜呜……”
重重一声长叹,凌扣风忽然觉得,侍候这位兄弟实在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挑战,“大哥不是道歉了吗?别哭好不好。你总要告诉我哪里错了吧——嗯,斩云?”抬起斩云小巧的下巴,见他的眼睛已微微红肿,胸口一阵酸疼,愧疚毫无准备的袭上心头便那么大刺刺将满肚子责备赶到角落——唉,扣风不由再次感慨,或许,这辈子都翻身无望了吧……
23
水势终于减少,不过凌斩云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水气氤氲,随时就可涌出来似的泪水对凌扣风向来是最有用的武器。
吸吸鼻子,凌斩云撅着红唇终于委委曲曲开口,但神情还有些迟疑:“我……我想见大哥……”
“什么?”一时有听没有懂,凌扣风不由掏掏耳朵,“想见我……就扮成舞姬……”这是什么逻辑,他怎么不懂?
“是啊!”凌斩云黯然垂首,忍不住又用整齐洁白的皓齿咬咬唇,这次凌扣风终于发现小弟唇上深深的齿印,顿时一阵心慌自责,“别咬——”他低声斥责,阻止云弟虐待自己漂亮的红唇。
听话的松开口,凌斩云继续说:“大哥……大哥好久好久没有来看我……我知道我又笨又蠢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学不会只能成为你的累赘……”眼泪又快流下来,赶紧吸吸鼻子,“这次听说大哥要迎接贵宾,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想能让大哥开心就好,所以临时跟宫里舞姬练习,虽然对大哥没什么帮助——不过只要你喜欢,我——可是……”斩云头一低,大颗眼泪就掉下来。
却不想被自己不辨缘由大骂一顿,凌扣风心中愧疚,轻轻搂过斩云柔声道:“你也想趁此机会见我一面,顺便提醒我没对你尽照顾教导之责吗?大哥哪有那么难见,你传个信我自然会来。”
胡乱抹干眼泪,斩云抬头红唇微撅:“我想大哥那么忙,还是我来找你好些——可是几次来侍卫都不让进,有时说大哥不在,有时说你正商议要事不见任何人……”说着说着,小嘴翘起半天高:“我当然以为大哥不要弟弟啦!反正我也没什么好……”眼眶又开始泛红。
越听越认为是自己不对,凌扣风赔起笑脸:“唉——大哥不对,大哥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以后我会严令侍卫,只要你来便立刻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