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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不想丢下他。”若善可怜兮兮地说,好像真要做什么生死选择似的。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若善说了句“进来”。
“华光,你这么快回来了?”若善笑意盈盈地对他说,刚才的那些郁闷、纠结一瞬间都不在了。
“恩。若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贺大哥。”
贺华光看着他,一时对“贺大哥”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对了,你们刚才说的???”
若善正想说什么,却被贺华光阻止了。“我邻居家的大婶有个儿子,现在住得离这里不远,过年的时候我要去看看他。”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若水看这两个人肉麻的样子,故意说“好酸好酸”,还搓了搓手臂,然后笑兮兮地抓起什么东西跑了出去。
“若水???”贺华光对打扰了他们兄弟俩有些不好意思。
“别管他了,那孩子多半是去找恺之了。”
若善对自己的弟弟倒是很了解,若水果然是去找魏恺之了。
“若水你受伤了?”魏恺之也看到了若水手上的纱布,皱着眉问。
若水往下拉了拉袖子,遮住纱布,“这个说来话长啦。魏哥哥你最近好吗?”
“好,当然好。你那么急去南疆是干什么?生意上的事吗?”魏恺之随意地问。
“是去拜访一位故人。魏哥哥,这个给你,冬天戴在身上会比较暖。”若水说着拿出了一块通体血红的暖玉递给魏恺之。
“怎么想起送我这个了?若善身体不好,还是送给他吧。”魏恺之状似无意地说。
若水脸色一僵,自己特意在南疆找到的,没想到???心里有些苦涩,要到什么时候,当你在我身边,才能只看到我、只听到我、只想到我?
若水逼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扬起一个调皮的笑,说:“我当然会送给哥哥其他东西啊。这个是新年的礼物嘛,魏哥哥你也要拒绝?”
魏恺之看着他,“好好好,我不是怕你厚此薄彼吗?那就谢谢若水了,帮我戴上吧。”说着又把暖玉放到了若水的手上。
若水走到魏恺之身后,小心翼翼地给魏恺之戴上,然后打了个结。“好,好了。”
“谢谢。”魏恺之拍了拍若水的手。若水感受到的,仍然是从魏恺之的手指处传来的彻骨的寒冷。
“魏哥哥,你的手???真的不要紧吗?”若水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若水你要怀疑魏哥哥了吗?”魏恺之假装不悦地说。
“不是,我相信,我相信???”
魏恺之转过头,“若水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没有。最近有点累。我先回房间了,魏哥哥。”
魏恺之若有所思地看着若水离去的背影,觉得今天的若水实在是不同寻常。
年关越来越近,县里很多人都开始准备年货,外出的人大多也已经回家,前段时间的死亡和闹鬼带来的阴影似乎已经不在了。
但是这些宁静与祥和却不属于衙门里的人,他们要更小心地防备着,要为让百姓过好这个年而更加用心。
若水知道贺华光要去看望邻居家大婶的儿子以后,从贺家的商铺里拿了许多东西让贺华光带去,还说什么要厚待亲家,不能委屈了贺大哥的娘家人,惹得贺华光是又好气又好笑。
虽然这里的气氛还是很轻松,但是离别的日子仍然是无可避免地一天天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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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衙门和内府里的人大多在腊月二十六的时候各自回家,贺明和贺亮由于至今仍是昏迷不醒,陶大夫把他们带回了家去照顾。
若水和魏恺之在腊月二十五的时候一起回了华中县,而若善则是等到腊月二十九才动身。这时候衙门里剩下的人也不多了。
从若善的房间到衙门口,有两个人正上演着十八相送。
“衣服穿好,别着凉了。”贺华光说着帮若善拉紧了衣服。“回去的路上不准骑马,好好坐马车,知道吗?”
“恩,我知道。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嘛。”若善低着头嘟哝。
“是,你不是。你忘了上次吗?”
“那我不是没事嘛。我知道是因为你嘛,这次不会了。”
“好了,回家好好休息,这边的事就别再想了。”
“恩,好。你???”
“我明天再走,不用担心我。快走吧。”
若善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踮起脚尖在贺华光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开钻进了马车。
贺华光站在原地抚着嘴唇,看着远去的马车,怅然若失。
这些年来,贺华光本来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但是身边一旦出现了那另一个人,要让他再恢复到一个人的状态,他才突然觉得???真的很寂寞。
白天的时候倒还好,毕竟还有事给他做,但是一到了晚上???长夜漫漫,那个每天说要陪自己的人却偏偏不在身边。四周非常地安静,静得连一丝人气都没有,显得死气沉沉的。
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吃过晚饭了吗?他冷不冷?他睡了吗?有没有盖好被子?
贺华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尽是若善的样子。
此时此刻,在华中县的贺家,若善也同样在床上睡不着。
那天他说贺华光不抱着他他会睡不着,那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没有贺华光在身边、没有贺华光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味道,若善总觉得是少了什么,始终静不下心来睡觉。
他现在睡着了吗?他是不是还在四处巡查?他今天会不会觉得很孤单?他有没有吃饱穿暖?他会不会也在想我?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都是一整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很早便起了。贺华光打点好行李,又在内府和衙门四处看了看,门窗都已关好,也没有什么地方还有火种,才放心地骑着马走了。
若水一大早看到若善的黑眼圈和眼里的红血丝都忍不住嘲笑他。“哥哥,一夜没睡好啊?不习惯吗?”
“还,还好。”
“哈哈,哥哥你是不习惯没有贺大哥在身边,还是不习惯睡这张床啊?睡自己家的床上还会不习惯啊?哈哈???”若水爽朗地笑着,看在若善眼里就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笑笑笑,有那么好笑吗?讨厌。”若善白了若水一眼抱怨着。
若水上前用手搓着若善的脸,“哥哥,今天可是过年啊,你要开心一点,打起精神来啊。不然爹娘也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了,拿开你的狼爪子。”若善把若水的手扯了下来。
“狼爪子?哥哥你居然这么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若水说着更起劲地挠起了若善的痒痒。
“哎哟,哎哟???哈哈。”若善很怕痒,现在被若水这样挠着,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不闹你了。”若水终于停了下来,“去吃早膳吧,哥哥。”
“恩,好,走吧。”经过若水这么一闹,若善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心情也开朗了些。
“若善,最近这段时间曹源县很不太平吗?”吃饭的时候,贺父忍不住问。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些小事。”大过年的,若善实在不想让爹娘担心。
“爹,哥哥好不容易清闲几天,你就别问了嘛。”
贺父看着这两兄弟,露出慈爱的笑容,“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过年的时候总是很热闹的,若善看着忙来忙去的下人、穿着新衣服在街上追逐打闹的小孩子,由衷地觉得这一切真的很美好——如果,那个人可以陪在自己身边的话,那当然更好。
“若善,发什么呆呢?”魏恺之轻轻拍了拍若善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啊。那些小孩子很可爱。”
“是啊,很可爱。”可是我们都注定了不会有小孩。魏恺之在心里补充。
“过了年之后要去哪里吗,还是待在华中县?”若善问道。
“这个说不好,不会马上出去,但是如果别的地方的生意出了问题的话还是会走。怎么想起问这个?”
“随便问问。若水好像也是诶,但他说不久之后还要去西域一趟。你们都好辛苦。”
“大家都差不多啦。”
若善浑浑噩噩地终于又挨过一天,但是心里却越来越急躁,他老是想着贺华光,做什么事也都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用过晚膳以后,若水和一帮年纪比较小的下人一起吵吵着在放焰火,若善实在是没什么兴致,提前回了房间。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一个想法突然蹦了出来。
既然在这里也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