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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何样的火能灭这毒素?”
薛承远整理著手中的针袋,包裹好装有血液的器皿,建议道:“许多方法我已尝试过了,但并不见效。”薛承远停顿了一下,接著道:“在我和飞郇去寻查水源的这段时间里,若是毒素还向上蔓延,恐会伤及胎儿。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先用内力制衡这种势态,千万保住皇上和胎儿的安全。”
“好”卓允嘉应允道,事到如今他会竭尽所能的保护慕容定祯和他们的孩子。
“知道怎麽做吗?”薛承远问道。
“请讲。”
“如若不出所料,皇上申未交替之时就会醒来。你要由皇上的腹脐输入阳气,护住胎儿,抑制这衍毒向皇上的心脉扩散”薛承远小心的掀开锦被,将手放在慕容定祯的腹上比示了一下,侧过头对卓允嘉讲道:“皇上眼下病况危急,毫无防御之力,任何不足以赋予信任的人都不得接近皇上的身子。”
卓允嘉神色庄重,他明白这是薛承远在如此迫不得已的形势之下,将慕容定祯和孩子的性命一起全全交托在了他的手中。
“山路艰险,速去速回”对於这番难得的信任,卓允嘉眼中满是感激。
布置妥当之後,很快薛承远便随同公良飞郇一同上山奔赴那水源。
临行前,公良飞郇下令封锁行宫内的一切消息,同时派人赶回京城调集人手防护慕容简之。林玄瑞调令精兵防卫在行宫之内,薛承远则留下了三位御医侍奉在慕容定祯的身侧,以防突发病变。
寝宫内卓允嘉几乎目不转盯的守候在慕容定祯病榻旁,一直观测著他身体变化的迹象。或许由於薛承远用药和施针得当,又或许这衍毒肆虐的周期自有高低,薛承远走後,慕容定祯腿腹上的衍毒扩散的迹象渐渐转缓。
就如同薛承远所预料的那样,当日申未交替之时,慕容定祯终於清醒了过来。
“皇上!”守在床榻旁的曾钦格见到慕容定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惊喜之余的轻声唤道。
慕容定祯的眼神疲惫而无力,适应了锦帐中的昏暗光线,便慢慢侧过头搜寻著什麽。
终於,慕容定祯的目光定在了床榻前跪著的那人脸上。
卓允嘉见到慕容定祯终於醒了过来,心中的激动与愧疚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肆虐,嘴角微微颤抖,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在慕容定祯面前,卓允嘉觉得自己此刻是个有罪之人。
可在慕容定祯孱弱的目光中却找不到丝毫的责备与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思念与依恋。
“定祯,你终於醒了……”卓允嘉俯身轻握住慕容定祯的手,望著他清澈的眼睛,声音像是在忏悔。
慕容定祯对沈睡之後发生了什麽还一无所知,但此刻能看到卓允嘉守在自己的病榻前,心中却又觉得有几分安慰,於是轻轻的闭了闭眼帘。
而就在慕容定祯张开苍白的双唇想对卓允嘉说著什麽时,之後发生的事却让所有在场的人陷入了惊秫的恐惧之中。
第五十四章
没有声音。
慕容定祯又一次艰难的张口,尝试著想对卓允嘉说话,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卓允嘉还在注视著他,望著慕容定祯的表情,有些不能确认慕容定祯到底怎麽了。
这种开口无声的处境猛然间让慕容定祯变得痛苦而急躁,全身用力一仰想撑著手侧过身来,可谁知双臂僵硬,根本动弹不得,浑身开始不停的颤抖著。
站在床榻旁的卓允嘉和曾钦格终於都意识到发生了什麽,卓允嘉一个箭步便跨上了床榻,雷霆之势般的紧抱住慕容定祯。曾钦格脸上带著错愕和惊恐,连忙出去传召御医。
“定祯!”卓允嘉怀抱著慕容定祯不断的安抚他,虽说自己也是甚为恐惧眼下发生的一切,但现在他是慕容定祯的唯一支柱,无论发生什麽自己都不能先乱了阵脚。
慕容定祯的身体还在抖动,仿佛一只受伤而被胁迫的困兽一般,茫然不知所措的恐惧著究竟发生了什麽。
