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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出来师爷心里难受吗?你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哦,这样啊。”小七说着还朝房间里望了望,“但是师爷也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要是把自己拖垮了可如何是好……”
他们的两个的说话声渐行渐远,关井云回过头接着看着躺在床上的贺明和贺亮。他多希望,下一刻,他们两个就会醒来,会和自己说话。
只是,他也知道,那不可能。
同一时间,若善的房间,贺华光还丝毫没有要上床睡觉的意思。
若善奇怪地看着他,“华光,你不睡觉吗?”
“你先睡吧,我等下半夜贺春和贺秋起来了再睡。”
为了保障安全,贺华光已经让人在各个房间的门上和窗户上都装上铃铛,这样的话一有什么动静巡逻的人也可以马上听见。而且他也和贺春和贺秋说好,在上半夜和下半夜,他们会分别守夜。
“那我陪你守到下半夜。”若善想也不想地说。
“傻瓜。你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别任性了。”贺华光有些宠溺地拍了拍若善的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若善看着贺华光,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但是脑子里还是在想着贺华光怎么才能同意让自己陪着他。
“没……没你抱着我睡不着。”若善小小声地说。
贺华光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知道若善必定是经过一番内心挣扎才说出这样的话,自己要是笑他他肯定会生气,但还是没能忍住。
“你……你笑什么嘛。真是的……笑死你好了!”若善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现在还被贺华光取笑,小孩子脾气顿时上来了。
贺华光看着他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的样子,差一点又要笑出来,还好这次他极力克制住了。“恩,我知道你想陪我,但是你想过吗?要是你老是这样陪我,休息不好的话你就会生病,你生病了我就要担心你、照顾你,然后我就会更累,说不定还会积劳成疾,这样我就保护不了你们,我心里会内疚、会更难受……你觉得这样好吗?”
若善听着听着就觉得贺华光说得确实有道理,不知不觉被绕了进去,按照他的逻辑思考下去。可见我们贺大捕头的口才也还是很好的。
“那……我再陪你一会儿吧。”若善还是没有放弃,他想的是有自己在的话贺华光至少不会那么无聊,也许陪着陪着下半夜也就到了。
贺华光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半强迫地说他困了就先去睡。若善于是很欣喜地抓过一本书很认真地看着,在贺华光没有注意的时候拿书挡着偷偷地打个哈欠。
贺华光看了若善一会儿,觉得果然有他在自己连心里都是满足的,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也是件幸福的事。
因此在听到隔壁突然传出的声响的时候,贺华光一时还回不过神,等和若善对视了一下,马上冲了出去。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顿住了回过头对若善说:“好好待在这儿,我不叫你的话不许出来。”说着关上门去了魏恺之的房间。
“魏公子……”贺华光推开门,看到的是魏恺之蹲在床前收拾一张翻倒的凳子和几本账册之类的东西。
魏恺之抬起头,看到门口只站着贺华光一个人,眼中有明显的失望和失落,但随即恢复,站起身对贺华光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抱歉,贺捕头,害你担心了。我刚才在看账册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把凳子打翻了。”
贺华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魏公子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早些休息吧,有事就叫我。”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贺捕头。”
“不用客气,我先出去了。”贺华光关好门,转身回了房间。
“恺之怎么了?”若善听了贺华光的话待在房间里,但还是放心不下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睡意全无。
“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翻了凳子。”
若善听着他淡然的语气,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急切了,他会不会很介意啊。
贺华光奇怪地看着若善突然紧张起来的表情,还很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下,没什么吧……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苦笑着对若善说:“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小气吗?”
“没有没有,你很大度,很大度。”若善赶紧摇头,生怕回答得慢了。
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贺华光在心里想着,却不说破。他走到若善身边,抱起他坐在了床上,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说:“我抱着你,睡吧。”
若善把头埋进贺华光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让他安心的味道,伸手抱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在若善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贺华光清楚地看到了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也被他感染了。
若善睡着以后,贺华光轻轻地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在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站在房顶上还看到在曹源县里巡逻的捕快,他安下心来,回了房间。
第二天,贺华光发现捕快们大多比较疲倦,心里也不好受,只好说些鼓舞士气的话。而那些捕快也是毫不含糊,纷纷表示只要可以保证百姓和内府的人的安全,他们再累也值得。
贺海去看贺明和贺亮的时候,看到关井云还在那个房间里。只是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哎,这个傻孩子……”贺海叹息着走近关井云,想叫醒他。
也许是浅眠的关系,贺海还没有走到关井云身边,关井云就睁开了眼睛,有些防备地看着贺海。
“师爷若是累了就上床睡一会儿吧。”贺海被人这样看着,也有些不自在。
“抱歉,海叔。”关井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秀气的脸上尽是疲惫,“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知道的。”贺海看着这个年轻的师爷,也知道他很辛苦。“师爷你的脖子怎么了?”在关井云扭动脖子的时候,贺海敏感地发现关井云的脖子上有一条很狰狞的红痕。
关井云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衣服的领子,刚好遮住那条痕迹,“没事的,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压到的吧。”
贺海没有再问下去,但是心里的疑虑却是怎么也不能打消。那个痕迹,怎么可能是被压出来的?倒像是……像什么呢?对了,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师爷还是先回房休息会儿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这次关井云没有再推辞,很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海还是疑心关井云是受了什么伤,但是他是真的没办法看出来的。算了,还是待会儿去告诉少爷和贺捕头吧。
贺海去找若善和贺华光的时候,魏恺之正在他们的房间跟若善说话,贺华光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海叔,有什么事吗?”贺海抬起头来问。
魏恺之也同样看着贺海,还是一贯温和的表情。
但就是魏恺之看着贺海的眼神,让贺海没有了把话说出口的勇气。他愣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是不想让魏家的少爷也牵扯进来,所以决定等他人不在的时候再说。
“我来看看少爷和魏少爷是否还好,既然都还好,那我就先下去了。”贺海说完真的就退了出去,没让人多问一句。
若善和贺华光对视了一眼,感觉贺海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贺华光说要去看看岳新晓,也出去了。
其实贺华光也觉察出贺海的不对劲,跟了过去问贺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贺捕头,实不相瞒,我是想告诉你和少爷,师爷好像脖子上受了伤,我不大看得出来,所以想告诉你们会比较好。”
“受伤?”贺华光想起钱森告诉他昨晚关井云在贺明和贺亮的房间,而自己也没有听到那间房间的铃铛响,也就是说他应该是一整晚都在那里,他怎么可能受伤?
“我也不敢确定。”
“好的我知道了,海叔。我会去看看的。”
贺华光又去了关井云那里,借口说问他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关井云却好像早有准备地穿上了领子很高的衣服,虽然有欲盖弥彰之嫌,但是这大冬天的贺华光也不可能让人把衣服脱了吧,于是只好作罢,想想应该还有机会看到,便没有深究。
若善知道关井云可能受伤了的事情的时候也是相当吃惊的,他有些急地说要去看看。若善在对待案子的时候可以很冷静,但是事情一旦发生在他周围的人身上、在他在乎的人身上,他倒往往容易乱了分寸。
“不行。师爷不想让我们知道一定有他的考虑,要是你这样贸然让他知道反而不好。”贺华光阻止道。
“可是……”若善还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