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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嘴角抽抽,这慈宁宫他亦来过,然则却没想到隔了几十年,此地变得如此奢靡华贵,这已经是叶蓉再三精简的布置,若是按之前,真不知会奢华成何等地步,难怪国库会空荡一清。
弘历你小子,真是败家啊!!
皇太后似乎也察觉到殿内不若昔日精美,眉不可察蹙了蹙,又冷眼瞥了叶蓉,见她低首恭敬状,嘴角捺了下,看着一众妃嫔格格阿哥们再度严谨尊敬行了请安礼,才挥手叫起,然后问了几句阔别温寒,就把人都赶走了。只说“人太多了,明个儿再一一请安见吧,皇帝皇后留下便行。”
莺莺燕燕纷纷再度行礼告辞,也知道这种时候基本是皇帝宿坤宁宫的了,不敢跟之前请安般多抛媚眼,因为人比较多,所以谁没来谁来了一时也分不清,让胤祥本是吊起的心放了下来。
要知道八哥现在的身份可是中宫嫡子,这种场合不在非常不给皇太后面子啊。
然则他还没松口气,令妃,呃,不令嫔就出幺蛾子了,摇摇晃晃的走在最后面,一双盈盈水眸还含情隐怯的瞄准越倾,让越倾只想吐——也许有男人会喜欢这种娇弱温柔型女子,可越倾只是个普通女人啊,见了美女或许欣赏一下,但一个明摆着正在勾引你的羸弱小三,实在难以忍受啊。
令嫔这番动作不算隐晦,所以还是很多人看到了,感觉会有好戏上演的妃嫔们也放慢了脚步,嘴角俱是上扬——原来的令妃这招可能很得皇上的心,但现在皇上明显对她失了兴趣,不见这几个月来从未召过她一次吗,就连延禧宫偏殿一直被其打压的白贵人也召过去养心殿,就偏偏对她视而不见。现在再来这般动作,肯定有好戏。
皇太后自然也看见了,登时脸拉了下来,又瞪了眼叶蓉。
叶蓉非常无辜,这关她什么事啊?把头低得更低,嗯,这白狐滚边镶得挺漂亮,原来白色真是白搭色啊,除了搭在红色衣服上好看,就是这瑰丽雍华的皇后服上也挺漂亮,嗯,下次事事藏青旗袍上镶点试试——结果在皇太后恼怒的目光中神游天际去了。
她的用意是让皇后开口斥责令妃的不规矩,她倒是忘了令妃已经被降为令嫔了,但却没忘皇帝对这个令妃很上心,不想因为这点又与儿子离心。但皇后这样不给面子,实在让她更加气恼。
好吧,叶蓉真的无辜,她完全不懂皇太后那火辣辣目光的用意,没经过宫斗的人神经超大条的。
胤祥看出来,但不想管,只是翻了个白眼。暗恨这令嫔太过胆大,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挑逗皇帝,看来,原本懒得管那些妃嫔,毕竟是侄子的女人,以后可要好好整治一下了,叶蓉越倾只怕没这种经验。
越倾是满心扑在政事上,对于后宫是非根本懒得管,而且也没皇帝把后宫的事宜当正事管的理,否则要皇后干嘛?古代可是非常讲究男主外女主内的。这样两人都有事做,不致其中一个无所事事反而生闷,产生无限麻烦。
当然后宫的这些女人对越倾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存在,见着了,说不上高兴或开心,但,终归是“他的女人”,彼此若能相处融洽顺利,多少会有些愉快,总比相见两厌要好。所以越倾无奈,只能开口,“好了,都回去吧。”对于令嫔的哀怨目光视而不见,言下之意是让人别想着看戏了,赶紧滚!
好吧,既然皇上开口,众人也不敢再多留,万一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偿失了。但没走几步,突然令嫔突然身体一歪,“啊”的一声,宛如弱柳扶风,以一种极其柔美的姿态慢慢的倒下——倒在了舒妃的身上,把舒妃气得脸都发白了。
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这个贱人是故意陷害她的吧!!你众目睽睽之下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太幼稚了吧!
同样脸色发白的是皇太后,同样被气得无语,她今日刚回来,这个贱人就在她慈宁宫玩这一手,是存心挑拨皇上与她的母子关系吧!同时偷眼看了看越倾,越倾倒是非常平静,一挥手,“还不把令嫔送回延禧宫,没看到人都倒下了。”
把人拖走,眼不见为净!
