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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累了就睡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若善轻抚着若水的头发,像哄小孩儿一样。
若水果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梦中仍然抓着若善的手,嘴角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贺公子他,怎么会这样?”贺华光禁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若善没有回头看贺华光,只是注视着安静得像孩童一样若水。
贺华光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嫉妒、去羡慕,甚至是在意,但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为什么看到若善和其他人亲近就会不高兴呢?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乎他呢?为什么看到他要受伤就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救他呢?为什么只要是若善希望的就想要尽量去满足他呢?
为什么……
为什么……
有很多很多问题缠绕在心里,贺华光无法理清楚它们。但是他知道,那天若水说自己在吃醋是没错的,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贺大人——贺若善。虽然那个人可能意识不到,并且不会回应他的感情。
房间里的三个人,一个在床上睡着,安谧而满足;一个握住睡着之人的手,宠溺而安心;一个注视着坐在床边的人,平静而温和。
有些事情,当事人终于不再刻意忽略、终于渐渐明白,却又没办法完全看清楚、想清楚。有些人,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不容于世的爱恋,没办法掌控自己的心。
如果没有办法迈出那一步,那么,就继续像以前一样守在他身边,照顾他、保护他。直到……他找到愿意一辈子相守的人,然后,自己再离开。
现在,再多看他几眼,哪怕是背影也好。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若水终于醒了。看着坐在床边打盹的哥哥,和站在他身后专注地看着他的贺捕头,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哥哥,我们走了。”若水轻轻地叫醒了若善,看着若善迷糊的样子和贺华光片刻的失神,突然就觉得这样其实挺好。
他们,都很在乎对方,他们是该在一起的。
“哦,好,走了。”若善睡着时身子一时蜷缩着,现在突然要站起来,才发现身体已经麻了,差点就倒了下去。
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有人很及时地扶住了他。
而那个扶住他的人,除了贺华光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原因嘛,此时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若水还躺在床上,并且也没有跟贺华光抢功的心思。再加上贺华光武功那么好,又那么在乎若善,怎么会舍得让他受伤?
贺华光此时扶着若善的姿势很暧昧。由于是一瞬间冲上去扶住若善的,因此他也根本没办法顾及许多,他左手勾住若善的肩膀,右手环抱着若善的腰,若善的背则紧贴着贺华光的胸膛,而这个姿势就像贺华光从背后抱着若善一样。
贺华光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只关心若善的状况。“大人,身子麻了吗?”
贺华光说话时呼吸都吐在了若善的颈项里,若善怕痒地缩起了脖子。“还,还好。”
若水看着这一幕,心情那个舒畅啊,真想现在就把贺明和贺亮叫过来看好戏。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很静很静,有人终于注意到了姿势的问题。
“那个,我,我没事了,贺捕头……”若善急着挣开贺华光的怀抱。
“真没事了吗?”贺华光一心只想着若善是不是真的已经缓过来了,完全没有觉察到若善真正在意的是什么问题。
“真,真没事了。”
“哦,那就好。”贺华光讪讪地放开若善,好像终于发现了若善在别扭什么,“那个,马车应该准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就走吧。”若善夺门而出,若水也跟着出去了,走之前还回过头对着贺华光很暧昧、很魅惑地笑了一下。
贺华光直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来冒一下泡,顺便捉虫。
求个留言呗~
第十二章
马车一路很顺畅、很悠哉地向华中县驶去。
这次和若善若水一起回华中县的有贺明、春夏秋冬四护卫、若水随行的护卫,还有几个丫头,和赶着另一辆装着西域特产的马车的车夫。
若水一路上跟若善有说有笑,开心得很,但是他明显能够发现若善很多时候都在出神、心神不宁。
不会是在想贺捕头吧?若水心里这样想,心情更加愉悦。
走了有半个时辰左右,后方有匹奔驰的骏马追了上来。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曹源县的一个捕快,神色匆忙地说。
贺明停下了车,若善从马车里跳下来。“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禀,禀告大人,发生命案了。前段时间来过咱们衙门的何伟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不像是自然死亡。”
“何伟?”若善对那个斯文的生意人还是有印象的。
“是的,何伟。贺捕头和师爷已经去了何伟的家中,让人把现场保护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若善皱起了眉头。
“哥哥?”若水也跳下了马车。
“若水,抱歉,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回家了,我现在必须赶回衙门里。”若善满脸都是歉意。
若水摇头,“不要紧的。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别。你也几个月没回家了,是该回家看看爹娘了,那边你就别去了。”
若水知道现在时间紧急,不是推来让去的时候,也就不再反对。“那好,让贺春他们都跟着你过去,这样我也放心,过几日我再过来。”
“恩。”若善点点头,“你自己路上小心,到了家代我给爹娘请安,让他们都注意些。其他人都跟着二少爷回贺府,贺春你们四个跟我去衙门。”
若善刚要上马,若水就拉住了他,塞了一块护身符到他手上,“你也小心。”
若善握紧那小小的护身符,脸色凝重。“别告诉爹娘,命案的事。”
若水对着他笑笑,“知道了,快回去吧。”
若善和那些捕快、护卫一起绝尘而去,若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才上了马车,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希望只是错觉吧。
何伟的家已经被捕快们给围了起来,但是周围还是挤着很多住在附近的百姓。
若善进去时,看到何伟很平和地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痛苦、不安,屋子里甚至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
贺华光、关井云、仵作都站在床边上,看着若善走近。
“看出什么了?”
“回大人,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何伟也死得很平静,但是仵作在何伟的后颈发现了一条长一寸左右的红痕,其他地方再无伤口、印记等。据贺捕头说,这是江湖上一种失传已久的武功,叫‘踏血痕’,是极上乘的武功。这种功夫对习练之人的内力、步法、剑法要求极高,在很多年前就没听说过有人会了。被这种武功伤着的人,后颈会出现一条一寸长的红痕,而且初时并不会有任何感觉,在三个时辰后开始昏睡,再也醒不来,死亡的人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师爷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
“踏血痕,踏血痕……”若善看着何伟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低声呢喃。“何伟只是曹源县一个小小的生意人,怎么会有人用这样上乘的武功来对付他?”
“这也正是疑点所在。何伟做生意一向老实本分,对人也谦逊有礼,几乎没有跟人结仇。若说是为财的话,何伟的这座宅子不算大、下人也不过十几个,做的都是些不太大的生意,图财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王伦呢?”若善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案子。
关井云摇头,“王伦的刑期还没到,这几个月除了他的母亲也没其他人去探视他,所以买凶杀人也不太可能。”
“再说王伦也不容易结识会这样高武功的人。”贺华光在一旁补充。
“恩,我知道了。是谁发现何伟死了的?”
在角落站着的一个婢女有些怯懦地走过来,“是,是奴婢发现的。”
若善转身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子,和她脸上战战兢兢的表情。“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日老爷说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就不用叫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但是到了午膳的时间老爷还是没有出过房门。我以为老爷已经出门了,就去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老爷,结果没有人看到,我怕老爷生了什么重病,担心他一个人在房里会出什么事,于是过来进了房间,叫了几声‘老爷’也没反应,我就大着胆子走近老爷的床,我看老爷脸色和嘴唇都很白,于是探了下鼻息。结果……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