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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仗剑天下,快意恩仇的楚寒变成了眼前这个畏首畏尾的楚凡,龟缩于塞外,连名字都不敢再现于人?
可是这本不该是我的错。
那么,又是谁的错呢?除了我之外,神剑门的人早已死得一乾二净。
所以,不管谁对谁错,承受错误的人也只是我一个人。
我惨然一笑,与画中人似已彼此应和,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立身之地……我再也不要管这红尘俗世了。
「画得很好。」江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看着我的画评头品足,我回过神来,在他眼里读出一抹惊讶。
「多谢夸奖。」
裴幕天,沈渊沉静几人显然都没想到我能画出来这种画,一个个都没有说话,脸上不掩惊讶之色,沈静沉渊两个人更是要把我身上都看出个洞来,我只是站着,倒没有太大的感觉。以杂学闻名天下的师父到了后来都总是略逊我一筹,何况画的又是我极熟的大漠?
师父不算什么旷世奇才,只不过是曾是当世第一剑客,武林中第一才子罢了。
娶了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才女加丑女,两个人倒也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师娘其实不丑,只不过师父太过俊美了些,要我说倒是难得她不嫌弃师父,而非是师父配不上她。他们过世时我曾经伤心至极,现在想想却是大为庆幸,毕竟他们都没有见到神剑门下自相残杀的一幕。
孟史谦和赵儒才画的都是大军撕杀的古战场,吴剑琴画的则是月下一人单骑弯弓搭箭,前面一个胡人骑马遁逃的场景,合的是「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的古诗,画功深厚,的确不凡,就是还有点放不开的样子。
观其画而知其人,他必然郁有很深的心结;
观其画而知其人,如果是三年前,我的画也绝不会这么寂寞……
裴幕天咳嗽一声,说得有点言不由衷:「楚先生的画意境深远,也算不错,但是看这三位的作品广博高深,显是气度甚大,这一次就算平局。」
事关威远和信兰两人学业,他当然不愿意要我这个他瞧不上的人胜出。我并不分辩,只说:「能和三位并列,楚凡荣幸之至。」
吴剑琴却突然制止住裴幕天:「等一等!」他的眼睛紧盯住我:「你可敢与我再比一次?」
我微微一愣:「为什么?」这样的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好,何必这么计较?
「你这幅画意境高雅,我不如你。但你本来就是大漠中人,画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占了便宜,所以我要跟你重新比过。」
「……好。不知道吴公子想要比什么呢?」
没想到吴剑琴傲归傲,倒是个泾渭分明的人,而对这种人,我一向是尊敬的。
「自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从古到今,善画美人者无数,我就与你比画美人图。」
我点头同意,两个人就又走回到桌旁,一人一边开始作画,厅中诸人瞧得有趣,也没有阻挡的,沉静笑道:「我看剑琴你画你自己就好了,天下美人虽多,比你美的可没有几个。」
江潭佯怒小声说道:「这本是该我说的话,你可不要跑来跟我抢人。」
沉静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你那些个心思,我还会不知道?剑琴跟你就快半年了,只怕你早就想要换人——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哦──你看上他了!」江潭恍然大悟,「你要就送你好了。」
「你明知道他对你死心塌地,你要是不开口,我哪里抢得了人?」沉静似笑非笑,江潭啐了一口:「你看中的也不过就是他这点,他要是对你千依百顺,只怕你倒是要觉得没意思了……要还是不要,一句话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两个人一齐大笑起来,吴剑琴本来正在专心做画,听到江潭的笑声,却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添了一抹红晕。
他听不到沈静江潭在说什么,我听得可是一清二楚,心中禁不住微微一动,为吴剑琴感到极为不值,那样一个冰清玉洁的人,碰到江潭真可谓是明珠投暗了。跟那些王公贵族又有什么情义好讲的呢?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
我只顾着想吴剑琴的事,一转眼间半柱香却快要烧完了,吴剑琴画好搁笔,突然对我说道:「你还不快画,是想要认输么?」
我失笑,自己还真是多管闲事,他与江潭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哪里有我这个旁人不平的份儿?
细看他所画之人,轻轻袅袅,眼中带雾含愁,一瞬间竟让我想到梅花,清雅高贵,不落俗品,与他这个人倒是不谋而合,他画的,竟真的是他自己。天下间的美人我见的不少,但是真能像他这样气质神韵皆佳的倒也真的不多。
不想输给他,就只好挑个顺眼的来画了。
我手起笔落,没有半点犹豫,画中人的每一个线条我都是极熟的,尽管这世上真正看过他的人并没有几个。
吴剑琴看着我一点点的画了出来,整个人渐渐地愣住了。江潭看他有异,也走过来看我到底画出了些什么,一瞧之下,人却也不由得痴了。
我画的,却是一个男人。
画中人骨架颀长,一副懒散的表情,双目灵动有神,嘴角微翘,似喜非喜,似嗔非嗔,星目瑶鼻,初看时已经是眉目如画,再细看时更是风情万种,或许世上有人能比我所画之人长得更美,但是跃然纸上,像这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尽显风流,毕竟还是少数,与之相比,吴剑琴所画的就似一个木头人儿了。
美人图美,胜于神韵,更何况我所画之人,长相本又略胜他几分。
身是红颜,不为祸水,于愿已足。
沈静沉渊等几个人也好奇走过来看,一时间也都一个个呆立当场,半晌沉渊才说:「这等美人,不论男女,也只能是画中才有,这世上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只怕就要天下大乱。」
沉静一双眼睛却盯住我不放:「这一颦一笑,无不是巧夺天工之作,楚先生又是怎么想出来的?莫不是……当真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我答得诚恳:「不瞒王爷,在下只不过是有一阵子痴迷美人图,日思夜想,就想出了这么个美人出来,以楚凡其人,比这再丑几倍我都见不到,又何况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呢?」
沉静眼珠转了转,看着我没有说话,江潭手脚倒快,顺手就想把画卷起来:「既然几位不分高下,这副画留着也是留着,小弟就不客气了。。」
沉静伸手握住了画轴的另一端,玻ё叛坌Φ溃骸改阋廊送迹G俣嗌俣蓟懔耍哉饣霉槲也攀恰!�
江潭握住不放手,也笑了:「七王爷此言差矣,这画也该楚先生说了算才对。」
他眼睛一个劲地瞧我,显然对刚才向我大放送的桃花很有信心。
可惜楚寒天生最是不解风情。
画中之人不过是我一时好胜带出来争强的,又如何能让外人得到?倒不如毁了干净。从他们手中轻轻取过画展开,我淡淡一笑说道:「两位能喜欢,楚某已是不胜荣幸。只不过画只有一幅,楚凡却不好偏颇哪一个。」微一使劲,画已经是一分为二,再分为四,「没有了画,七王爷和江公子也就不会再有任何争执了。」
厅中诸人顿时都愣住了,沉静的眼中杀意一闪而逝,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气氛紧张。吴剑琴看我的眼光更像是在说:这人疯了!
我只是静默不语,画是我的,我要如何又与你们何关?
沉静定定地瞅我半天,忽然说:「你再画一幅出来,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我摇了摇头,半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没有了楚凡,就永远都没人再能画得出来了……其实王爷本不应该拘泥于此,这人再美,也不过是个画中人罢了,哪里比得过活生生的美人?这种画看久了,只怕要入了魔道。」
沉静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脸色才和缓下来,倾身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楚凡,天下间敢得罪我的人不多,终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的所做所为而后悔莫及!」
俊脸上的平和跟语气中的阴狠殊不相称,沉静竟是这么深沉的一个人物,原来我还是小看