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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时确实想去查明情况,便歉意的道:“那好吧,婉琴你也别太劳累,朕晚点再来看你!”
婉琴笑着把我送了出门,我到了乾清宫,内阁大臣们已经走了。这事要查询还真得费点时间,要江淮的地方官派人再送奏折上来,还是让捕风营的人送密报来?两边谁可信一点呢?这事可不是说单单据实禀报就行了。气候的反常,有人可能说今年大旱,也有人可能说是水灾。我陡然想起,我还没有看到陈文一他们的奏折,先看看陈文一李邦华他们怎么说的!
谁知一看却是让我触目惊心,陈文一里边的奏折道:“自皇上月前下旨修渠挖池,江淮六府即分发百姓,勒限责成,惶惶之极不恤民力。亦有府衙污吏,劣绅粮长沆瀣一气,以此为名搜刮乡里。交纳不齐者,被杻系枷锁,不绝于道;复又被鞭笞拶打,叫彻堂皇。余者尚未及荒年已卖子鬻妻,逃亡他乡。”
“微臣在江南两年有余,虽今年雨水异常,然年初到四月已接连下雨,淮水见涨,臣恐干旱未致,水患先行。是以微臣以为皇上可先修堤,尔后再挖池修渠。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又恐实情不能上达九重,故冒死明言。臣陈文一顿首!”
看罢,我掩卷叹息。
若是早点看到陈文一的折子,我也不会一意孤行。可问题出在哪呢?傅山说得没错,他也不会骗我;明史记载也不该有错才对,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不管怎么说,陈文一我还是信得过的,就先按他的意思办。江南一伙的官员也太嚣张了,看来得让陈文一他们看严点。
我仔细看过南方来的奏折后,心里有了主意,便重新发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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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已有五千字,特此加一段:
祯五年六月,大雨。八月,又雨,冲损庆陵。九月,顺天二十七县霪雨害稼。
壬申夏,五月霪雨,东西南三门水深四尺“大雨雹麦无粒收 六月壬申,河决孟津口,横浸数百里。
杭、嘉、湖三府自八月至十月七旬不雨。淮、扬诸府饥,流殍载道。
可以判断,绝对是主角记对了事情,却记错了时间,当时大明是先涝后旱!
大家原谅他吧,阿门!
第五卷 战火烽烟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波涌动
更新时间:2008…10…14 23:16:32 本章字数:6008
第五卷 战火烽烟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波涌动
认错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特别是给自己的臣子,所以我没有打算这么做。第二日早朝我也是含糊其事的说了一通,然后再总结性的来了一句:“朕看了江南的奏报,既然都说要防洪,那朕就听取多数人的意见,江淮一带就修堤防洪吧,现有修池工程一律停下。”
六个内阁大臣见我这么说都喜动颜色,只不过他们看到我不爽的样子不敢大肆表现出来。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在洋洋得意,肯定自诩自己是国家栋梁,又或者说朝廷离开他们还是不行,大事还得他们拿主意什么的。 哼,我偏不让他们称心,我顿了顿又接着道:
“不过,杭州府的修池引水不能停下来,用不着那就用来养鱼好了,朕自会有旨意给浙江巡抚许誉卿。”
“皇上……”
“不得再议!”我一锤定音。
早朝后,众大臣出了文华殿,便各归各部办事去了,内阁大臣们摇头短叹的去了内阁大学士堂。
近来皇上圣心难测,让首辅韩鑛心里凭添了几分担忧。特别是最近几日,皇上容易发怒,有时会因为些小事情呵责大臣。这都是几年来没有过的,韩鑛想来想去,委实不明白其中是何缘故。
这日下得朝来,轿子还尚未进韩家大门,就在外边遇到了一帮平日比较亲近的大臣。韩鑛不想他们是来一起拜会自己的,便招呼着进去。
来的官员都与韩鑛相熟,刑部左侍郎钱士升,户部主事冯元飙都共事多年的老下属了;左庶子丁进,工部主事李逢申还是韩鑛的学生;外加了一个在礼部挂了个员外郎闲职的王洽,可以说都是亲近的自己人。
众人按着官阶辈份坐好后,韩府的丫鬟们送上香茗。韩鑛是主人,而且又是里边资格官阶最高的,所以他没有多客气,换了便服才坐在太师椅上招呼他们。
“怎么都今日一起来找老夫啊?要是御史们知道了,还不参奏你们一本!”
