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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记 by 清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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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 
潘白华默默无语,打开瓶盖为清明处理伤口,烈酒沾肤何等痛楚,清明也不在意。只包扎完了,他忽然开口道:“我些年杀人太多,手段太狠,若有果报,也是常事。” 
他声音不似平常,竟有种说不出的寂寥疲惫之意。 
潘白华伸手用力扣住清明手腕,却惊觉他腕骨突出,入手冰冷,硌得掌心十分疼痛,他却牢牢扣住了再不松手。清明一怔,也不挣扎。 
“笨小孩,你……你莫要胡说。” 
清明微微一笑,眼望远远一带枫红似火,忽然轻声哼起了小调。这一曲小调潘白华和南园均常自他这里听到,却从不知唱词。 
生在阳间有散场 
死归地府又何妨 
阳间地府俱相似 
只当漂流在异乡 


(十三)别离是苦 

清明至今还记得那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下午。 
一闭上眼,仿佛就在眼前。 
那年他四岁,坐在自家门前读着一本书,正看着,阳光忽然被一道黑影遮住,一个中年人正站在他面前。 
“这样小年纪,你读得懂这本书?”那中年人显是不信。 
清明年纪虽小,并不惧生人。露齿一笑,便朗朗的读出声来:“……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 
那中年人诧异之极,半晌方道:“你这孩子不凡,和我走吧。” 
这是清明和段克阳的初识。清明三岁丧母,其父为玉京城中一落第秀才,在他十五岁时病逝。 
清明坐在窗边,眼睛盯着面前一杯茶里冒出的热气,半晌无言。 
着急的反是南园,清明昨夜方归,凌晨匆忙出门,此刻回到客栈却又一无交代。纵是他再有耐心,也忍不住问道:“清明,怎么一直不说话?” 
清明一怔,这才从旧事中回过神来,笑道:“我在想,怎么才能用最简单的话把眼下情形交代一下。” 
南园道:“那么你想出来没有?” 
清明笑道:“想出来了,三件事。第一,江涉去世,静王对玉京敌意极强;第二,眼下形势太坏,恐潘白华将有动摇之意;第三,戎族三王子燕然今日进宫密谈和议一事,我正在想晚上怎么再去杀他。”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还是笑微微的,然而南园听了这些言语,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但南园毕竟也是玉京一等一的杀手,反应力与克制力均是超乎常人,眼下情形若换其他人遇上,只怕要顿足捶胸,惶恐不及。然而清明与南园不同,他们所想的,是行动! 
能改变眼下状况的行动! 
平时看来,清明颇有点玩世不恭,万事若不在意;南园性情较为稳重,却也无甚出奇。然而越是当此困境,越是能看出二人身上的不同寻常之处。 
清明又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道:“那个燕然我见过,倒是极豁达的一个人。有些可惜。” 
这样简单一句话,轻描淡写便带过了他和燕然在大漠中打斗一日一夜不分胜负,之后把酒长歌的种种交情。 
清明绝非冷血无情之人,只是十年杀手做下来,许多事情,早已不是他自身所能决定。 
南园与他搭档多年,听到这一句焉有不明之理,于是起身道:“我出去查他住宿和其他情形,不出意外,晚上动手。” 
清明点点头。 
这一席话,便已定下了燕然命运。 

清明躺在床上,自知傍晚南园便会归来,那时便是自己出发动手之时,正常来讲,自己原应好好的休养生息一番,但不知为何,脑子里翻江倒海、乱作一团,莫说睡一觉,便是静静的养一会儿神亦不可得。 
他索性又坐起来,重沏一杯浓茶,抽一本书出来看。随手翻开一页,却是一怔。 
那不是南园常看的话本传奇,而是一本《庄子》,不知怎么混在这一堆书里,上面文字俨然: 
“……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 
真是奇怪,自己当年初见军师时,读的就是这样一段话。 
今天怎么总是想到军师,清明苦笑着放下书,又是一阵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扶摇而上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 
当年的清明。何尝不是意气风发,风华正少年。 
他伏在桌上,恍惚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极俊的一双眼,气质冷冽,一身的高傲不羁,只在看向面前一个娟秀少女时,目光才柔和起来,“阿绢,若你应允,我们便一同离开,天下之大,那里没有我们容身之地?” 
那少女略带怜悯的看着他,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哪里走?清明,你放得下?放得下玉京,放得下军师,放得下一身绝学从此弃之不顾,隐姓埋名过上一生?!” 
白衣少年像是被甚么狠狠重击了一下,“阿绢,你……” 
那少女微微垂首,低声道:“我也放不下,你亦知我身份,怎可轻易离开?” 
白衣少年猛的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这些话,是军师教你的么?” 
那少女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素来心高气傲,纵是一世为杀手,一世不得出头露面,毕竟亦有声名在外。况你才华横溢,终身不问世事,如何却能甘心?就算这些一概不论,以你性情,要你抛开玉京,抛开军师,抛开身边兄弟……你,你当真做得到么?” 
白衣少年默然半晌,神情苦涩,强作镇定:“你和军师都知我,你却为何不肯给我机会……罢了!”他声音忽然变得决绝冷然,“既是从此无缘,今后也就无须再见……相见争如不见……” 
他面上虽做决然,只是这最后一句,终也是情怀难禁。 