“定祯,你只是服了些药物,没事的”卓允嘉紧贴著慕容定祯的额头,啜吻安慰著他,看著慕容定祯受苦的样子,心中却已经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慕容定祯艰难的喘息著,剑眉紧拧在一起,大概是此刻的反应让他腹痛不止。
景唯玉这时跟著曾钦格快步冲了进来,只见床榻上卓允嘉紧抱著慕容定祯,便知道形势不妙,立即打开药箱,为慕容定祯诊病。
卓允嘉不愿让慕容定祯知晓自己中了衍毒的事,因此殿中的人都有共识。景唯玉也深知其中厉害,只是迅速而沈静的为慕容定祯检查著身子。
当扶著慕容定祯侧过身,褪下薄衫露出後背的肌肤时,所有人都被眼前景象吓的几近窒息。
只见一条深灰色的狰狞斑线自下而上贯穿附和著慕容定祯的脊柱,直通头颅後方。
卓允嘉紧咬住牙,又看看慕容定祯抵著自己胸膛的无助面容,差一点就掉下了泪滴。
景唯玉行医多年,也是从未见过这番景象,又碍於慕容定祯帝王的身份不敢冒失诊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卓允嘉吸了口气,强作镇定的俯视著慕容定祯淡淡的微笑道:“定祯,这只是暂时的药效,你忍一忍。”
慕容定祯微抬起眼帘回望著卓允嘉,这副他太过熟悉的面容,在这一刻成为了他全部的力量和寄托。
这怀抱中似曾相识的暖暖体温和熟悉的气息,倏然间将慕容定祯本就缥缈的灵魂牵回了十二年前,午夜之中凌萧河畔那缱绻隽永的记忆。
月色之下,湿润的春风徐徐吹过,那角巷之间的急促步伐声也越发清晰。怀抱之中聆听著那人有力而忐忑的心跳,相依与共的感受是这般真实。
能与这份眷恋的记忆重逢,已又过了多少年的时光……?
慕容定祯就这样静静的端详著面前轻抚著自己的人,一个让他牵挂思念了这麽久、这麽久的人,不觉的贴著卓允嘉更紧了。
卓允嘉想起薛承远临行前的嘱咐,毒发之後本就难以控制,慕容定祯又临产在即若是随意用药恐怕危害更大,而顾此失彼。
卓允嘉决定先输送真气,看能否为慕容定祯缓解。於是便伸手轻轻揽住了慕容定祯的腹脐,缓缓向内输送著至阳的真气。
不一会儿,慕容定祯果然渐渐安定了下来,静靠在卓允嘉怀中,像是暂时接纳了这种处境。又或者是慕容定祯太过虚弱,已经根本无力挣扎。
景唯玉则跪在床榻一侧,为慕容定祯仔细的按摩著脚掌,以舒缓全身的经脉。
“可觉得好些了?”卓允嘉在慕容定祯耳旁轻声问道。
慕容定祯显然还能够听到声音,微微点了点斜靠在卓允嘉肩上的头,可依旧说不出话来。
卓允嘉和曾钦格怕慕容定祯腰腹疼痛,於是又一次扶著慕容定祯躺下,卓允嘉接著将手贴在慕容定祯隆起的腹脐上,为他运送著内力。
慕容定祯侧躺在床榻上,虽说意识到自己置身险境,但帝王深邃清澈的眼中还是在短短调整之後,焕发著一如既往坚毅柔韧的力量。
卓允嘉能够感觉到掌下那个小小生命的蠕动。有些日子没有碰触过慕容定祯的身体了,几许陌生之中带著无限的感概。这是他们的孩子,也是他们爱的延续。
卓允嘉在脑中已经寻找不到恰如其分的词语去安慰慕容定祯,或许只有此刻的这份陪伴才是自己唯一能够表达的感情。
“皇上,您连吞咽都困难,又……怎麽有力气去握那利剑?”这时在床榻另一侧为慕容定祯擦拭手掌的曾钦格倒是触景伤情的啜泣了出声。
慕容定祯看了看曾钦格,又将目光折回向卓允嘉,轻眨了眨眼睫,像是在说:这是我心爱的人,我又怎能不救他?
卓允嘉再也无法克制住眼中的热意,泪水奔涌而出,道:“定祯,我还在等著你惩罚我,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慕容定祯听後有些恍惚的勾起唇角,看著卓允嘉的眼眸渐渐的闭上了。
无论此刻自己究竟在经历著什麽,能够看到卓允嘉矢志不渝的陪伴著自己,慕容定祯知足了。
“皇上大概是累了”景唯玉查探了一下脉息,对卓允嘉解释道。
薛承远和公良飞郇才走了半日,考验才刚刚开始。
夜里慕容定祯又一次转醒,卓允嘉扶著他进了些流食,已经一日一夜就是常人不进食也撑不住,更何况慕容定祯腹中还有一个孩子。
慕容定祯此时显现出了巨大的忍耐和坚持,为了腹中的骨肉,在前景茫然的情况下,即便再痛苦也竭力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