王洽笑嘻嘻道:“大臣之间互相走动,那是皇上都允许的,咱们光明正大的过首辅大人这吃杯茶,御史们知道了又能怎的!”
自从上回韩鑛认下这个世侄后,王洽就经常来韩府走动,跟韩家混得极熟稔。原本王洽想去南京补户部右侍郎吕维祺的缺,但没有想到,韩鑛一下子升作了首辅,他就铁下心来不走了,干脆在礼部挂个闲职等待机会。
钱士升一边喝茶一边笑道:“就是,嗯,这茶可是上好的乌龙。”
韩鑛微笑不语,相比之下冯元飙直接得多,他闷声道:“御史知道了又怎样,下官就是来跟首辅大人诉诉苦的。”
“哦,是为了何事?”韩鑛心中微惊。
工部主事李逢申不待冯元飙说就接口道:“老师,他是跟内阁郑大人生气。”
冯元飙气愤道:“如今郑大人是三头六臂,什么事情都要过问。前几日皇上曾发旨意要运一批海外粜来的大米直接到杭州,刚好李原吉侍郎遣人来报,说有苏禄运来的大米将要靠岸。下官就打算将这批直接发往杭州,钱大人也同意了。偏郑大人有意见,说南京地震后需要救灾,要先发往南京,下官辨不过只得只得办了。不想昨日皇上陡然问起,知道粮食还未送往杭州,便狠狠训斥了下官一顿。”
韩鑛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事。其实冯元飙说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碍于情面,所以他没有跟郑三俊摊开来讲。再者钱龙锡都没有出声,皇上也没有限定何时运往杭州,他就觉得还是以和睦为重,便没有去过问。
“那你怎么没有跟皇上说明情况啊?既然是内阁郑大人准的,怎么会怪到你头上?”
冯元飙一脸无奈道:“当时皇上龙颜大怒,下官哪还敢出声,就算那时说出来,皇上也会以为你推诿责任。”
韩鑛听了后,过了一会才表态道:“算了,也不是什么事情,皇上不就骂了你一顿嘛,雷霆雨露皆君恩!最近皇上情绪不太好,不要说你了,就是内阁大臣也常有被皇上训斥的时候。”
王洽还是笑呵呵的样子:“那是,你老兄我在清水衙门,就连想给皇上骂都没有机会。骂上一骂,至少天子心中记得你这人。”
王洽的插科打诨一下就让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钱士升指着王洽笑道:“你啊,就是舍不得那份清闲,上回南京户部右侍郎出缺,若是王老弟去补,论资历能力,老弟是可以稳拿的。你倒好,在礼部挂了个只要点卯的差职。”
“别说我,我王洽懒人一个,比不得各位大人啊!不过……那个郑大人也多事了些,原先孙大人在时多好,各管其职,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事情。”
李逢申也道:“冯大人这顿骂也算白替人挨了!”
左庶子丁进接着道:“世兄说得是,这郑大人在南京指手画脚惯了,只怕进了内阁也不安分。他也不看看……”
韩鑛还没等丁进说完便打断道:“住口,内阁大臣岂是你们能够在背后议论的。元飙的事我清楚,有什么老夫也会代为解释。你们在老夫府邸攻讦其他内阁大臣,致老夫于何地!”
身为弟子的丁进当下就不敢出声。
来客中钱士升最为年长,又在刑部,郑三俊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韩鑛于他亦师亦友,自然要好意提醒下自己的师友,他站起来道:“首辅大人,下官觉得有些事最好防范于未然,上下次序不可乱。否则任其坐大,更不利于朝廷。首辅大人是四朝老臣,前几朝党争不断,大明深受其害,大人也是经历过的。皇上如今将首辅设为官职,不再由资历深者担任,这便是内阁定下的规矩。首辅大人何不点醒下迷糊中人,以免大臣们出现纷争。”
韩鑛神色凝重的思虑了钱士升的话,内心做了番比较,郑三俊跟他资历相近,所差的是没有入过内阁。不过郑三俊在南京独挡一面多年,能力上应该说还是有的。如今他初进内阁,必然是想大展身手,说不定他还以首辅自诩。对于这种挑战,不仅关乎官位,也关系到面子。想到这,韩鑛心中有了定见,不过他没有直接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