清明忽然睁开眼。自己仍伏在桌上,面前的一杯茶已经凉了,原来却是南柯一梦。 
多长时间没有梦见从前的事情了?他忽觉心头火烧一般,周身却又如置于寒冰之中,那种冷直可渗到骨髓里。双手颤抖,身上也打起战来。此刻窗外阳光明媚之极,他却分毫不觉,心中不由一紧,知是寒毒又一次发作。 
好在这一次发作时间并不长,半个时辰后,身上寒冷已是慢慢消去。清明自知是今日与燕然激战之故。然而寒冷虽去,那种烦乱不安之感却又慢慢升了上来。 
这在清明,几乎是绝无仅有之事。他背了手,慢慢踱出房门。阳光明晃晃的照在地上,树影婆娑,光晕摇曳,一切实在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 

正出神间,忽见一个人急匆匆的走过来,清明识得他是客栈里一个叫程三的伙计,于是点点手叫他过来。 
那程三十分伶俐,走过来先行一礼,方笑道:“于公子,你老叫我有甚么吩咐?” 
清明其实没甚么事,遂笑道:“程三,最近有甚么新闻,你捡两件说给我听听。” 
程三一拍手,笑道:“你老正是问对人了!方才正是出了一件天大的新闻!” 
清明素知他言语不尽不实,一笑道:“是么,你且说来我听听,说的好了,有赏。” 
程三眼睛一亮,他侍侯清明数日,知他高兴时出手极是大方,反先卖个关子道:“你老可知道玉京城?” 
清明心头一跳,却笑道:“不是那些叛贼的地方么,朝廷派了几次兵,最近倒把陈老将军搭进去了。” 
程三一拍大腿,“照啊,就是那里,从前派了几次兵都不成,这一次可见是天要亡玉京了。于公子您可知道,那城里的贼军师,叫甚么段克阳的,两日前在城头巡视时,忽然犯了心疾,口吐鲜血,掉下城墙摔死了!” 
他这里指手画脚说的十分来劲,对面这位于公子却是不言不动,一无反应。他又说了半晌,这才小心翼翼停下来问:“于公子,您觉得我说得……不好?” 
他神色惶然,自是担心自己拿不到赏钱的缘故。 
清明被他一问,这才省悟过来,随手掏出一块银子,“说得很好。” 
程三接过银子,喜心翻倒,不住口的千恩万谢,这才离去。 
清明站在院中,尚未仔细思量,忽闻半空中忽喇喇一声,一个黑影盘旋着落在他肩头,鸣声雄壮,脚系金环,却是一只极大的猎鹰。 
这猎鹰是烈枫极心爱之物,颇有灵性,飞翔又快。只是形体巨大,太过引人注意,故而只有十分紧要的关头,烈枫才会用它传递消息。清明更不犹豫,旋开它脚上金环,从中取出一张纸条。 
上面正是烈枫笔迹,浑不似平日工整,十分潦草模糊,可见他当时心绪之烦乱急促。 
“军师心疾忽犯,竟至辞世,速归,速归,速归!” 
接连三个速归,最后一个“速归”极草,若不是清明自来熟习他笔迹,定难辨出。烈枫、南园、清明、阿绢四人一同长大,对军师感情,又自不同。 
他缓缓攥紧了手中纸条,那只猎鹰一直等着他回信,过了半晌见清明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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