室内一时沉默了,皇太后则是闭着眼,似乎平息怒气,亦似在思索什么,叶蓉偷偷大松一口气,一想到以后每日都要开始这样的寒暄赔笑,脸皱了皱,无奈又郁闷起来,越倾则觉得有些尴尬——虽然他没做什么,但记忆中的乾隆则非常吃令妃的这一套,所以每每都因此而冲过去抱住她,安慰她神马滴,现在事件重演,那感觉,非常诡异啊。
为前身埋单真不好受。
三人各有各心事,静了良久,晴儿把行李收拾整齐,又把慈宁宫的皇太后寝室再度检查整理一番,这才施然走上前,在皇太后身侧站着,轻轻为她垂着肩,缓声轻语道,“老佛爷,您刚回宫,一路奔波,您不累么?还是好生休息一下吧,您这样板着脸,整个皇宫上下都没一个心安,大家都会难过,您又何必呢?”
越倾叶蓉齐囧,这个晴儿,应该很会察言观色吧,为啥说出这么貌似挑拨的话来啊?不过,更为诡异的是皇太后的脸色居然转好了,她拍了拍晴儿的手背,一脸感叹,“还是晴儿知道心疼哀家,比起某些人,好多了,哎……”
那个哀怨,一愁三叹九回肠。
叶蓉忙跪下:“都是媳妇的错,让皇额娘受委屈了。”不管什么理由,先认错吧。
越倾淡淡一扫晴儿,再看着叶蓉,伸手把她扶起,“这事与皇后不相关,只是……晴儿,你先出去,其余人也都出去吧,让朕与皇额娘好好谈谈。”
虽然听到这声老佛爷很囧,但这称呼喊了几年了,倒不好一下否定,免得让人生疑,只能听而不闻了,让其余人不必再喊,至于慈宁宫——就随皇太后喜好吧。
晴儿微微吃惊,但不敢多问,忙应声是,与桂嬷嬷等一众宫女嬷嬷离开了,皇太后眼眯了眯,心中暗惊,看来皇帝与皇后之间感情不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不过短短数月功夫,这耿直僵硬的皇后怎么就受宠起来了?
帝后不合是天家大忌,然则皇帝太过宠爱某人亦是大忌,哪怕那个女人是皇后亦如此。前有慧贤后有令妃,如今又冒出个皇后来,让皇太后有些错愕之余亦担心。之前明明都看着那拉不受宠,她性子耿直又简单,憨直无心机直言不讳,所以让乾隆甚为不喜,这种人也容易捏在手心,但如今看来——莫非之前她看走眼了,皇后只是太过会装?
皇太后这一想,便产生无数阴谋论,但面上丝毫不显,直直看着越倾,“永琪这是怎么了?当场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皇帝别是又听旁人说三道四了吧,这孩子自幼便是个懂事孝顺的,又聪明又博学……”一番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话正欲倾诉,被越倾一声哀叹打住。
“永琪他,嘿……皇额娘,儿子真不想说。”越倾生怕皇太后也抽风了,说出什么美好高贵这类的话,忙止住,故作悲愤郁闷状,瞄了眼高无庸,示意他出来解释。
“到底怎么回事?”皇太后这次是又惊又疑,皇帝这般模样倒不像作伪,难道这永琪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来?
高无庸上前跪下,尽量用平直简单的话把永琪这段时间的事一一说了出来,重中之重是把那御花园的“弑君”故事说得详尽些,夸张些——这也是胤礽的交代。
“什么?永琪他居然如此大胆?皇上,你没事吧?”皇太后这次当真是惊恐了,她所持的不过是皇帝的孝心,万一这皇上真的——她这个皇太后就没眼下的风光了。越倾摇摇头,又点点头,“皇额娘,这事,您就别管了,朕,唉……”一副慈父的悔恨与惋惜。
于是两母子在一起互相劝慰了会,叶蓉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插嘴最好,就算再白痴也看得出皇太后对她有些不满了。奇怪了,之前那拉记忆中皇太后对她态度挺好的啊,难道自己露马脚了?可,她好像没说过什么话吧,正纠结中,殿外突然传来桂嬷嬷的禀报声,“启禀皇上,太医院的钟太医有急事。”
急事?太医?越倾想了想,“宣。”
一个五十多岁花白胡子的老太医颤颤走了进来,先给皇帝皇太后皇后行了礼,然后跪着禀道,“奴才刚才去给令嫔娘娘诊了脉,娘娘,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